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項鏈
“祖宗,你真的是我祖宗~”將手裏東西往地上一扔,堅野跑過去,一腳跨進水池,將已經開始打水仗的某女撈出來。
如果說不久前他還不想讓空桐悅變成公園樹下那位,現在他已經吐血到想挖個坑把她埋了。
活了十幾年,就沒見過這麽不省心的人。比他親媽和堅野雅還不省心,活脫脫一個麻煩綜合體。
光著腳站在地上,水滴順著她衣角噠噠地往下落,一陣夜風飄過去,空桐悅打著哆嗦,連帶還打了個噴嚏。
“凍死你算了。”堅野罵罵咧咧地從背包裏翻出空桐悅的校服外套給她披上。
某女麵色無辜地盯著堅野真,奈何對方冷著臉,瞧都懶得瞧她。
她緊了緊衣服,摸到脖子後眼睛瞬間瞪大了,在身上四處翻找,卻是無果。
“你又抽什麽風?”堅野看她這樣子,像極了那年夏天電視劇裏李可雲發癲。
“我項鏈呢?”空桐悅喃喃自語。
“你有項鏈麽?”他都沒見她戴過。
“有的~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用衣服遮住的。剛剛還在的~”月兒撓著頭發四處亂瞟,那副傻模樣被焦慮所取代。
轉身看向那個噴水池,空桐悅認為一定是掉在池子裏,邁步就想再往裏鑽,堅野連忙把她拉住。
“你還嫌濕的不夠是麽?”她身上好幾處傷口,是當真不怕被水浸泡發炎啊!
空桐悅摳著千年冰山拽自己的胳膊,小孩子脾氣上來,對著他的手狠拍了幾下:“走開啊壞東西!”
“你鬧夠沒有!”堅野壓抑一晚上的情緒在此刻被點燃,怒不可遏。
她心情不好喝酒醉酒也就罷了,撒酒瘋尚且還能理解,現在她這就是自己在作妖,他怎麽可能由著,他也沒那個義務伺候。
然,在醉酒的空桐悅的腦回路裏,她並沒有覺得邏輯有問題。相反堅野真的怒氣反倒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偏偏酒精催使人情緒放大,以至於她心裏萌生的一點點小委屈,被擴大許多,眼眶不爭氣的紅了。
“……那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她委屈地說,低著頭像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小朋友,“弄丟了……萬一他們找不到我了怎麽辦..”
這一幕於堅野,似曾相識。現在與過去畫麵兩相重疊。像極了當年他弄壞她玩具那時般。
捉住他的手驀地鬆了些。空桐悅把手抽出來,扁著嘴委屈至極。
看她委屈,仿佛一瞬間又回到了小時候。不論過去還是現在,貌似他都是理虧的那個。
便也隻能順著了。
“在這兒待著,我去找。”悶悶說出一句後,堅野卷起袖子,再次踏進水池子裏。
空桐悅目光隨他而動。順帶在心裏給他加油打氣。
……
淩晨是氣溫最低的時候,池水很涼。
堅野彎著腰,眼睛盯著水池,雙手在水裏摸索尋找。他手腳被水凍得泛紅,卻仍舊專心致誌。項鏈是小物件,需得細看才不會找漏。
夜風一直在吹,風不大,但徐徐圖之,惹人感涼。
堅野在水池裏移動,嘩啦嘩啦地發出聲響,水麵上濺起水花和一圈圈漣漪。
一直尋覓無果,空桐悅都等到無聊了,坐在水池邊看著千年冰山,可能是酒醉上頭,看著看著……她就打起了哈欠。
索性在水池邊躺下,裹著濕掉的衣服,漸漸合上眼眸。
噴水池底有防水彩燈,再加上水光反射,某人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但還是揉揉眼睛,也沒緩緩便繼續找。
又往前摸索了會兒,堅野隱約瞧見某盞防水燈上似乎有什麽東西。下手一撈,拎出一條項鏈,他瞬間如釋重負。
“你要找的的是這個麽?”堅野拿著鏈子轉身,然而看見的卻是空桐悅倒在那兒呼呼大睡。
堅野真的心態當時就崩了,在風中淩亂。
合著他在這裏賣力,她倒是悠哉,果然那些年是錯付了,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氣的他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長舒一口氣後他恢複冷靜。擺弄了下自己剛剛撈到的小玩意兒。
那是一條女士的銀質細鏈,鏈條上穿了一枚類似蘭花圖騰的銀吊墜。不知是泡了水還是怎的,鏈條有些泛黃,甚至有些脆化,估計也是因此才會從接口處斷掉。
不瞞你說……他有點想把這玩意兒扔掉的衝動。
下一秒覺得做人不能太魔鬼。於是把這個念頭打消,把斷掉的項鏈揣進兜裏。
他劃著水往水池邊挪步,走到空桐悅跟前,將醉倒的女人扶起來..
……
另一邊正開著車往醫院走的堅野雅接到了來自自己親弟的電話。
……
空桐悅意識朦朧間覺得有人搬動她,想瞧瞧是什麽情況,但奈何眼皮太重,困得睜不開眼。最後感覺好像趴靠在什麽人的身上。
是誰呢..
“哥……”她輕聲喚著,心底那份幻想此刻流露出來些許。
“我不是你哥,我是你大爺。”某人沒好氣兒地回她一句。
哥長哥短的,現在背她的可不是她哥。
堅野也不知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得像個老媽子似的照顧這個笨蛋。他認為空桐悅這貨真的應該慶幸她與他是小時候相識的,否則如今他才懶得瞧她一眼。
空桐悅自然是不知道千年冰山所思所想。也不知可是夜風在耳畔縈繞的緣故,她並沒有聽清堅野真說了些什麽,下意識地默默收緊了自己搭在某人脖子上的胳膊。
誰都好..隻要別丟下她一個人……
那個櫃子裏很窄……很悶……很黑……她會害怕.……
“……別走。”月兒含糊不清地呢喃,像是懇求。
她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麽,但堅野真是清醒的,空桐悅今晚說的每一句他都記得。
“好不容易才找到……怎麽可能隨手放走。”某人似是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