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十七：你相信這個世上有神仙嗎

  女歸歎息一聲，將她放到床上，又蓋好被子，這才重新走到桌邊坐下，隨手自虛空中捏出一個透明的珠子來。珠子和獅罄送給小白的生辰禮物很相似，不同的是裏麵不是獅子，而是一個胖嘟嘟的嬰兒，仔細一看正是陳無量房中那個。嬰兒似乎已經睡著，縮在珠子正中央一動不動，臉上還掛著一個甜甜的笑容。女歸凝神看過許久，方才又一聲長歎，喃喃自語道：“也不知他能睡多久……”話音剛落，屋子裏突然又冒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憑空響起，縹緲無蹤，卻又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放心吧，最少能睡上十天，這段時間足夠了。”女歸沒再說話，她將珠子收起，目光落在虛空中，有些恍惚。說完那句話後聲音也不再開口，仿佛從沒出現過一般，屋內一時寂靜下來。


  而屋外，陳玉生站在院子回廊下遠遠望著女歸屋裏的燈光，神色似喜似悲。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已經進屋的陳良雪又提著燈走出來。陳良雪目光在弟弟和女歸的屋子之間來回轉過好幾遍，才輕聲勸道：“夜深了，回去吧。”她頓了頓，又繼續道：“這裏始終是內宅，再不走，被丫鬟們看見，終歸是不好，不論是對你，還是——”她沒再繼續說下去，但陳玉生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他收回目光，沉默許久後，突然問道：“二姐，你相信這個世上有神仙嗎？”


  陳良雪不知道弟弟為什麽會這樣問，陳玉生也沒再多做解釋，沒頭沒腦的問完這句話後，他就徑自轉身離開，留下陳良雪在原地站了許久，方才輕歎一聲，轉身回屋去了。她剛進屋，小女兒白悠就迎了上來。白悠探頭往屋外看了看，隨後神神秘秘的關好門，轉身就湊到近前有些興奮的低聲問她：“娘親，小叔叔是不是喜歡對麵那位姐姐啊？”白悠平日裏在人前看起來羞澀內斂，同一般的閨閣女子並沒有什麽不同，私底下卻十分活潑好動，隻因陳良雪告訴她，女孩子應該姿態柔美，沉靜端莊。白悠也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但卻隻是浮於表麵，再加上白悠還有個愛女如命的爹，每每陳良雪想要對她加以管教，都被父女倆合起來插科打諢的混過去，時日長了，她也懶得管了，左右白悠自己知道分寸，隻要別太出格就行。


  眼下聽到白悠如此問，陳良雪第一反應是先瞪了她一眼，等她心虛的轉過頭去後，陳良雪自己才在心裏思索起這個問題來。若真的隻是自己弟弟喜歡人姑娘，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可剛才弟弟那樣問她……思索了好半晌都沒個結果，最後陳良雪索性不再去想，轉而催著白悠趕緊睡覺去。左右她還要在府裏待好幾天，這事就再慢慢看吧。


  陳無量的蘇醒驅散了府裏連日來的壓抑和沉悶。此時距離年關已經隻剩下不足十日，府裏眾人都開始為年關之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