第一百零六章:莫非出師
“鐺……”
當金蛇幻化的利劍與這水怪滿是疙瘩的皮膚相撞的瞬間，莫非感覺自己就像是砍在了一個巨大的鐵塊上一般，那種巨大的反震力，震得莫非右手發麻，虎口生疼！
而對麵的水怪，在莫非這奮力一擊之下，那碩大如牛一般的身軀，就像是被飛馳的汽車狠狠撞擊，直接倒退出去五米的距離，那滿是鵝卵石鋪設的地麵，也被這水怪的四肢犁出四道深深的溝壑！
莫非努力握著手中的利劍，控製住自己顫抖的右手，他的耳朵能夠清楚的聽到手中金蛇幻化的利劍嗡嗡自顫的聲音！
但是，這奮力的一擊，似乎並沒有將水怪嚇退，相反，他在不遠處咕咕的發出一陣陣奇怪的叫聲，尤其是嘴邊吐出的白煙，仿佛在為自己助威！
這一幕，讓莫非有些心驚，因為作為動物，在麵對敵人，尤其是麵對沒有絕對把握取勝的敵人時，他們的獸性會促使他們逃走保命，除非到了必死的絕境，否則任何野獸都不會拚命！
這就是動物和饒區別，人可以為了某種信仰，前仆後繼，但是動物不會，動物的本能是生存！
也就是，孫武看得沒錯，這水怪，應該是和泰坦巨蟒，還有金蛇一類，屬於遠古生物的一種，難怪孫武非要自己抓活的！
就在莫非思索著這些的時候，這水怪率先動手，朝著莫非撲了過來，莫非頓時一驚，立即施展魅影迷蹤，朝著一旁的大樹躍去，而水怪，隻是平了莫非的殘影！
這似乎讓水怪感覺自己被耍了一般，那口中咕咕的聲音更響亮，似乎在展示自己的憤怒，尤其是那在原地不斷拿撲騰的四肢，盡顯狂躁和不安！
下一秒，在樹上的莫非清楚的看到那水怪陡然張嘴，那兩米的長舌，迅速朝著樹上的莫非直射過來！
莫非見那水怪的舌頭飛射過來，他條件反射的舉起手中的利劍抵擋！
“鐺……”
又是一聲如金屬敲擊一般的聲音傳來，莫非的手臂再次一陣，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擱置在彈弓上飛彈出去了一般！
“臥槽！”莫非忍不住罵道：“這家夥全身是鐵做的嗎？”
莫非的話音剛落，那被水怪的舌頭震飛的身體，甚至都還未來得及落地，他便頓時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就像是死神的通牒，讓他的後頸一陣發涼！
下一秒，莫非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頭頂，一個巨大的黑影朝著自己飛撲過來！
準確的，是那水怪在將莫非擊飛的瞬間，猛地一躍而起，然後以倒立的形式，張開了嘴巴，朝著莫非撲來！
這家夥竟然想將莫非一口吞下，這讓莫非頭皮一陣發麻，因為他已經聞到了這水怪口中呼出的惡臭氣息！
最重要的是，他和水怪都是以極快的速度相互衝撞，也就是，最多還有十秒，莫非就會飛入水怪的口中，然後成為他的腹中美食！
僅僅十秒鍾的時間，莫非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反擊，而且此時，手中的金蛇幻化的利劍，在剛剛被水怪的舌頭擊中的瞬間，像是被徹底擊碎哩量，竟然化為金色手鐲，依附在莫非的手腕！
“糟了！”莫非等著恐懼的雙目，內心恨不得將孫武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哪有這樣坑自己徒弟的？
不過莫非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師傅救我……”
就在莫非喊出口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前一道虛影一閃，似乎是一道水柱，以迅雷之勢，從自己的麵前一閃而過，下一秒，一個如擂鼓一般的聲音傳來：
“咕嘟……”
是那水怪打嗝的聲音，而且在打嗝的瞬間，呼出的氣息中，惡臭中竟然還帶著一股酒香！
莫非清楚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和那水怪擦肩而過，當莫非的身體重重的撞擊在身後的樹幹上，震的那一人粗細的樹幹像是在狂風中搖曳，隨時可能傾倒一般！
這巨大的撞擊力，讓莫非癱倒在地，整整十分鍾都沒能站起身來，可想剛剛這水怪的舌頭所施展的力道有多麽恐怖，也難怪連金蛇都被嚇得躲了回去！
如果不是莫非身體足夠強悍，加上這十一年來，吃著野人那股各種奇珍異獸的血肉，還有泰坦巨蟒五百年的修為傍身，估計此時的莫非，早就被踐踏成了一灘爛泥！
“砰……”
於此同時，莫非聽不遠處，仿佛巨山坍塌一般的聲音，隻見那如牛一般壯碩的水怪，重重的砸落在地，下一秒，又是一聲‘咕嘟’的打嗝聲，然後瞬間縮為一隻青蛙大的模樣，四肢一伸，徹底癱軟在地！
“這……師傅……這怎麽回事？”莫非捂著自己被撞得幾乎快要斷聊腰，顫悠悠的起身問道！
“哈哈！”孫武開心的合不攏嘴，他一邊笑著，一邊朝著孫武搖了搖自己的酒葫蘆道：“他醉了，徹底醉了，我的魂酒，可不是誰都能受得起的？就這麽一口，足夠它睡三三夜，量要是再大點，他可就醉死了！”
聽著孫武的話，莫非不由得連連打了幾個寒顫道：“師傅，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你是不是讓我喝了整整一葫蘆？你那個時候，就不怕把我給醉死？”
“額……嘿嘿！”孫武尷尬的笑了笑道：“我當時就是想知道，這黑苔蘚功效到底強到什麽程度，不過後來，也得虧了這一葫蘆酒，祛除了你體內的寒氣！”
“師傅！”莫非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無奈道：“合著您是拿我做實驗啊！”
“徒兒，你看著水怪，應該是遠古時期幸存下來的生物，他們能夠適應各種環境，今，要不是你引誘他張開嘴巴，為師也沒辦法把它灌醉，哈哈，你走了，我就有新玩意兒玩了！”
莫非聽著孫武的打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合著之前孫武所的計劃，就是引誘這水怪吞了自己，然後乘機把這灌醉啊！
想到這兒，莫非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剛剛，如果孫武的動作晚了那麽幾秒，或者準頭差了那麽一點，自己可就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孫武已經用一塊布，心翼翼的將這水怪包了起來，然後衝著身後的莫非擺了擺手道：
“子，今你就出師了，你可以出野人穀，辦你自己的事情去了！”
莫非聽到孫武陡然的這句話，不由得一愣，實話，他的內心是矛盾的，從自己畜生一來，六年的時間裏，父親一直在訓練自己，而作為兒子的莫非，從未感受到一絲的父愛，相反，在孫武這兒的十一年，莫非不但都得到了修煉，而且感受到了他從未感受到的父愛！
所以，當聽到孫武口中的‘出師’二字，他的心裏真不是滋味，但是，他又不得不出野人穀，因為他要找到母親的下落，還有之前阮苓兒過的，曾經穹龍帝國的那場兵諫，應該也和父親有關！
這一切，似乎都注定需要莫非來解決！
“不要傷心！”孫武突然開口道，但是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道：“人有悲歡離別，我教了你十一年，能教的，都教給你了，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你是一把寶劍，為師能給你的，隻是將你鍛打成鋼，至於鋒刃，需要你自己磨礪！”
“師傅用心良苦，徒兒明白！”道這兒莫非突然雙膝一屈，重重的跪倒在地，然後磕了一個頭，熱淚不由得充盈了眼眶！
“不要哭！”孫武的聲音似乎有些哽咽，他一直沒有回頭，似乎是不想讓莫非看到自己悲贍樣子，隻聽他依舊用平淡的語氣道：
“記住為師昨告訴你的兩個字，正念，凡事在你做決定前，都好好想想這兩個字，不要讓任何決定都被你的情緒所控製，至於你所修煉的，連為師都不知道的功法，為師實在無法幫助你什麽，隻能你自己去摸索！”
聽到這句話，莫非一愣，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十一年來，暗自修煉形意五行功法的事，原來孫武早就知道，但卻一直沒有因為門戶之見而拆穿，這一點，足以見得孫武的度量！
“師傅，我……”
莫非還想再些什麽，但是當時孫武抬手的時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之見孫武朝著她陡然扔過兩個白色瓷瓶，莫非一把接住，隻聽孫武再次道：
“這兩個瓷瓶裏，一個裝著泰坦巨蟒的另一顆眼珠，你知道，這眼珠擁有泰坦巨蟒五百年的修為，為師一直幫你留著，但是你的身體，現在還不足以支撐著泰坦巨蟒的千年修為，就連之前融入你體內的五百年修為，都還未完全被你的身體融合，所以，這顆眼珠，還不到時候，等時機到了，希望他能助你更上一層樓！”
莫非望著手中那個畫了一條蛇形模樣標記的瓷瓶，內心一陣酸楚，因為這顆泰坦巨蟒的眼珠，是孫武奪下的，作為武者，孫武完全可以自己享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實力，可是他卻沒有，而是留給了自己！
“這第二個瓷瓶，也是為師給你的第二件禮物！”孫武沒有管莫非在想什麽，而是繼續道：“裏麵裝了三顆丹藥，是我從黑苔蘚，以及十幾種藥材中提煉融合而成的，你的身體，在藥物和野獸血肉的改變下，有了超乎常饒力量，這其中的丹藥，可以在你危難的時候，助你迅速恢複！”
“謝謝師傅！”莫非再次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然後將兩個瓷瓶塞入自己的懷中，此時，他的腦海不斷閃現著這十一年來一點一滴的畫麵，無論剛來時候的刁難，還是修煉中孫武的為難，在這一刻，都成了莫非內心的羈絆，莫非眼眶中的淚珠終於忍不住，如斷線珍珠般滾落了下來！
“哈哈！”
就在這時，孫武突然笑了，他一邊大笑著，一邊腳下一踩，躍上一棵大樹，猶如靈猴一般，朝著野人穀深處飛去！
“師傅，你去哪兒？”莫非見孫武離開，忍不住問道，但是回應莫非的，卻是那因為孫武陡然躍起的動靜而驚動的飛鳥走獸！
莫非望著孫武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叢林深處，他呆呆的跪在那兒，許久沒動，過了許久，莫非的嘴角才微微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喃喃道：
“地無情盡滄桑，人間有情還白發！”
經曆了整整十一年如野人般的生活，莫非知道，在蒼穹世界，武師之道，不過是眾人所劃定，所苛求的道，而他自己，作為蒼穹世界的另類，有自己的道，而這條道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評判！
孫武過，守得住正念，自己就是道，守不住正念，自己就是魔，成道成魔，隻有他莫非自己了算！
想通後的莫非，腳尖輕輕用力，整個人瞬間像是被人淩空扶起一般，沒有絲毫費盡，隻見莫非捏出一個手訣，口中微念，那纏繞在右手的金鐲，瞬間化為一柄金色利劍懸浮於空！
莫非腳下微點，整個人就像是空氣一般輕盈而起，然後穩穩的落在劍上，隨著身軀微動，一人一劍，如流星般朝著野人穀外飛去！
禦劍而行的莫非，望著腳下生活了十一年的野人穀，內心感慨萬千，整整十一年，不知道紅鷹武師學校還在不在，不知道阮苓兒還在不在預備役軍校，還有當年為難自己的那些預備役學員，現在怎麽樣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莫塵還在不在龍魂村！
自從六歲那年，父親將自己丟入叢林，任由自己自生自滅的那一刻起，莫非的內心充滿著怨恨，可是當劉猛將自己接入預備役軍校，甚至為自己而死的那一刻，莫非的心中，那種對於父親的怨恨，對於曾經為難自己的那些預備役學員的痛惡，此時竟然變得這麽平常！
原來，惡念，怨恨，對於生命，是那麽的渺，如今，唯一羈絆著莫非的，就是劉猛的死，那個為了保護自己，犧牲生命的大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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