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攻守
夜,武威城外的破廟。
不管是出於盡可能的多拖延一下時間,盡力的恢複自己的念頭。還是出於希望能夠從麵具人,也就是白禮這裏,得到其麵具下的真實身份的考量。
因此在沉默的片刻之後,碎鐵衣還是做出了他的回答:“合適!”
“碎大人確定?”白禮聞言眼睛不由一眯道。
“當然,”碎鐵衣麵容堅決的沉聲道。
白禮微微頷首,繼而輕笑道:“那……願聞其詳。”
“正所謂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如我之前所說的一樣,韓信落罪,削爵夷族,從律法上來講,或者的確是因為缺乏實證的緣故,有偏頗不當之處。”碎鐵衣沉聲回道:“但是即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死是為不忠!父叫子亡,子不亡則為不孝!
因此韓信之死,雖有值得商榷之處,但是既合乎天道,亦符合倫常!不知我這番回答,可否讓尊滿意。如果滿意的話,又可我見一見,尊下隱藏在麵具下的那副真麵孔。”
“……哈哈哈哈,滿意,很滿意,”就這麽看了眼前的,白禮終於開口,輕笑著拍了幾下手掌之後,繼而歎道:“不過同樣也很遺憾。”
“遺憾什麽?”碎鐵衣皺眉不解道。
“遺憾的是……本來早先我還以為,我和碎大人這種俊傑彼此之間,應該有不少共同語言,聊的來才是,”白禮微笑道:“現在看來,我是太有些想當然了。”
碎鐵衣眯著眼道:“所以……”
“所以我隻能選擇將碎大人和納大人一同交出去,”白禮笑眯眯的回道:“交給一個對二位日思夜想,遲遲不敢忘懷的人的手裏麵了。”
“誰?”
日思夜想,還遲遲不敢忘懷?
不知怎麽的,碎鐵衣聞言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好像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一般。
“這個人……碎大人其實也熟,”白禮微笑道:“此人正是昔日幾大衙門等手下的漏網之魚,鎮東候府還殘留於世的孤魂!”
鎮東候府?
孤魂?
是他!
碎鐵衣聞言微微一愣,便迅速的反應過來,想到了白禮所說的究竟是何人。
臉色也頓時為之一變,顯然,碎鐵衣並不想見對方,更不想落在對方的手裏。
然而正當他剛想有所表示之時,也正是此時,白禮動了。
但見其抬起手來,遙對著碎鐵衣所在的方向怎麽一點。一股仿佛在九幽深處而來的陰風,便自白禮的指尖綻放。
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帶著一股仿佛連靈魂都要凍結的寒,向著碎鐵衣處呼嘯而去,如同天羅地網名,將他完全罩在了其中。
危險!
作為武者,通常第六感都很敏銳。而到了天人境界的武者,第六感更是強的可怕。
從某些方麵上來說,在某些時候,比預知能力也不成多讓。
因此雖然白禮指尖所點出的幽風尚未臨身,但是碎鐵衣卻已然知曉了,其中所蘊含的恐怖。
明白了就算是自己在全盛時期,麵對如此攻擊,怕是也要暫避鋒芒。就更不用說是現在的他一身實力最多隻能發揮十之六七,就更不能相抗了。
因此在白禮出手之後,碎鐵衣便非常幹脆的,直接向後暴退。速度之快,眨眼之間便撞穿了這處破廟的牆壁,繼續向外疾馳倒飛。
不過碎鐵衣的動作快,白禮的動作更快。
就在他這邊飛退起步之時,白禮也跟著動了。腳下生風,身隨風起。揮臂抬手,瑩瑩如同溫潤白玉一樣的指尖在點。
如影隨形的追逐的腳步追逐著碎鐵衣的腳步,遙指碎鐵衣的眉梢。
那是讓靈魂都仿佛要為之凍結的寒風。
那是一點仿佛要將他思維都為之抹消的寒芒。
伴隨著白禮那如影隨形的身形,距離碎鐵衣越來越近,那如同白璧無瑕的指尖也越來越靠近他眉心之處。碎鐵衣明白,絕不能再繼續任由對方拉進去了。
要不然,等對方那一直頂到他的眉心的時候,怕是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是生是死都要任由對方了。
因此嘴中那一丸在開門進廟的時候,就被他放入嘴中壓在舌下的一顆蠟丸,此時便被他直接咬碎。
連同碎蠟帶著裏麵的丹藥,一同被他咽下肚中。
易水丹!
取自易水歌,顧名思義,是一種決死搏命,不成功便成仁的禁藥。一旦使用,在藥效的激發之下,能夠使短時間內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實力。
不過同樣,爆發的威力和危險性成正比。
據記載,所有服過此藥的人,結果最好的,也元氣大傷,先後掉落了數個大境界,並且至此落下病根,不過一兩年便早亡。
至於說結果差點就不用說了,基本上是當場橫死,嚴重一些的,甚至連屍體都無法得以保存完全。
因此此藥在盛唐時期,藥方便已經失傳。
像是碎鐵衣剛剛吃下的這顆,就是盛唐時期某大世家所留下的,最後輾轉反側到了他手,成為了他的珍藏。
本來碎鐵衣還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用到此藥,沒想到今時還是被他用上了。
為此一時間,碎鐵衣既惱且恨。
惱手下無能,竟讓他落得如此田地。恨白禮囂張,迫使他隻能吞服這絕命之丹。
惱恨之下,殺意沸騰。
所針對的對象,自然就是眼前正對他步步緊逼,讓將他逼上這條路的對象。
因此但見一聲響徹雲霄咆哮聲起,碎鐵衣便淩空定住了自己的身形,止住了自己的去勢。而後不進反退,一隻閃著血色光暈的手,直接出現在白禮點來的這一指的指前。
而後伴隨著如同刀鋒一樣銳利的狂風,向周圍肆虐狂掃,好似九幽深處而生成的寒,將四周圍的一切染白掛霜。白禮恐怖的一擊終於被碎鐵衣的血手給磨滅,直接拒於身前。
而主動,也終於重新又被碎鐵衣掌握在手中。
“玩夠了嗎?”保持著抬手抵住白禮攻擊的姿勢,身體已經因為暴動的真元、上麵開始出現細小裂痕的碎鐵衣,臉上重新揚起笑意,猙獰的對著白禮道:“玩夠了,那麽接下來……就該我了!
天吳是吧,說吧,想好自己要怎麽死了嗎?如果沒想好,我幫你想幾個怎麽樣?是粉身碎骨,還是剁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