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見秦公公
漁陽，青池。
依照約定好的，玉姑娘乘車來到青池旁，而後在侍女的陪同之下，上了一艘傳譯側掛著三個紅燈籠的遊船之上。
而就在玉姑娘上得遊船，來到船尾處等候邀其來此之人之時，一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其耳邊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早先遠望之時還不覺，這一置身其中之後，方覺此青池之秀麗。
青池春漲，不愧為漁陽八景之一。隻可惜此時不是春時，要不然，怕又是一番別樣景致。”
這聲音的出現，當即是將玉姑娘嚇了個夠嗆。
不為別的，要不是這聲音的主人開口，玉姑娘怕是到此時都發覺不了，就在自己不遠處，竟然有一穿著蓑衣的老者，正同樣在船尾處臨湖垂釣。
要知道，這船尾可不是什麽地形複雜之所。放眼望去，一眼望盡，也根本就沒什麽遮擋物。
然就是在此條件之下，玉姑娘卻像是一葉障目一般，不見這近在咫尺的蓑衣老者分毫。
這豈不是代表，老者一旦想要做些什麽，她這邊可能連有效的反應都做不到！
而就在玉姑娘這邊，心中因此心慌莫名之時。這位老者這邊又再次開口，話鋒一轉道：“隻可惜，景是好景，但其所屬之主……卻不是一個好主人。
正直天下升平、四海歸一時，這幽州之主偏偏不服王化，不守臣德，因一己之私，舉旗興兵！當真是不為人子。小姑娘以為然否？”
敢在幽州的地界，這麽說幽州之主的，再加上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有這種實力。玉姑娘哪裏還猜不到，此人正是邀自己來此的上官。
因而便連忙移步上前，對著老者的背影恭聲道：“可是京中來的上官當麵？”
“老夫，秦翰！”老者傲然回道。
而這兩個字，也讓玉姑娘瞳孔頓時一縮。顯然，這位大周的傳奇人物，玉姑娘雖然年輕，但也同樣知曉。
因而便再次恭聲道：“卑職大行司副千戶，長孫無垢，見過秦公。”
“這麽容易就信了，你就不怕老夫是假的嗎？”秦公公玩味道。
“以秦公這等實力，完全沒有必要欺瞞卑職，也完全沒有必要冒用他人的身份，更別說冒充的還是秦公這等早已不問世事，超然物外之人。”
玉姑娘直接說出來的判斷依據：“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公腰間的那塊雙魚玉佩，卑職曾在龍渠閣的一冊書冊之中見過。據其上記載，此玉佩正是先帝賜予秦公的。”
“好，好，有理有據，不愧是長孫之女，算你過關了。”秦公公說著便放下魚竿站起身來，轉身看了一下玉姑娘，繼而道：“和你母親還真像，都是那麽靈秀。”
“秦公繆讚了，”玉姑娘回道。
“老夫隻是實話實說而已，”秦公公輕笑了笑之後，繼而道：“陪老夫走走？”
玉姑娘連忙上前一步攙住了秦公公的胳膊，繼而道：“無垢榮幸之至。”
似乎有所感，秦公公這邊在玉姑娘的攙扶下進了遊船的一間船艙，坐定之後，繼而再次開口，感歎道：“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辭千裏離鄉背土道之幽州，為大業，舍身飼虎，苦了你了。”
“無垢不苦，”玉姑娘回道。
“不苦？怎麽可能不苦，”秦公公目光迷離道：“老夫年輕的時候，因所需，同樣也做過一段時間的細作，當然，去的地方，自然是遠不如鎮北候府這等封疆大吏，王侯權貴之家。但其中凶險，對那個時候的老夫而言，確也不成多讓。”
秦公公的話，一下子就拉近了和玉姑娘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讓玉姑娘不自覺的，就對眼前這位傳說中的人物生出了許多好感來。
“好了，這人一老，就是愛絮叨，”秦公公繼續道：“說正事，你是長孫之女，忠良之後，因而一些事情，老夫也就不瞞你了。
此行老夫前來幽州，是接了一份差事。其中具體，稍後再說。有一事，老夫必須要和你先說在頭了。”
“請秦公言明，”玉姑娘連忙道。
“老夫此次接的這份差事……風險很大，死的可能很大，”秦公公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玉人，繼而道：“隻是若旁人的話，老夫就直接令下，下麵人聽候吩咐就行了。
但你不然。
你父長孫曾跟隨老夫，學過些東西，有那麽些香火情在。而長孫現為國捐軀，你大哥長孫無忌，現又在逃，不知所蹤。整個長孫家現在隻剩你一人。
老夫實不忍，故人唯一的後人，就這麽走了。
因而老夫可以多給你一個選擇，現隻要無垢你開口，說不參加老夫接下來的計劃，那麽老夫便將你排斥在計劃之外。這樣你也不必和老夫一起冒這份風險，承擔生死之危。
老夫給你盞茶的時間考慮，盞茶之後……告訴老夫你的選擇。”
說著，秦公公便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後便用茶蓋撥弄著茶水，準備開始細細品著其中的滋味。
然還沒有等其一口茶水下肚，玉姑娘這邊便有了決定，直接果決道：“秦公，無垢考慮好了，將軍百戰死，既然昔日無垢選擇了這條路，那麽就不會因危險而退出。”
“考慮清楚了？”秦公公放下茶杯，正聲道：“老夫的計劃，一旦你參與進來，再想退出可就晚了。”
“……考慮好了，請秦公嚴明其中詳細。”玉姑娘也同樣認真道。
“好，”秦公公讚道：“不愧是長孫之女，果然有乃父之風。這樣吧，你哥哥不是因獲罪而外逃嗎？
老夫在這裏保證，若此次計劃能成，而老夫又可以活著回去的話。那麽老夫定會向陛下求情，請陛下法外施仁，放你哥一條生路。”
“秦公此言當真？”玉姑娘驚喜道。
自從見過長孫無忌之後，她心中的不安越加嚴重。現竟能獲得秦公公這樣的人物保證，如何不讓其喜出望外，欣喜若狂。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秦公公表示自己有這個底氣，也有這個實力，說出這種話來。
見此玉姑娘還能說什麽。
直接起身拱手而立道：“那就請秦公言明，卑職究竟需要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