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演練舞台4
“我現在可是相當期待你接下來的即興表演，你，準備好了嗎？”
岑遙還調皮地對黎曼眨了眨眼，說話神態之間一點兒也不像已經快40+的女人。
“當然，還望導師們盡請期待。”話畢，她鞠躬致謝後前往後台快速換衣。
初演練的舞台表演打分是根據學員的舞台表現及個人才藝和即興表演來進行綜合打分的。
黎曼前麵已經展現過了自己的初舞台演出和個人原創作品，隻剩下即興表演作品未開始。
超新星學院錄取學生之嚴格，每年報取人數都達上萬人，可最終所有專業錄取人數總和才五百餘人，而在校總人數也不過三千餘人。
今年一年級（文藝係）的初演練舞台總共有一百五十餘人數參加，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繼續留下來錄製綜藝。物競天擇，優勝略汰，初舞台的表現將選出表現最優的101位學員繼續錄製綜藝，而排名靠後的學員將會被淘汰，失去這次新人麵對媒體觀眾的曝光機會。
競選成功的101位學員也並不能就此高枕無憂，他們將迎來更加激烈刺激的挑戰任務，在過程中也會被一一淘汰，直到選出人氣新星榜的前三名，贏取超新星學院給到的超資源獎勵。而這個前三名，並不單指得是個人，也有可能是愛豆團隊。
黎曼已經從後台換好衣服回到舞台，而舞台也被節目組按她之前溝通得要求簡單地布置了下場景。
“at！”工作人員打板寫有著劇目「時光機」，演員黎曼的場景板。
束著馬尾身著灰綠色外套搭配灰色背心及同色工裝褲的黎曼背著休閑雙肩包舉著一對講機站在節目組搭的一片狼藉的廢墟區。
“大家好，現在可以看到我身後就是在今天當地時間淩晨剛剛被轟炸過的貧民區。”
一開口便讓觀眾得知她飾演的是駐外記者，隻見她一邊往後走還低頭往下看不忘向觀眾介紹道。
“我現在腳底下全部都是瓦。”這時，黎曼耳邊傳來幾道槍聲，她顧不得繼續介紹報道，忐忑不安得左右望了望。
黎曼似發現了什麽一般，急忙道“走走走走！”
黎曼心慌意急地快速往外跑，還不忘回頭惶恐不安地似對著跟拍她的攝像大哥道“走走走！林哥林哥撤！快快快！”
“砰！”
“啊！”
隨著槍響，驚慌跑路中的黎曼連忙臥倒躲避，卻仍不慎被旁邊跌落的瓦礫、碎片、石子等物給擊中。
“咳咳，咳咳，啊。”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身子發軟蜷縮在地，激起的飛塵蒙了她一身，隻能雙腿用盡全力卷起拖動著身子往前發力，單手撐地，另外一隻手抓住旁邊不知裝了何物的蛇皮袋借力，努力地將自己的上半身慢慢撐起。
“啊。”
黎曼搖了搖頭，掙紮著想要坐起，但最終還是無力得倒在白色蛇皮袋上。
緩了幾秒，她稍微好點，翻身掙紮著往前爬去。
“林哥！林哥！林哥！”
黎曼抓著眼前的空氣似抓著誰般大聲喚道，她不太信眼前人已經不行了，拚命推搡搖動著他胳膊，卻還是沒有回應。
小臉瞬間煞白麵露絕望地回頭觀察後方，看到不遠處背包的她眼前一亮，慌忙起身過去想取東西。
卻不想，還未到背包前又被一連擊的槍聲給逼迫蜷縮撤回到蛇皮袋處，她掙紮著想起身，卻全身無力發軟。
這時，一段緊急的停車聲響起。
“hey！an！”（嘿！曼！）
“gne‘getutfhere！”（走！我們離開這！）
“gne‘g！”（來！我們走！）
似乎有她的外國記者朋友來接應她，打開車窗露出腦袋衝她招手揮喊。
黎曼再次掙紮著起身，好不容易坐起後大口大口開始喘氣，邊起身邊咳嗽著，踉踉蹌蹌地往自己的背包處走去，雙手拍了拍手中的塵土。
她微微躬身渾身顫抖著摸到自己的背包，雙手拽著背包，微微拖動，心慌撩亂地同時還不忘觀察四周。
“ait！”（等一下！）
黎曼好像看到了什麽，抓起背包晃晃悠悠地往後方的屋內走去。
她微微蹲下，一手抓著背包，一邊往門外看去，還不忘伸手一把拉過來什麽後攬著它，緊緊抱住在懷中。
“沒事沒事。”
黎曼一手攬著空氣一手輕輕撫摸著，似在安慰懷中那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孩。
“不怕不怕。”
“it‘！”（沒事）
雖仍然驚慌失措的黎曼還是努力得勸慰安撫著小孩，同時還不忘繼續觀察門外。
她壯著膽子看向門外後又害怕得回過頭緊緊抱住懷中人，好似這樣能給她更多力量般。
黎曼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得想辦法出去，她單手拽著背包另一邊緊緊護住小孩邊抬頭觀察著。
霎那間，轟鳴聲響起，房子微微晃動，門窗在嘩嘩作響，砌起磚牆開始有裂縫，磚石瓦礫不斷往下掉落，她低頭躬著身將懷中小孩緊緊護住。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早已一片漆黑，黎曼仍驚魂未定，她胸口一起一伏，深深得呼吸著，小嘴不停喘著氣，頭上的汗汗如雨下般地往下滴，她手中握著亮著光的小燈管，伸手往前照去，手開始輕輕撫摸著空氣，似在撥弄著小孩的頭發，待確認小孩已經安穩睡著後她神色也溫柔了些。
這才放心地去夠散落在地方的便攜式小氧氣瓶，黎曼的手微微顫抖著，手往前掙紮了幾次，好不容易才抓住小氧氣瓶，用力搖晃後，急不可耐地迅速往鼻尖送去，猛吸一口後卻發現瓶內已經空空如也了，她連忙舉起燈管照著仔細看了看瓶身後，神色失望地開始大口大口地開始喘氣，雙手無力垂下
恍惚間，她好似回到了她的童年時光
黎曼已起身轉景到老舊的房子內，她一臉溫柔帶著笑意地看著前方，好似看到了童年的她和父親在那玩鬧的樣子，耳邊也響起回憶之聲。
“小曼，藏好了嗎？”
“藏好了！”
“那我可來找你了啊！”
“3，2，1。”
“誒嘿～這回可算抓住了。”
“不是說好演習的嗎？我要到院子裏再藏！”
“哎，那這回要再抓住，咱們可不能再賴了。”
黎曼一臉驚喜地看向房間牆上貼著的獎狀，照片，塗鴉，似勾起她一連串的回憶，上前開始慢慢撫摸著一張張照片及獎狀、畫作等，慢慢低頭帶有笑意地撫摸著桌麵，堆積著的書本。
“鐵道旁赤腳追晚霞。”
“玻璃珠鐵盒英雄卡。”
“玩皮筋迷藏石橋下。”
“姥姥又納鞋坐院壩。”
黎曼一邊唱著歌兒一邊一臉懷念地開始在房間內四處轉悠張望，打量著許久不曾見到的兒時住所，轉悠到床邊後悄然坐下。
“鐵門前籃筐銀杏花。”
“茅草屋可有住人家。”
“放學路打鬧嘻嘻哈。”
“田埂間流水嘩啦啦。”
黎曼抬頭細細打量著貼在床頭牆壁上的海報，猛一回頭又發現床尾牆壁掛著一組自己畫過的畫作，又起身上前細細觀看。
“我們就一天天長大。”
“甜夢中大白兔黏牙。”
“也幻想神仙科學家。”
“白牆上泥漬粉筆畫。”
黎曼唱著唱著又望向床頭，忍不住回憶起小時候自己半夜生病發燒是父親徹夜未眠地打水一道道給她額頭換毛巾降熱的場景，聲音忍不住哽咽起來。
“我們就一天天長大。”
“四季過老梧桐發芽。”
黎曼又往前走往向客廳沙發方向，似又看到在下工後熬夜給她手工製作木劍後在沙發處就昏昏大睡的父親，而睡著的他手中還不忘緊緊抓住給女兒製好的木劍。
“沙堆裏有寶藏和塔。”
“長板凳搭起一個家。”
她往沙發處大步走去，拿起沙發上的毛毯溫柔地給睡著中的父親披上，雙手緊緊握住父親給她製作的木劍。
“日子總慢得不像話。”
“葉落滿池塘搬新家。”
黎曼又轉身回頭往床邊走去，坐到床上一雙腳靠著高出不少的鐵架床沿，單手撐著腮，笑意滿滿地看著房間內。
她看到餐廳的餐桌又回憶到兒時那一天，父親已做好飯菜往餐桌擺好，而自己卻生氣的從外麵跑回來，一股氣地跑到書桌邊上坐下後雙手放在桌子上捂著頭開始悶頭痛哭。
“二十寸彩電皮沙發。”
“五點半大風車動畫。”
而父親看到她回來為校慶需要表演卻沒武器痛哭不已後，拿起自己熬夜製好木劍上前，讓她看這是什麽？小時候的她看到後瞬間驚喜不已立刻止住了眼淚，而父親則開始拿著木劍握住她的手開始比劃出招。
黎曼回憶起這段後則坐到床邊，也開始學著當時父親帶著她比劃的招式比劃了起來。
“晚飯後納涼星夜下。”
“螢火蟲微風彎月牙。”
“大人聊聽不懂的話。”
“鬼怪都躲在床底下。”
小時候的她拿到木劍後飯也不吃了興奮地往外跑想向自己的小夥伴們炫耀，而父親無奈地隻好跟著她出去。她想起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停下了比劃木劍的招式，有點害羞地搓了搓手，又懷念起父親對她無私的愛，聲音不禁又有些哽咽。
鋼琴聲響起，黎曼又轉身轉景到校內大禮堂處，她臉帶笑意的坐在後台角落，似看到校慶那天，父親一臉和藹看著老師給她整理上台服裝的畫麵，見老師幫她理好衣服，主動把木劍遞給她，笑著點頭鼓勵她上台表演。
她一臉慌張地舉著木劍上台後，有戴著麵具的怪物和兩個紅心衛兵朝她走來。
“我不怕你們。”
小黎曼驚慌失措地舉著木劍，看著怪物和衛兵離她越來越近，她害怕地四周望了望，最終還是慌不擇路得往後台跑去，一把抱住爸爸，小時候的她立刻開始哽咽起來，說哭就哭，而父親卻蹲下開始安撫自己。
“爸，我不行。”
黎曼在旁邊看著父親安慰小時候的自己，她開聲道。
“為什麽不行？”
“沒事，爸爸跟你一塊啊。”
說著，父親就拿起旁邊他自己木箱子製成的鎧甲和頭盔往身上套去，拉著小時候的自己往台上走。
黎曼一臉悲傷得緊跟其後，走到觀眾席開始一起觀看起節目。
“不許欺負公主。”
父親拿起木劍往怪物方向揮砍去，而小時候的自己乖乖踹著雙手站在後麵看著。
帶頭的怪物被父親用木劍擊中後往地上倒下，父親轉向小時候的自己舉起雙手慶祝，自己張開雙手想要抱住父親，沒想轉過頭和她慶祝的父親被後麵的紅心衛兵用尖槍擊中，父親一下子倒在台上，小時候的自己慌忙拉著父親的手搖晃道。
“爸爸！爸爸！爸爸！”
台下的觀眾卻覺得故事已落幕，開始鼓起掌來。
黎曼憶起這一幕後，恍惚轉身往外走去，她扶著牆，身體微微顫抖，似又看到什麽，眼中含淚，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黎曼慌及了開始健步如飛跑過去，身體微微顫抖，努力壓抑著心中情緒。
她又似看到小時候的那天傍晚，父親騎自行車回來後而他突然心髒病犯了開始渾身抽搐，她跑過去後又有點不敢觸碰父親，開始大喊。
“不要不要不要！”
黎曼雙手微微顫抖著胡亂抓著自行車，又想握住父親的雙手，讓父親不要倒下，她隨著父親扶著自行車慢慢坐到地上後也隨之蹲下，直到父親蜷縮倒下成一團後的那一刻她崩潰了。
“看我看我！”
黎曼手不是手，腿不是腿，跟著父親一起蜷縮在那，又不敢撫摸著父親，雙手無助地往上抬晃，似感慨為何老天這麽不公，又輕輕握住父親的手，但父親的手又立刻慢慢滑下，她無奈，緊緊握住自行車把後又鬆手，撫了撫額頭的頭發，雙手顫抖著，用力揮了揮手。
“我們就一天天長大。”
“記憶裏有雨不停下。”
“蟬鳴中悶完了暑假。”
“新學年又該剪頭發。”
她哽咽對著父親開始唱道，唱到後麵直接哭出聲，壓根沒在乎是否在調上，她雙手無助地扶著自己額頭，抹去自己剛剛流出的淚水，又起身往房間內走去，她直愣愣地走到床頭，蹲下一把扯過被子捂著自己，開始痛哭，雙手微微掙紮著，而後又雙手合十祈禱著老天爺把她的父親還給她。
恍惚間，她似又看見麵前出現站在光束中父親，黎曼驚喜起身，看著穿著木盔甲拿著木頭盔，一臉笑意舉著木劍遞向自己的父親，她不禁失笑出聲，一邊哽咽著吸了吸鼻涕，嘴巴咧著大大的，一邊伸手握住父親的手，在父親鼓勵的眼神下接過木劍，舉著木劍往前走去。
“我們就一天天長大。”
“記憶裏有雨不停下。”
“蟬鳴中悶完了暑假。”
“新學年又該剪頭發。”
“我們就一天天長大。”
“也開始憧憬和變化。”
“曾以為自己有多偉大。”
她手中雖舉著的是空氣，卻好似真的如手舉木劍般一路鼓足勇氣開始用力揮砍，與遇見的惡龍展開激烈鬥爭。
黎曼又快速轉場回到廢墟區，開始用力把麵前的倒塌堆積的石塊搬開，她微微喘氣著，直到把石塊搬開，露出一絲陽光照耀在她臉龐。
黎曼大口大口的開始踹氣，心中似放下一塊大石，她與自己和解了，總算不辜負父親帶給她的勇氣，她麵帶笑意得起身回頭看去，對醒了的小孩快活說道。
“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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