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顧老爺子生氣
慢慢的懷裏的人停止了抽噎,顧廷把人放開,看著小姑娘哭紅了的鼻子,忍不住心疼的扯了抽紙給擦眼淚。
秦正非受不了的轉過身,“沒我事兒了,我先走了。”
病房裏隻剩下兩人。
印象裏大叔一直都是整齊利落的精英形象,這不修邊幅的樣子倒是從來沒見過,頭發淩亂,胡子拉碴,倒是有種痞帥大叔的感覺。
簡童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你還是回去換身衣服洗個澡吧。”
這一笑不要緊,顧廷瞬間黑了臉,沉著聲音問,“很醜麽?”
點點頭,看著大叔明顯不高興的表情,簡童隻能又搖搖頭,帶著些討好的語氣安慰他,“沒有,大叔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帥的,特別是連夜去鵬山救我的大叔,最帥了。”
顧廷麵色稍霽,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打扮也忍不住嫌棄的皺了皺眉,好在簡童回來了,再苦再危險也是值得的。
突然咕嚕一聲,簡童捂住肚子,皺著小臉看向顧廷,有些無辜的眨巴著眼睛。
“肚子餓了?我讓王媽做點營養粥送過來,先自己待一會兒?”
簡童點了點頭,眼裏瞬間亮起光芒,餓了這麽久,她是急需王媽的美食來填飽肚子的。
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顧廷把床搖下去,又把被子輕柔的掖了掖,看著她溫順的閉上眼睛,轉身輕輕合上房門離開。
顧家老宅的餐廳裏,所有人圍坐著準備開飯,王媽把一道道菜端上來。
“顧廷那小子呢?這個點兒了怎麽還不回來?”顧老爺子環顧了一周沒看到人,把筷子摔在了餐桌上,“你倆怎麽當大哥大嫂的?這是第幾次了?!”
顧家有家規,每個星期日的晚上一家人必須回家吃晚飯,這是多年來定下的規矩,卻屢次被顧廷打破。
顧嚴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喝著茶水,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宋茜笑了笑,“爺爺,您也不是不知道,顧廷我們怎麽管的了嘛,這回不回來的還不是全在他自己。”
“哼,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顧老爺子皺著眉,氣的胡子一抖一抖。
“老爺子,菜上齊了,開飯吧?”王媽剛把話說完,大門口便傳來一聲開門的響動,王媽立馬笑著走過去,“這不回來了嗎。”
“哎,這是怎麽了?!”王媽的驚叫聲引得餐廳裏的人全都看過來。
顧廷放下車鑰匙,換了鞋徑直往樓梯口走,卻被顧老爺子一聲喝住,“站住!你給我過來!”
顧廷無奈轉身,“爺爺,我先去洗個澡。”
一直未說話的顧嚴卻突然在這時關切的問道,“簡童沒事吧?”
顧老爺子看了看兩人,怒了,“這又關簡童什麽事?!顧廷,你過來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
顧廷眯了眯眼,嗬,顧嚴知道消息的速度還真快,不過也是,家族裏醫療生意的一半全掌握在他的手上,今天興師動眾的折騰了一整天,他想知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簡童在鵬山拍戲,受了點輕傷,現在在醫院。”
顧廷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盡量避重就輕讓顧老爺子放心。
顧老爺子精明的很,知道他隱瞞了一些事情,“那你怎麽這一副鬼樣子?!別跟我說你也跟著去拍戲了!”
“我聽說,鵬山昨晚大暴雨,山體滑坡了,一些居民住宅被掩埋了,現在還在搶救。”
顧嚴“適時”的解釋讓顧廷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準備好了迎接風暴的準備。
果然,顧老爺子一聽山體滑坡,瞬間暴怒,抓起麵前的瓷碗就扔了過去,“所以你昨晚就招呼也不打一聲地去了?山體滑坡!你要出點兒事讓我怎麽跟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瓷碗落在地上啪啦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餐廳裏頓時安靜的可怕,隻剩下顧老爺子急促的喘息聲。
“我和救援隊一起過去的,沒那麽可怕……”
“你給我閉嘴!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顧老爺子氣的雙目赤紅,直拍桌子,“跟你爹一個臭德行!為了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爺爺。”顧廷抬起頭,盯著顧老爺子,一字一句的說,“簡童她是我們顧家收養的孩子,和我一樣都是顧家的人!”
“顧廷!簡童她爸媽救了你爸媽是沒錯,可這麽多年我們顧家供她吃穿也還夠了!”顧老爺子說著說著紅了眼,老淚縱橫,“你這麽大了再不聽話也不應該為了別人賭上自己的命啊!”
顧廷沉默半晌,咬了咬後槽牙,低低的說,“她不是別人,是顧家人。”
頓了一下,又說,“王媽,麻煩給簡童煮些藥粥,我待會兒帶到醫院。”
說罷,毫不猶豫的轉身上了樓。
“你——”顧老爺子氣的臉通紅,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王媽連忙遞上水和降壓藥給撫了撫後背,“老爺子息怒,顧廷這孩子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是要氣死我才罷休!”
晚飯剛結束,顧廷就從二樓匆匆下來,提起王媽準備好的藥粥驅車離去。
三樓主臥的落地窗前,窗簾的一角微微掀起。
浴室裏的水聲停下,宋茜迅速坐回梳妝台前。
“顧嚴,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不告訴我……”
顧嚴抓著毛巾擦頭發的動作頓住,看向坐在梳妝台前逆著壁燈看不真切表情的女人,頗有興味的笑了一下,“怎麽,告訴你,你去代替顧廷救他那個養女?”
宋茜表情僵住,立馬解釋,“你看你說的,顧廷和簡童好歹是我們顧家人,我這不是擔心他倆嘛。”
“哦?擔心‘他’吧?”顧嚴扔了毛巾,大掌沿著她的領口緩緩向上,忽然迅速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人剛走,你現在跟去看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宋茜緊張起來,連忙調整表情幹笑了兩聲,“顧嚴,我愛的人是你,我就是想關心關心家裏人,你別誤會。”
顧嚴沒說話,黑暗中像是在思量她話中的真實性。
良久,他狠狠地放開她,輕聲笑了一下,“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