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入仕
“沒錯,是我放的。”良婕妤道。
“你這賤婦!我哪裏得罪了你,你居然要害死我!”麗婕妤突然上前,用指甲狠狠劃向良婕妤的麵部,良婕妤木在那裏,並未躲閃,臉上已結結實實的挨了她這一抓,瞬間劃出一道血痕!
安思鬱忙將淑妃攙起,遠離這是非場景,皺眉質問“姐姐以真心待你,你卻以蛇蠍心腸待她,你怎麽忍心?”
太後示意宮女拉開麗婕妤,道“多說無益!既然良婕妤認了罪,麗婕妤的罪也算洗清了,回去閉門思過吧。”
又對皇上道“這孩子興許是一時糊塗,哀家希望,皇上還是從輕發落。”
“兒子會斟酌。”皇上道。
“良婕妤,”突然,安思鬱想到了一些什麽,忙道“淑妃娘娘剛入宮時,因病久未能侍寢,後來臣妾入宮謝婚,偶然發現淑妃娘娘每日所飲補湯中加入了澤蘭,這便是淑妃娘娘身子不適的原因,這件事,是否與良婕妤有關?”
皇上聞言,神情極為震驚,用詢問的眼神望著淑妃,良婕妤沉默片刻,道“是我做的。”
“你……”淑妃難以置信的閉上雙眼,不忍再看,不忍再聽。安思鬱趁熱打鐵,繼續問道“前些日子,皇後娘娘在千秋宴上中毒,是否與你有關?”
良婕妤緩緩抬起頭,道“此事,與我無關。”
安思鬱點了點頭,低聲道“臣妾確認好了。”
皇上靜靜凝視了良婕妤一會兒,道“文氏瓊音,戕害妃嬪,其心險惡,罪不容誅!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入掖庭,非詔,不得出。”
“謝皇上。”良婕妤向皇上行了大禮,後道“罪妾所犯罪責,皆與家人無關,還請皇上不要遷怒罪妾家人。”
言畢,她轉向太後,再行大禮,道“求皇上、太後看在罪妾多年侍奉的份上,成全罪妾。”
太後深深歎了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罪不及家人,皇上覺得呢?”
“你既做出這些,當初為何不考慮家人?”皇上白了良婕妤一眼,冷冷的道“太後既為你說情,朕便留你性命,往後在掖庭,你好好反省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吧!”
“多謝太後,心疼罪妾,隻是……不必了……”文瓊音淒楚一笑,嘴邊卻緩緩流下細細血痕……
“不好!”安思鬱與紀淩寒異口同聲驚呼,同時上前!紀淩寒在她背後封了幾掌,對安思鬱叫道“施針!”
安思鬱連忙從袖中抽出銀針,準確利落的封在文瓊音幾個穴道中,紀淩寒問道“‘烏香丸’帶著沒有?”
自皇後中毒事件後,安思鬱為防出事,便時刻將這“烏香丸”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今日正好帶在身邊,當機立斷,將這“烏香丸”,捏了文瓊音的腮部,強製喂下,而紀淩寒繼續在文瓊音身上各處封針……須臾,本已神情渙散的文瓊音,突然一口黑血噴向地麵,隨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淑妃見文瓊音服毒,頭暈腳軟,險些也暈了過去。安思鬱大驚,忙查看淑妃狀況,確認是悲傷過度,並無大礙,便著碧霞碧雲,將淑妃扶進房中歇息。皇上確認過淑妃無恙後,指著文瓊音問紀淩寒道“她是否有性命之憂?”
紀淩寒道“還好,草民與師妹處理及時,已無性命之憂,但,可能會有一些遺留之症……”
“挺好,”皇上哼道“否則就這麽死了,也算便宜她了。”
安思鬱心中微微有些發堵,這種感覺令她十分不適。一方麵,或許是因為這次洋荷事件的反轉;一方麵,或許是因為良婕妤藏的太深,令人背脊發寒;另一方麵,或許也是因為皇上對自己的嬪妃,從楚貴人,到麗婕妤,再到良婕妤的冷血態度。雖然,這件事以及之前的補湯事件,良婕妤認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令她既氣憤異常,但卻又疑惑萬分!
這座宮中,哪哪兒都透著一股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奇怪幾何!
“紀醫師,醫術果然不俗。”太後望著紀淩寒讚許道“這等人才,若不入太醫院,當真大材小用!”
太後金口既開,基本上等同於親口許了紀淩寒入太醫院成為太醫,紀淩寒激動異常,忙謝恩道“草民願肝腦塗地以報太後、皇上恩德,隻是,草民若入宮為醫,家中醫館無人看顧,百姓尋醫問藥,卻是難了,草民心中不忍。”
安思鬱倒有幾分意外,原本以為他會一口答應下來,從此邁向錦繡前程,沒想到紀淩寒竟還有些為國為民的胸襟!太後聞言,頻頻頷首道“紀先生不忘本源,不為名利所惑,倒是難得。”
“多謝太後誇讚。”紀淩寒道“草民隻是做了草民該做的事。”
太後頗為讚許,示意侍從取來一物,道“哀家封你正七品醫師,賞你這枚令牌,特許你不必隨太醫院點卯,宮中有事,哀家有令,隨傳隨到,其餘時間,在宮中製丹,在宮外坐診,皆隨你。
“太後從未賞過誰如此殊榮,你可要盡心竭力,不負太後與朕對你的期許。”皇上道。
“是!草民……微臣遵旨,定不負天恩浩蕩!”紀淩寒大喜,謝恩道。
安思鬱心中亦雀躍十分,一方麵,師兄終於實現願望進入太醫院,前途無量;另一方麵,淑妃身邊有了信任的太醫,她與言子期乃至言家上下心中便都踏實多了,她也能安安心心的,等待言子期回燕後,接她回家。
想到此,她出於禮節,亦向太後、皇上謝恩道“臣妾跪謝太後、皇上封賞師兄,臣妾師門,定當肝腦塗地,以報聖恩。”
太後斜睨著安思鬱,態度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冷聲道“你既跟著淑妃,便好好照顧她就是了,守禮安分,不要再讓哀家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安思鬱見太後仍是話中帶刺,心中已然坐實太後對淑妃的不滿如今已懶於遮掩,毫不避人,甚至也不在意她腹中龍子,那可是她的孫輩骨肉!
為何如此,又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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