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胸口的花紋
天空之中忽然下起了雨,張生問:“今天的天氣預報說有雨了嗎?”
“預報不準吧?”林寶怡退到屋簷下,保鏢把汽車開過來,兩輛老奔馳。張生和林寶怡上了一輛車,宮小娥和灰發青年也上了這輛。灰發青年坐在副駕駛,張生坐後排中間。汽車穩穩地發動,朝著外麵主路開,雨很快就大了起來。
“這怎麽辦?”張生問林寶怡。
“後麵有傘。”林寶怡沒在意,雨幕之中路燈的光影混亂,車內有著溫暖。剛剛喝的酒很少,可有些暈,她靠在座椅上閉起眼睛,不去關心這個世界的雨,不去關心這個世界的任何事。
一會兒醒來,也許又是一場狂歡,廉價而又乏味。
車子轉彎,要上主路,左手邊燈光刺目,一輛大卡車猛地加速衝上來。張生龍虎鏡上紅光飛起,往身上一纏,龍虎之守發動。
堅韌,臨危,龍翻身!
張生就像是一條大蟒,把林寶怡的頭護住,身體遮擋著撞擊的方向。開車的司機是經驗豐富的保鏢,要不是大雨遮擋視線,也不至於沒觀察到危險。他猛踩油門,方向盤回打,卡車的車頭就沒撞到後麵座位,而是撞在後備箱上。
奔馳車翻滾著飛了出去,直奔隔離帶。
張生跟著翻滾,他抱住林寶怡,兩臂支撐起來,用上了蟒纏勁,讓自己的身體抵擋著撞擊傷害。奔馳車轟的一聲撞在隔離帶上,底盤朝天。
尖叫聲戛然而止,張生扭頭,看見王楚鳳的脖子已經斷了。她的尖下頜扭過來,對著自己。
大雨之中,那輛卡車停下,後退了一段,然後重新加速,朝著奔馳轎車衝來。張生在龍虎鏡中取出HX2000,這是情報局給他發的配槍。車窗已經碎了,他躺在車頂,對準卡車的車輪扣動扳機。
一槍就射爆了輪胎,卡車向右晃動,偏離方向,張生手臂微微抬起,就像是雕塑一樣的穩定。
砰砰砰……
卡車駕駛位置被打爛,司機中槍,方向盤一歪,朝著人行道的方向衝去。張生伸出右手朝著車門猛地發力,一把推開。然後他抱著林寶怡,後背肌肉用力,蟒蛇一般遊出車廂。
“你受傷沒有。”張生問林寶怡,林寶怡勉強站起來,臉色蒼白。張生一邊說話一邊更換彈匣,還回頭看了一眼司機位置。保鏢清醒著,他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副駕駛上的灰發青年雖然係了安全帶,可還是昏了過去。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卡車衝擊在路邊的電線杆上,水泥的電線杆折斷,扯到電線,大雨之中電流劈啪作響。
林寶怡一句話都說不出,心跳的厲害,張生拍了拍她肩膀,拔出浮刃,去割開保鏢的安全帶,然後指了指旁邊的灰發青年。
林寶怡撐起傘要去幫忙,保鏢大聲道:“你離車遠點兒,我來!”
張生回頭,另外一輛奔馳轎車在路口刹住,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撞在電線杆上的卡車司機身影晃動,他的腿被卡住了。副駕駛位置上的人推開車門,跳在地上。他繞過車頭和電線杆,朝著張生走來。
這個男人又高又瘦,手持一把烏黑的砍刀,他的臉全被割傷了,鼻梁塌陷下去,左眼眼皮剝落,卻渾然不覺,任由雨水衝刷著他流出的血。
砰!
張生一槍打在對方膝蓋上,提刀人栽歪了一下,倔強地往前走。
張生連續扣動扳機,幾槍就把提刀人的膝蓋徹底打斷。提刀人摔倒,依然握著他烏黑的砍刀,在大雨中向前爬行。他的頭稍微抬起,一雙麻木的眼睛死死盯著張生的方向。
張生很討厭這眼神,可他不想打爛這張臉,就一槍打在提刀人的手上。
砍刀脫手,瘦高的男人拖著一條腿,在路麵上爬行,鍥而不舍。對麵的保鏢看傻了,他提著鐵棍下車,不知道該不該來幫忙。
這邊保鏢已經把灰發青年拖下車,灰發青年神誌不清,林寶怡打著傘遮擋著雨,就聽張生道:“報警。”
她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飛快拿出手機來。
“跟我來。”張生看保鏢背上了灰發青年,他就朝著對麵走去。林寶怡跟在他身後,迅速報了警。張生來到另外一輛奔馳轎車邊上,拉開車門。
“下車。”
“我不下去!”坐在最外麵的表哥尖叫。
“又不是你家車。”張生彎腰把他拖出奔馳轎車,丟在一旁。其餘的人看張生魯莽,不想也被拖曳,都乖乖地自己下來,張生推林寶怡上車。
“你呢!”林寶怡看張生沒上車。
“你們送他去醫院。”張生指了指灰發青年,他有點生氣,不想就這麽走了。保鏢把灰發青年弄到車上,另外一個保鏢看到大雨之中,那斷了腿的男人又往回爬,心裏驚恐,默默上了車子。
“給你傘!”林寶怡把傘遞出來。
張生接了雨傘關上車門,保鏢毫無留戀之意,一腳油門上了主路。
“我們回酒吧去!”表哥忽然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地上那東西沒了一條腿,誰都看出不正常,他們之前是被嚇傻了,現在要躲回人多的地方是本能。
張生笑笑,獨角獸酒吧嗎?
哪會那麽巧,自己這兩輛車出來,卡車正好就衝上去發生碰撞。可是他沒本事一個人衝進去,就給苗春風打了個電話。
“我說你能不能別半夜出門?”苗春風聽了張生的話,忍不住吐槽。
“在家就安全了?”
張生的話讓苗春風啞口無言,上次的事兒,別墅差點被拆了。
“我通知監察司的人了,他們附近有輛車。”苗春風對張生道。
“你不來?”
“一會兒有重裝警察過去,如果有麻煩的話火力足夠了。”
張生掛掉苗春風的電話,表哥他們已經逃進了酒吧,張生走向卡車,司機還在駕駛位上掙紮。張生拉開駕駛室的門,司機居高臨下,伸手來抓張生的頭發。張生一把抓住司機的手腕,發動了可支配能力——虛張聲勢。
司機被張生氣勢震懾,整個人都僵硬下來,張生的用拇指指甲在司機手腕上一劃,弄出道傷口,然後抬頭吐出汲取之觸。
汲取之觸鑽進傷口裏,釋放出複雜的化學物質,張生用這器官本能去控製司機。
司機已經是重傷狀態,又被震懾,十幾秒後就徹底淪陷。張生有些惋惜,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完成寄生,所以開口問道:“是誰讓你來殺人的?”
“他是……”
司機的話忽然停頓,張生猛地縮回觸手,往後退了兩步。就看見司機胸口位置上冒出一陣青煙,烤肉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張生把傘放在地上,踩了腳踏板上去,扯開司機的衣服,就看見心髒位置就像是被高壓電過,整個都焦糊掉了。
控製型能力?
張生跳回地麵,彎腰取了雨傘重新遮住雨幕,一條腿的瘦高男人已經爬過馬路,朝著他繼續爬。張生上去兩腳,用了巧勁兒,把這人的肩膀踢得脫臼,然後才彎腰撕開衣服。瘦骨嶙峋的胸膛上,一個詭異的花紋宛如浮雕,活靈活現。
張生隻用餘光看著,他踩住對方胸膛,從龍虎鏡裏取出數碼相機,打開光源,對著瘦高的男人拍攝。
拍好視頻之後,他又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才在彩色液晶屏上查看。
那個詭異的花紋果然在動,如果不是拍攝了視頻的話,普通人很難察覺。瘦高男人的惡意造成挑戰,張生依然沒選擇接受,這個夜晚很長,他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好的目標。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願意跟著大部隊再進獨角獸酒吧看看。
這個瘦高男人雖然是黃色目標,可身上隻有心髒位置力量澎湃。
傀儡而已,沒什麽值得掠奪的。
手臂脫臼,瘦高男人躺在地上,雨水衝刷,讓他臉上的翻開的傷口變成慘白色。張生提著HX2000站在路邊,等待發展局的人過來。
遠處車燈接近,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減速停下,車上下來一個精壯漢子,穿著連帽的黑色雨衣,雨衣被他的肌肉撐起,他腳步穩健地走向張生。
張生打著傘,提著槍,那漢子到了跟前,取出證件打開。
“安全監察司,朱石武。”精壯漢子自我介紹。
張生這才收起槍,掛在腰上,取了自己的持槍證遞過去。朱石武打開證件看了一眼,發現張生是情報局的人,而且委托給發展局培訓。
他能看出證件裏的細節,因為級別夠了,他認為張生身份是保密的,所以隻有持槍證沒有工作證。
“開了很多槍?”朱石武把證件還給張生。
“看到那個人沒有?膝蓋中了一槍還往前走,我幹脆把他腿打斷,他就拿著刀爬。你聽說過這種事兒吧。”
“最近多了點。”朱石武道。
“這是謀殺。”
“為什麽這麽說?”
“我們從酒吧出來,到路口也沒多遠,卡車就像是早就準備好要撞擊。一百多萬的奔馳氣囊全沒打開你能信?撞完之後要再撞一次,我才開的槍。卡車失控之後撞電線杆了,那個人就拿了砍刀下來。
看見他胸口的花紋沒有,最好錄下來,會變的。”
朱石武就走到吉普車跟前,朝裏麵低聲說話,車裏麵還有三個人沒下來,在黑暗中靜靜坐著。
車窗打開,朱石武朝張生招手,張生過去用傘幫忙擋著,車裏遞出一個攝像機。
朱石武走到瘦高男人跟前,張生用腳幫忙踩住,他對著胸口那個花紋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