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和離
那新學徒,果然就是言知屏!安思鬱萬分意外,忙問道“阿屏,你怎麽在這裏?”
“嫂嫂。”言知屏得體的淺行一禮,看見安思鬱似乎並不意外。但是,當她瞥見到安思鬱身後的玄墨辰時,頓時驚詫不已!“你是皇……”
顯然,言知屏認出了皇上,而皇上在卻在安思鬱身後悄悄地對言知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言知屏忙打住話頭,改口道“黃先生……”
“師妹,正好,你來了!”紀淩寒怒衝衝的指著言知屏道“她是你引薦過來的人,那就你負責把她帶回去吧!”
“幹什麽呀?”安思鬱仍是一頭霧水,但還是護在言知屏身前,指責紀淩寒道“你幹嘛對阿屏大呼小叫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嗎?”
“沒那功夫!”紀淩寒拋下一句,氣呼呼轉身離開。安思鬱對玄墨辰歉意笑笑,道“您莫見怪,他就是我的師兄紀淩寒,一貫就是這樣的性格。”
“無妨!”玄墨辰笑了笑,似乎並未放在心上。安思鬱不由鬆了一口氣,忙又問言知屏“出什麽事了?”
言知屏怯生生的看了眼安思鬱身後的玄墨辰,猶豫了下,仍是搖搖頭道“沒什麽……”
看她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沒什麽的意思,而玄墨辰大概也清楚,自己在此,言知屏怕是也說不出什麽來,何況他對言知屏身上發生了什麽並不感興趣,便對安思鬱道“朕……我在這裏四處轉轉。”
待玄墨辰離開後,言知屏好奇道“嫂嫂,皇上為何與你一起?”
安思鬱輕歎一聲,道“為著知儀姐姐的身體,我來請師兄幫忙,皇上也憂心姐姐,便與我同行了。”
“長姐怎麽了?”言知屏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焦急之色。
“你放心,”安思鬱安慰言知屏道“姐姐隻是有些睡眠不好,隻是長此以往下去,影響精神,不利於保胎。我不擅長這類疾病,宮裏的太醫們似乎也沒有找到能讓姐姐盡快擺脫此症的好方法,而師兄對這疑症難症頗有一套,想來他應當會有辦法,所以我想著來找他商量一下。”
“我就知道會這樣!”言知屏聞言竟喃喃自語,見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安思鬱更為疑惑,忙問道“阿屏,你何出此言?還有,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與鄒祖蔭和離了。”言知屏平靜的道。
“和離?什麽時候的事?”安思鬱震驚!“是不是鄒祖蔭又欺負你了?”
言知屏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那次你與兄長去過鄒家之後,他倒沒有再對我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反而態度好了不少。”
“那和離是為何?”安思鬱問道。
言知屏情緒略略有些激動的道“這五年來,他無視我、羞辱我、欺負我,我都可以忍,但是,我無法容忍他算計我!”
言畢,她卻低了頭,緩緩道“我娘親不在了,父親也不在了,言家早已不能算是我的家,可是,我卻容不下旁人算計它!
“是不是很矛盾?”言知屏望著安思鬱,自嘲般的笑了起來。
安思鬱不住的搖著頭,握住言知屏的雙手,認真的道“言家怎能不算是你的家呢?你若不是將言家放在你的心底,又怎能受不得他人算計呢?”
“大概吧……”言知屏怔了怔,歎道。
“你的意思……”安思鬱小心問道“鄒祖蔭算計了言家?他算計了誰?”
“嫂嫂,你這幾日都在宮中,應當知道,皇上前些日子納了位良人。”言知屏道。
“敏良人?”安思鬱問道。
“沒錯!”言知屏點了點頭,卻反問道“那麽你是否知道,這敏良人是如何進的宮?”
安思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知儀姐姐說過,是鄒祖蔭將她舉薦給了皇後。隻是我不知,她是怎樣搭上了鄒祖蔭,又是怎麽說服鄒祖蔭將自己帶進宮?”
言知屏幽幽的歎了口氣,道“若非因此事,也無法讓我下定決心與鄒祖蔭和離!”
接著,她便將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緩緩道來。安思鬱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團,也隨即被解開……
……
自安思鬱登門找鄒祖蔭算賬那次之後,許是一朝傾瀉了自己壓抑多年的想法與情誼,鄒祖蔭將自己關在房中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不睡,急壞了鄒阿克將軍與夫人。三日後鄒祖蔭走出房門,頹然的與父親說自己想要謀個差事,不願再如現在一般碌碌無為!
這下子可是讓鄒將軍高興壞了!鄒家就這麽一棵獨苗兒,這幾年不務正業、遊戲花叢,到處惹是生非,連帶著他這個將軍都被暗戳脊梁骨!現如今主動要求上進,激動得老淚縱橫,知道兒子對兵法兵書興趣頗濃,忙在軍中安排了個文書的位子,清閑且安全。而鄒祖蔭竟也意外的規矩,按時點卯,空了的時候,也不似從前般一天到晚都泡在他姬妾成群的後院裏,更多是窩在家中讀書,練練刀劍,性子也一收平日囂張跋扈,居然意外的安靜起來!
這倒成了一段奇景!毫不誇張的說,這鄒祖蔭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由內而外的改變幾乎肉眼可見!鄒府上下,均為之咂舌不已!而他對言知屏的態度,也一掃平日冷嘲熱諷,竟意外客氣了起來。甚至有一日,他還小心翼翼向言知屏提出了想要搬回房中住的請求……
言知屏自然是拒絕的!即便婚前,她也曾對鄒祖蔭有過的那麽一絲的傾慕和向往,但成親這五年來,鄒祖蔭給自己帶來的精神傷害和折磨,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一個簡簡單單的示好就能消弭的。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也早就習慣於用麻木去承應一切。反觀鄒祖蔭,隔三差五有意無意的將自己一些物什例如筆、墨、書,陸陸續續搬進臥房外套間小書房中,頗有些以退為進之勢,攪的言知屏煩心不已。故而,鄒祖蔭在小書房磨蹭著不肯走時,言知屏便幹脆躲出去,在花房侍弄花草,一坐就是一天,反倒清淨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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