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三十四:問

  小白也看著貓。它們太小也太弱了，所以隻能成為被人類販賣的物品。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人類會販賣貓狗，卻從未親眼見到過，因此心裏也沒太大感覺，畢竟能修行的貓和普通貓本來就天差地別，可眼下真的看到被販賣的同族，她心裏還是會覺得有些難受。


  為了不被關山逸察覺出異常，她很快就挪開了目光，輕聲問道:“怎麽突然想要送我這個？”關山逸抬頭看向她，目光柔和，“因為怕你一個人孤單。”他付了錢，拎起籠子，“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被九凰帶著四處跑多了以後，小白對京城已經沒有初到時那樣的興奮和好奇了，但這是關山逸第一次帶她閑逛，因此她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關山逸帶她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隱藏在巷子裏的古玩店，餛飩鋪，坐落在湖邊風景絕佳的茶館和酒樓，路邊有新奇玩意的小攤子……一如她曾經期待過的那樣。


  玩到最後，小白忘了一開始的忐忑不安，興高采烈遊走在各種小吃食鋪之間，大半天下來，不止關山逸，連她自己懷裏也抱了一堆東西。


  天色漸暗時，小白終於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她看看自己懷裏，又看看關山逸雙手上，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沒想到買了這麽多……”關山逸笑，“沒關係，我給你送回去。”


  隨著宵禁時辰漸近，街上行人越來越少，走著走著，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小白步履輕快的走在前麵，心裏還在想象著一會兒九凰見到這些東西會有多開心，陡然卻聽到關山逸在身後輕輕問了一句:“清泠，你是妖嗎？”


  懷裏的東西突然就散落下來滾了一地。小白僵硬的站在原處，很想回頭，卻怎麽也沒有勇氣。關山逸竟問她:“你是妖嗎？”他怎麽會知道？又為什麽要來問她？因為不確定，還是不敢相信？


  “有人告訴我，你是妖。清泠，你說我該信嗎？”小白垂著頭，靜靜聽身後那道熟悉的聲音繼續道，那樣的平靜，那樣的令人發寒。


  “仔細想想，剛把你帶回去時，你的言行舉止確實很不像一個人。你喜歡吃魚，會下意識去抓晃動的東西，還總想舔自己的手……我那時候就在想，你怎麽那麽像隻貓？”


  “還有那日在屋頂見到你也十分蹊蹺，你的借口漏洞百出，讓人想不懷疑都難。我本來，其實沒想著繼續深究的，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清泠啊，我一直相信你是個純真善良的好姑娘，哪怕初遇時舉止怪異些，這也沒關係，我都可以教你，可你，怎麽就跟襲擊案扯上了關係呢？”


  “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是不是？”


  “清泠，你真的是妖嗎？”


  ……


  夜風拂過，涼意入骨。小白慢慢握緊雙手，耳邊聽到遠處傳來禁軍的腳步聲，那是宵禁即將開始的信號。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想些什麽，可奇怪的是她腦子裏什麽都沒有，就連身份被發現的驚慌和無措都沒有。身後關山逸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她沉默許久，聽見自己冷靜的應了一聲，“對，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