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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江樓客棧

  江樓客棧,因建於寧城地標建築隱江樓旁兩公裏處,故得以聞名。其臨水而建,前靠繁華城,後靠山脈綿延,是個不折不扣的歇腳大點。


  ……


  製作婚禮道具的木屋所在處是客棧內院,雖內卻偏,是最邊緣的地方,近圍牆。


  來時空桐悅通過車窗往外瞧,發覺這寧城多數是老建築。想來應是從民國甚至是更早些的時候遺留下的,建築本體做了維護,看上去還是舊時風格,內裏則是改成現代化的布置。若是不走進屋,倒是真使人恍如隔世,宛如穿梭回了百年前。


  如今所處的這家客棧便是最好的呈現。四方規整的灰磚緊密相湊砌成高牆,磚塊間的縫隙結合瞧得一清二楚卻分外牢固,黑瓦層層疊疊摞鋪置頂。行於牆角下的小徑,小徑用才是光滑平平的青石板,它的光滑興許有意打磨,抑或是多年被人踏於腳下所致,如同溪灘邊的那些圓潤卵石。


  路旁栽著幾株桂花樹。這幾日雨不停歇,沁了雨水的金色小團子因過重從枝椏墜下,散在石板徑上。這小可憐的花朵瞧著,使得人不知如何落腳了。


  空桐悅也非當真不解風情的人,自是有意無意避開的。於是兩步一挪三步一跳,像是小時候玩的跳房子那般蹦躂。大抵是太過得意忘形,原本稍稍舒緩些了的膝蓋忽的刺痛,偏生那落腳的石板磚上還留有昨日雨天未幹的水漬,陰差陽錯地一腳,結果換來的是撲通一聲,摔出來的屁股墩兒。


  場麵一度很尷尬。左顧右盼後確定沒人看見這糗樣才爬起來。自我安慰強大到隻要她不尷尬,那麽尷尬的就是別人。


  拍拍屁股的髒東西,心想還好穿的運動服防水,等會兒擦擦就好。


  隻不過.……

  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掌心。原本白皙的手掌現在因為花粉過敏起了顆顆密密的小紅點。掌心有些癢,但還算可以忍受的程度。指甲縫裏也還有方才編花環時殘留的黃褐色花粉。


  再瞧瞧自己暴露在外的兩條胳膊,好幾個腫起來的小包,都是被蚊蟲咬的。


  “還真是……沒有公主命,一身的公主病。”也不知她那素未謀麵的親爹親娘究竟是個什麽樣兒,給她遺傳了這麽個鬼體質。


  總之還是先找些水清洗下吧。


  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少與人接觸為妙,省的說多錯多。


  ……


  好在空桐悅這方麵的運氣不差,沿著石板小徑延伸出的路,走了段時間後,發現一口石井。


  六邊形的石井,邊緣被磨得棱角分明,每一麵上都鐫刻著雲朵圖案,象征祥瑞太平。井邊的地上濕潤,應是不久前還有人打過水。


  那石井上架著軸承,滾輪軸承旁邊有延伸出來的搖手,而滾輪上連接一根粗粗的麻繩,麻繩末端拴著一個木桶,大概是做打水用的。繩子一鬆,木桶落井,打滿水後轉動滾輪便可拉起。


  怎麽說呢……這客棧還真是從裏到外都散發出一股子舊時氣息。


  旁邊矮樹叢裏傳來聲響,空桐悅眼神微眯,正尋思是什麽玩意。隻見一橘貓從矮樹叢裏鑽出,它尾巴一搖一搖翹上了天,當看不見空桐悅似的,邁著貓步從她跟前走過。而後靈巧地跳上井邊,跳上去時它身上的肥膘晃悠個不停。


  它繞著井口走了兩圈,肉掌因粘了泥,留下一圈泥腳印。它伸長爪子去夠那根麻繩,卻怎麽也夠不到。


  空桐悅看的都覺得有趣。她走過去,歪頭瞅著這隻小肥貓,笑著說:“想喝水嘛?”


  橘貓抬頭,那琥珀色如同玻璃彈珠般清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月兒,仿佛聽懂似的叫了一聲。


  *

  然,與這後院偏僻深處的靜謐不同,客棧前廳卻是熱鬧非凡。


  阮卿拿著對講,客棧內正在緊鑼密鼓的布置。這鍾家辦婚禮也算是有些排場,包了整家店以供使用。不過這婚禮中男方雖聽說也是實力不差,但顯然是不太上心,否則也不會將這差事全扔給女方家長。當中辛密也非外人可以胡加猜測。


  請柬邀請時間雖說是明日,卻也還是有幾家客人提前來。


  堅野家便是其中之一。


  老人家在自己兒媳的陪同下走進來,看著正認真的晚輩,喊了句。


  “小阮。”


  阮卿身形一頓,正疑惑呢,轉身瞧見熟人麵孔,瞬間笑逐顏開。


  “言老師。”阮卿直接上去迎了,“您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望著自己昔日恩師,滿是激動。畢竟即便知道就在同一城市,卻總是抽不出時間碰頭,一錯過就是許多年。當時阮卿看名單時就覺得這次的忙碌不算白忙。


  舊人重聚,怎能不激動!

  “你做我多年學生,還不明白老婆子我不喜歡遲到嘛。”老夫人握著她的手,也是樂得很,“再說你看這寧城又涼快又舒服,桂花又香,權當賞景了。”


  “等我這邊忙完,陪您好好聊聊。”


  “不用不用,我可不是什麽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言老夫人擺擺手,順帶介紹著站在自己兩側的同行人,“小阮你可看清了,我身邊好幾個人呢。有我這二兒媳婦梁綺,她不是也陪我來了麽。還有我家這孫子,堅野真,你也知道,經常和你家那小子混一起的。”


  幾人互相寒暄。都是一個圈子,總歸會碰見,自是臉熟。


  “奶奶。”一聲輕喚,老夫人轉頭,瞧見姍姍來遲的人兒。


  “哎呦,差點忘了,小阮,這也是我孫子,我小兒子的孩子,閆昱韜。”連忙介紹。


  “您好。”閆昱韜畢恭畢敬對阮卿打著招呼,言行舉止皆帶著禮貌,讓人從內而外感覺到舒服。


  阮卿卻有疑惑:“閆?”


  “是這樣的,家母生我妹妹時難產,不幸去世,父親對母親情深,便將我改名,隨了母姓。”那人解釋道。


  阮卿點了點頭,但給人感覺還是有些一知半解。


  “小閆怎麽來了?”還是言老夫人開口緩解了這微妙。


  閆昱韜走過來,走到老夫人身側,堅野真往旁退了兩步,閆昱韜則順理成章地占了原本堅野真站的位置。


  “父親說奶奶是個歡脫性子,是老小孩兒,怕叔母和小真看不牢您,所以讓我過來。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老夫人眉眼彎彎:“確實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阮姨這邊正好一堆事兒,你和你叔母一起幫幫她。”


  “媽,這不好吧,就留小真一個。”梁綺倒不是不相信堅野真,隻是覺得男孩子有些事情不太方便。


  “我身體硬朗著呢,不用你們一個個都長伴膝下。小真呢,是我看這兩天剛闖了禍,我怕他一到別的地方,撒開丫子就得意忘形,得好好管教。”


  薑終歸還是老的辣,再有顧慮,老夫人也能給它堵死搪塞過去。


  ……


  閆昱韜倒是挺聽話,交代什麽做什麽,阮卿也不好太過麻煩堅野家二人。於是布置了點輕鬆瑣事也就隨去了。


  再加之閆昱韜身邊跟著個與他比稍顯年長的男人,做事效率自然更快,做完事情也就溜之大吉。


  在那裏傻等著別人塞事情過來,閆昱韜自認為這可不是什麽有腦子的事情。


  “老夫人一直把那小畜生帶在跟前,怕是有什麽事情要交代。”閆昱韜身邊跟著的男人在確認四下無人後,對其提醒。


  閆昱韜站住腳步,一斂方才的儒雅氣,原本就生的鋒利的眉眼此刻更是流露出幾分戾氣。


  “那死老太婆不一直對我們三房的有所防備嘛。什麽好事兒都揪著不放留給二房的,就連那個半路出來的私生子都心甘情願帶身邊養著護著,可不是偏心至極嘛。”


  依他來看,老太婆目的怕也沒那麽簡單。無非是見那個野小子的身上留著一半夏家血,覺得有可利用的價值罷了。


  “可需派人跟著?”


  “我對他倆的祖孫情深不感興趣,隻要他們不影響我們,其餘的由他們去。不過找人跟著也未嚐不可。這花花世界那麽大,誰知那個小野種會不會有什麽喜歡的,這倒是可以注意下,我這個做堂哥的..也好替他參謀參謀啊~!”他理了理自己那因為幹活有些褶皺的襯衫袖口,“不過話又說回來,姓曹的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人死了,背後的勢力還能從中作梗。若不是她從中橫插一腳,我們如今至於兵行險招來撼喬家麽?


  不過喬家也是自作孽,不識時務。仗著家中的那些奇珍異草和幾個藥方子,還真以為自己能撐起這寧城一片天了?到頭來那喬翊桁還不是被我們收拾的半死不活扔到水裏?”想想這會兒估計都已經被魚給咬成爛泥了。


  “少爺慎言。”畢竟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閆昱韜也不是草包,有些事情心中也是門清兒。


  “你不會真以為這婚禮是衝著曹雨煙吧。”這些來的可都是老狐狸,就曹雨煙那弱不禁風的骨頭架子,怕是都不夠塞牙縫的。


  他們為的..可是曹雨煙背後的東西!


  要知鍾雨煙因母親一紙遺囑改姓為曹這件事兒……當時在寧城可謂是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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