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三次
“其實顧念你都這麽說了，我都想用這個領隊的競選資格和你換這個神秘人了。”
趙菱翎站在顧念麵前，白板上顯示她以三票落敗，可此時的她卻更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喬慕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陳駸身旁：“結束了？”
“嗯。”
喬慕洋看了眼白板：“贏了？”
“嗯。”
“哇！太好了，誒？”喬慕洋一隻手勾上陳駸的肩膀，卻並沒有看到陳駸熟悉的笑容，“你剛剛不是也投了顧念麽，怎麽她當選你不高興麽？”
“我們學校最好的後腰是誰？”
被陳駸忽然一問，喬慕洋一愣，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陳駸的肩膀：“這還要問？當然是夏允之啦！”
“第二好的呢？”
“嗯……”喬慕洋想了很久，搖了搖頭，“能踢的，算有那麽一兩個，但是實在算不上好。但凡有一個能踢後腰拖在後麵的，我們就早把隊長解放頂到前麵去了啊！”
這時陳駸看到夏允之走過，忙追上去問：“她和你說過麽？誰來踢這個後腰？”
夏允之沒有回答。
“那就是沒有。”陳駸皺起了眉頭，“所以，我們的顧領隊給我們許了一個美好的願望，為了爭奪這個領隊的位置。”
“我相信她。”
夏允之雖然這麽說，可是旁邊的顧念知道，如果她最終沒有找到這個後腰人選，夏允之就算不至於革了她的職，但她也會永遠失去包括夏允之在內全隊的信任。
尤其在她之後的所有選票幾乎都是靠著她賣的這個關子和夏允之選擇支持她的影響的情況下。
“怎麽念念，不能給我這個壽星一個麵子？還是你又在等待一個神秘人來救你？”
趙菱翎走到顧念麵前，伸出手，遞上話筒。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顧念的歌唱水平，那就是五音不全。
雖然天生的麵容識別障礙讓她對人聲特別敏感，可是唱歌這件事除了能輸入，還要會輸出。
顧念自己心知肚明，但是現在全場都注視著自己，和麵前趙菱翎手裏的話筒。
徐珂盈在旁邊悄聲問顧念：“你會唱什麽歌？或者誰的歌你聽得比較多？she？”
顧念搖了搖頭。
“蔡依林？《說愛你》？《愛情三十六計》？”
顧念仍然搖頭。
“或者老一點的，王菲？《旋木》？還是張惠妹？《聽海》？”
顧念依舊一臉茫然。
趙菱翎歪了歪頭，舉了舉手裏的話筒。旁邊幾個女生開始起哄：“顧領隊，不用那麽金貴吧？”
“是啊，大家都唱得也就那樣，別太掃興了啊……”
徐珂盈已經把華語樂壇前後十年的女歌手都報了個遍，這下連她也無計可施了。
“哎你們真的很麻煩！”
隻見從喬慕洋身旁躥起一個紅色的身影，一隻手一把奪過趙菱翎手裏的話筒，另一隻手拉起顧念：“過來。”
顧念毫無防備，本來就瘦弱的身軀，輕而易舉被他拽出去好幾步。
“哇！”整個包房爆發出一陣起哄的歡呼聲，“英雄救美啊葉軒！”
顧念直到被他按在立麥後的轉椅上，才看清麵前的葉軒。
他一隻手拿著話筒，在一片起哄聲中，傾身在點歌屏上打了幾個字，然後折轉身回來走到顧念身旁。
顧念隻覺得被各種炫目的燈光照得臉頰發燙，看到麵前電視屏幕上出現了葉軒剛剛點的歌的mv：
half of my heart
john mayer taylor swift
每一個單詞顧念都認識，但是放在歌名裏，顧念一臉懵。
“我沒聽過這首歌。”
音樂前奏的吉他聲已經響起，顧念握著話筒不知所措。
葉軒卻一臉輕鬆地站到立麥前，調了調高度：“你聽過也不見得會唱，到時候你看到綠字的地方跟著我一起唱，紅字的地方把我唱的前一句重複一遍就行。”
“就這樣？”
屏幕上已經出現了歌詞，顧念還是不放心地看著葉軒。
葉軒卻摘下自己戴的鴨舌帽，扣在顧念頭上，說：“信、我！”
“half of my heart……”
葉軒的聲音意外的好聽，配上他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全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顧念在一旁端著話筒，輕聲跟唱著。每到合唱的地方，葉軒都會盡量帶著她唱。雖然顧念獨唱的部分一如既往的災難，可是顧念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了。
“第三次，我可救你第三次了，打算怎麽報答我？”一曲唱罷，葉軒站起身，在一片歡呼聲中湊到顧念耳畔說道。
顧念這才緩過神來，重新回複了理智：“等你有膽回足球隊再說。”
“哼！”葉軒撇了撇嘴，又坐回喬慕洋旁邊。
“現在是不是該我們的金童玉女來一首對唱啦！趙菱翎！夏允之！”背景音樂已然響起，是陶喆和蔡依林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顧念坐回到徐珂盈旁邊，看著葉軒拉開了一聽啤酒。
“你還沒回答我呢？”那邊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徐珂盈隻能扯著嗓子衝顧念耳邊喊。
顧念搖搖頭也大聲說：“聽不清！”
“我說！”徐珂盈正想繼續喊，隻見穆裏走上前直接切了歌，抓過桌上的話筒，換上了周傑倫的《楓》。
“穆裏你幹嘛啊？”
這時徐珂盈忽然暗笑起來，對顧念說：“你看看趙大小姐多尷尬，人家隊長哪是她可以高攀得起的，自作多情吧。”
顧念一個字都沒聽清，隻覺得歌聲、碰杯聲、聊天聲在她耳邊快要炸了，起身從幾條腿旁擠出了包房，想出去喘口氣。
這是顧念從小到大第一次來ktv，還瞞著父母說去和同學吃飯過生日。她去門口超市溜達了一圈。看著那些比學校小賣部翻上幾倍的價格牌，顧念撇了撇嘴，又往包房走。
雖然整個ktv都彌漫著各色各樣的鬼哭狼嚎，但是快走到包房的顧念還是清晰地聽到了爭吵聲。
爭吵的女聲還很熟悉，讓顧念停下了腳步。
“你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顧念，是嗎？”
顧念聽出了趙菱翎的聲音。她本無意偷聽，隻是現在進退兩難。
“我說過……”
“為球隊選最合適的人，你說了很多遍了，夏大隊長！”
沉默了片刻，趙菱翎放低了一些聲音：
“以前是葉知秋，我認了，可是憑什麽，現在葉知秋已經畢業了，你卻選擇了顧念，她有什麽好？”
顧念再一次聽到了葉知秋的名字，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讓趙菱翎都能甘拜下風。
“我們進去吧，”夏允之已經打開了包房門，“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