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三十八:失算

  李大人走後，太子看向夏嬰，“你說這事情能成嗎？”夏嬰走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氣定神閑開始給自己倒茶，“殿下既已做了決定，就不必再問成與不成了。”太子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突然笑道:“先生莫不是在生氣，氣本宮的自作主張？”


  夏嬰握茶杯的手頓了頓，他也笑，看起來十分真誠，“怎麽會？在下隻是沒想到，殿下口中的逼關尚書一把，原來是用這種方式。”太子搖頭，“本宮一開始沒想用這種方法，可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總該要試一試。”


  夏嬰聞言抬頭看他，“殿下就這麽確定那份消息屬實？”太子遲疑了片刻，“不瞞先生，本宮也不確定，可那關山逸在莊院靜養時確實與一來曆不明的女子過從甚密。本宮讓人仔細查了，那女子現在被照影公主留在府上暫住，方士們也確認過，她不是尋常人。照影公主身份非同尋常，若是因此有了什麽閃失，夫夷那邊也不好交代。所以，本宮此舉也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也就是說，不論小白是不是妖邪，最終她都會被當成妖邪處理，一來可以成為太子挾製關山逸，逼迫關尚書臣服的棋子，二來也可以清除照影公主身邊的隱患，在夫夷和皇帝麵前增加籌碼，太子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夏嬰笑得愈發燦爛，眼底卻逐漸冰寒起來。“如今我們剛清除了二殿下那麽多暗樁，他不可能善罷甘休，這種節骨眼去施壓於關尚書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一個不好就會把關尚書推到二殿下那邊，殿下此次有些操之過急了。”聞言太子有些不高興，卻忍耐著沒有發作出來，而是問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夏嬰轉著茶杯，眼神如刀，“自然是先把凶手揪出來，為殿下正名。他一日不現身，咱們就多除一日暗樁，我就不信，眼看著自己的親信一個個慘死，二殿下還能沉得住氣。”


  然而，二皇子確實比夏嬰預料的更沉得住氣。作為他暗樁的官員一個個慘死，他卻絲毫動靜也無，再後來，遇害之人數量與日俱增，甚至不再局限於朝廷官員，就連城中百姓也開始遇難，以致京城人人自危，短短半月內城中流言風向遽變，說是天子腳下妖邪橫行，天下必有大亂，這是上天的警示，這山河怕是要易主了。


  雖說在有心人的控製之下，流言還沒傳到天子耳中，但城中那麽多人無故遇害，還是讓他十分震怒。他數次將大理寺卿召入宮中痛斥其辦事不利，若不是李大人搶先一步立誓爭取了些時間，恐怕早就被暴怒的天子罷官入獄了。


  再一次被轟出紫宸殿的李大人走在出宮的路上，頭上直冒冷汗，腳步也有些虛浮。剛才天子砸過來的那個硯台距離他的額頭就隻差幾公分，若是再偏一點，他怕就要當場去見閻王了。


  可直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沒有半分關於凶手的頭緒，關山逸那邊也隻查到他曾帶回一來曆不明的女子，偏那女子現在住在夫夷公主的府邸內，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法上門去要人來審問。眼看隻有不到半月時間了，要是再找不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