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玉亦是滿心的感慨,目光停留在秦蓁身上,這才終於覺得自己的心又溫軟了起來。
尤其是看著她這樣傻乎乎望著自己的樣子,他便覺得心頭好像塞了蜜一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情誼與思念,走到她面前後,忍不住故意問了一句:「怎麼傻了?」
秦蓁眨了眨眼,也笑了笑。
然而,下一刻,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沖著他懷裡撲了過去。
而後深深吸了口氣。
那熟悉的香味撲入鼻息,她這才覺得真正的放鬆。
「想我了?」齊長玉環抱住她,低頭,用下巴輕輕貼著她的頭髮,柔聲開口。
秦蓁在他懷裡點了點頭,片刻后說道:「不過,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有多想你的。」
「有多想?」齊長玉又問。
因為兩邊暗部一直有通信,所以他也悉知了秦蓁的現狀,眼下並沒有什麼關於安危之事迫切要問的,反倒是沉溺在了這重逢的情感當中。
秦蓁也是一樣。
雖然之前因為他在趕路,消息往來不便,又怕被梁帝發覺,所以並沒有讓他的暗部一直聯絡他,但今日他入城之後,她立刻就得到了消息,也清楚了他安然無恙。
那麼現在,這時間自然是應該用來花前月下的了。
秦蓁聽著他的心跳,聽著他柔軟的聲音,體會這這具熟悉的身體,整個人彷彿回了家一樣,安心又肆然。
默了片刻后,才回答說:「我之前一直以為,擔心你,惦記著你的安危,就是想你,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那個時候,我的心好像都沒有在跳動,直到我又看見你,我才終於重獲了生機,也終於發現,原來我這麼想你,可你要說有多想,我不知道,大概,就是雖然你不在身邊,但,卻也依然時時刻刻存在於我生活中一樣吧……」
秦蓁一邊琢磨著,一邊回答,已經盡了全力,但還是覺得這個說法不足以詮釋自己對齊長玉的感情,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不過,她說的也都是實話。
這些日子雖然齊長玉不在她身邊,她忙著巫衣族的事情,忙著和安宏相處,也照顧趙無雪,看似是沒有閑情用來思念的。
但是,每一餐飯,她都會想起齊長玉做的飯,想起他為自己布菜的樣子。
每一天睜眼,她都會想起齊長玉,會想象他頭頂的天空現在是天晴還是在下雨。
不論行坐卧,她也都會想起他來。
睡前,還會想象他也在休息,還是依然忙著趕路……
並不是刻意的去想念這個人,而是這個人,總無聲無息的浮現在她腦海中,存在於她生活中每一次不經意之間。
所以她往往有種錯覺,好像他們並沒有分開。
但,每每回頭時看不見他的身影,她卻又深刻的意識到,他恐怕還有危險。
就是樣的複雜。
秦蓁,說不出來。
但齊長玉卻也感受到了足夠的情誼,不禁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也一樣,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在我腦海里,在我心裡。」
院中,兩人柔情蜜意,就這麼相擁著,說著話,好久好久。
根本忘了時間。
廂房裡,趙無雪睜著眼躺在床上,靜靜聽著二人說話的聲音,雖有些細碎,聽不太真切,但卻也足夠他發現秦蓁現在的心情。
那麼柔和,又那麼的生機勃勃……
全無半分平日的堅韌與果敢,僅僅只是一個,在自己愛人面前訴說衷腸的小女子。
他喜歡這樣的她。
不禁覺得,自己放手真的做得太對了……
因為齊長玉來了,趙無雪這十來天身子也恢復得不錯,不需要秦蓁夜裡也留意著動靜,所以,當天下午秦蓁就已經安排搬去了西廂房,也與趙無雪說明過。
趙無雪自然沒理由留著她一直在自己跟前睡軟榻,還不知齊長玉看見了會怎麼想呢。
所以,等秦蓁和齊長玉說完話后,兩人便一起回了西廂房,相擁而眠。
就只是靜靜相擁,兩人心中一片寧和。
只但願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分別了。
第二日一早,齊長玉就跟著秦蓁去看望了安宏。
雖然秦蓁擔心消息被梁帝的人劫走,所以並沒有給暗部傳遞她的身世問題,可是,齊長玉在劍宗的時候就已經逼問得知了。
這一路趕過來,所有的驚訝都已經化解掉,見到安宏便反而從容得很。
安宏年輕時候也是一個翩翩美男子,見到齊長玉,兩人就互相打量起來,秦蓁默默在一邊給安宏準備湯藥。
雖然之前安宏並不願意治療,但是,在聽秦蓁說,希望他能陪自己久一點之後,他便也忽然生出了一股動力,覺得這世間,也不是那麼的讓人難熬。
或者說,他更希望能多彌補秦蓁一些。
所以看著齊長玉的目光,雖然很禮貌,也顧及秦蓁的感受,十分和煦,但,卻也還是含著打量。
「南疆還有許多靈藥,若族長願意,皆是可以取來治療。」
最後還是齊長玉先開了口。
具體的情況,秦蓁在來之前也與他說明了。
不過,除了這一句,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畢竟,他多年在京都為質,本就不擅長與人往來,若非有秦蓁在,就連對待李修澤他們也一樣是帶著疏離的。
「父親,南疆也有十萬深山,也盛產靈藥呢。」秦蓁適時接話,知道齊長玉有些局促了。
說著,端了葯碗過來,準備給安宏喂葯。
「可我畢竟是受到術法反噬,藥物,只不過能勉強續命,並不能解決問題,終究有一日還是會失去作用的。」
安宏默了片刻,對齊長玉說道。
齊長玉心有所感,當即垂首,十分鄭重,嚴肅的說:「如果族長覺得這樣太受折磨,也大可放心離去,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蓁蓁,這次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了。」
「阿生?」
秦蓁正要給安宏喂葯,驀然聽見他這麼說,當即轉頭看向了他。
雖然也知道他這麼說是為了安宏考慮,可是,這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啊……尤其是之前安宏還擔心過齊長玉自身難保,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好她……
果然,安宏聽了之後臉色也凝重了幾分,問:「可是,你這些年來在京都,也是受制於人,你應當知道,蓁丫頭以後是要當巫衣族的族長的,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問問你,若來日,晉帝用南疆兵權,與鎮南侯的性命要挾你,讓你控制蓁丫頭,好讓巫衣族為他所用,你,又打算如何保護蓁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