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一百零四：望

  由於陳無量時常帶嬰兒過來轉悠，時間久了，嬰兒似乎也對他們熟悉了許多，偶爾他會衝著術士笑一笑，還會伸出手指想要撫摸小白的頭，可是他什麽都摸不到，他能真正觸碰到的東西似乎隻有魂體，對此嬰兒顯得很沮喪。


  小白也趁著術士心情好的時候問過他，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陳無量一直看得見嬰兒，當時術士白了她好大一眼，“有啊，他死了就能一直看得見了。”小白被噎得無話可說，憤憤擦去爪子底下的字跡，果然是她想太多，怎麽會蠢到問術士這種問題。


  陳無量的事一直僵持著找不到解決辦法，術士也一直住在陳望生府上。時間久了，底下人都開始背地裏議論紛紛，說術士是賴在府裏白吃白喝。或許是時間久了，術士也看開了，臉皮十分厚的當作完全聽不見這些話，反正又不是他不想走，是陳無量非不讓他走，憑什麽他要覺得理虧？

  但很快的，術士也有些煩躁起來，原因在於使用符水過多的陳無量眼睛開始出現紅腫，發癢，府裏請了大夫來看，可不論大夫怎麽問，他也不肯說實話，甚至於哪怕一直在用藥，他眼睛的情況還是每況愈下。陳望生夫妻倆十分著急，陳望生推掉了一些事情每天回府親自盯著他敷藥，陳無量表麵上乖巧無比，背地裏死不悔改，最後就連術士都看不下去，偷偷勸過他好多次，他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笑得天真無邪，“我想跟弟弟一起玩，弟弟一個人會難過的。”


  術士頭痛，“你怎麽知道他就難過了？他告訴你的？”陳無量搖搖頭，用那雙通紅的眼睛去瞅嬰兒，嬰兒正坐在不遠處安安靜靜回望著她，看起來有些沉默。陳無量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能感覺得到的，雖然弟弟不會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他一個人很孤獨，我想陪著弟弟。”術士忍了忍，不死心的繼續勸：“再這樣下去你眼睛就沒了，沒了就永遠都看不見他了。”陳無量遲疑片刻，還是固執道：“至少我現在還能看見，以後……如果以後都看不見了，那我現在更要多看幾眼。”術士被噎住了，一氣之下當場扭頭就走，再也不願多跟他說一句話。


  後來術士跟小白抱怨，“果然是小屁孩，講道理根本就講不通！”小白無言以對，陳無量的執拗確實很讓他們頭痛。


  由於陳無量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陳望生夫妻待在府裏的時間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長，也因此，陳無量時常往術士這裏跑的反常行為逐漸引起了陳望生夫妻的注意。


  一次趁著陳無量休息的時候，陳望生找到了術士。兩人明槍暗箭來來往往許久，陳望生還是沒能套出術士的話。最終，他帶著滿臉的懷疑離開了術士的住處。


  他走後，術士二話不說就開始翻箱倒櫃，一副準備一走了之的架勢。小白看不過眼，伸爪拉住了他的衣角。他舉著東西斜眼瞪小白:“幹嘛？再不跑你就要被人燉成貓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