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重回帝都
帝都的夏季雖然比南方更晚一些，但夏日的考驗卻是遲早都要到來，考慮到丁廠長淩晨即將抵達，東汽四大金剛晚上全都沒有睡著。
關於東汽0萬汽輪機組被上級部門勒令暫停，項目結束研發的消息，其實大概率是瞞不住的，而且廠長內部也沒有必要隱瞞。
於是寢室中，煙霧繚繞！
沒錯，這旱煙一支接著又一支，沒停過。
東汽廠地處什方縣管轄，這裏的葉子煙（旱煙）價格低廉、勁兒大，而且又是本地特產，所以還沒有像後世那樣幾乎變成農村老大爺的代表。
楊儀倒是還記得，幾十年後，什方所出產的葉子煙經過挑選，隨後又被包裝，經過簡單加工，於是就走了長城雪茄。
所以，八十年代抽葉子煙並非上不了台麵，至少在什方本地工礦企事業單位來是這樣。
三個大煙槍對著幹，現場堪比冬季清晨的大霧氣。
伴隨著一陣長長地咳嗽，劉長青終於緩了過來，隨後才掐掉煙頭收好。
“楊儀，你平時跟丁廠長接觸比較多，而且上次也是你跟著一起來帝都匯報的，那具體情況看，你覺得咱們廠這次…”
劉長青得到消息的時間並不比算晚，就在楊儀排隊打電話的那中午，這位同樣也是通過他的渠道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所以才沒見了人影。
而現在，經過幾時間，在各種奔波之後，終於才算是盡了他自己最大努力。
此刻，年過三十的劉長青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楊儀和即將抵達帝都的丁廠長這邊，如今丁廠長沒到，他便問著楊儀是什麽意見。
同樣都是關心0萬千瓦機組，另外兩位參加培訓的同事，此刻也都眼巴巴的看著。
在他們印象中，楊儀就是丁廠長培養的心腹，具有一定代言性。
否則的話，楊儀怎麽可以第一時間就跟丁廠長取得聯係，而且廠長來帝都，還讓他趕緊去接應？
就是這樣陰差陽錯，而楊儀並不清楚的情況下，美妙的誤會隻能越來越深。
眼看又到這個問題，頓了頓，楊儀回答到：“我反正還是那個觀點吧，廠長來了過後肯定是有他的計劃，咱從旁協助就行。”
話起來簡單，但真正的情況嘛，實際楊儀也不得而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在未來三十年後，東汽依舊還屹立不倒，是跟冰城、魔都兩大廠並列的存在。
心裏知道東汽以後不會太差，這便是楊儀最大的底氣，而且也是他自信的根本。
而自信的人，總是能夠在絕望中給人希望和溫暖，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能逐漸有了自己的人格魅力。
……
大半夜促膝長談完畢，最後還是楊儀和劉長青兩人借了一輛三輪車，路上晃晃悠悠地，一起借著昏黃的路燈向火車站走著。
坐在車鬥裏麵，楊儀隨口找個話題。
“這次來帝都，知道了未來國家的政策方向，那麽5萬千瓦機組的改進項目，你後續要怎麽打算？”
楊儀會突然問到這些，劉長青顯然沒有相應的準備，因為在他之前印象中，楊儀應該是屬於曾廠長那一邊才對。
考慮到國企內部的鬥爭和站隊等破事兒，所以，現在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猶豫許久過後，終究還是沒有頂住沉默地氣氛，深吸一口氣。
簡單回了兩句：“還能怎麽樣，廠裏交給我的任務必須要完成，至於後麵如何對待5萬千瓦機組改進項目，那是後麵的事，但現在隻要沒有消息停了它，那我就要努力地做好相關工作。”
這話時，楊儀沒有聽到劉長青有任何情緒波動，古井無波，或許這就是他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不過話又回來，諸如這種隻要沒有明確停掉項目，就必定要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的精神，想想倒是跟目前0萬千瓦機組有些異曲同工。
可能，這也是在艱難困苦中磨練出來的東汽精神體現吧。
漸漸的，前方車站已經越來越近，楊儀抓緊時間，鼓勵性的誇讚兩句。
“5萬千瓦機組做下去也是有好處的，在這個項目上麵，我們可以試驗很多後續要用到0千瓦機組上麵的新技術，先用它做技術演示，可能效果會更好。”
放慢車速，劉長青回頭看了看楊儀，確認楊儀是真心實意的提建議，然後才特興奮地到。
“是嗎，原來你也是這樣想。如此就英雄所見略同，我前幾已經跟陳學委請教過，並且也介紹過東汽的情況，他同樣也覺得我們可以先在5萬千瓦機組上動點腦筋。”
實際上，此刻每個人都在為東汽目前還撲朔迷離的未來所努力，即便它可能會變成一個虛幻的夢，但大家依舊為之奮鬥。
重新收拾好情緒之後，兩人終於抵達火車站，此時丁廠長已經下車有十來分鍾，正在出口處等著。
老廠長穿著破舊汗衫，這是他日常的服裝，楊儀知道，旁邊包裏麵的襯衣隻有重大場合才會被丁廠長穿上。
“劉、楊，我在這邊，在這邊。”
順著聲音的方向，兩人趕緊來到廠長當前，楊儀熟練地提起行李往車上放。
本來挺輕巧的箱子，這次卻突然有點兒不太一樣，入手之後，重量差距便馬上反饋到手上。
不過這次既然把東西帶來了，那肯定就是至關重要，因為沒有誰會大老遠出差時候還帶上一堆沒用的重物。
“來來，劉我們一起，這箱子挺沉，三個人抬起來比較好些。”丁廠長趕緊招呼著，生怕楊儀力有不逮，回頭把箱子給摔了。
估摸著，楊儀感覺這口箱子該是有00斤的樣子，絕對是上次來帝都時候足足四倍有餘，所以它裏麵肯定有情況。
抬上三輪車，然後才一路心著推出車站，來到大馬路上，因為晚上沒有多少人，倒是不用管什麽交規的問題。
楊儀看情況心裏有數，來的時候他坐在車鬥裏麵，現在回去了，肯定不能還讓劉長青繼續賣苦力，現在需要一個年輕人。
招招手，示意劉長青快到後麵去。
“我來吧，年輕人要出點汗才能長的壯嘛！”
感覺自己確實有些乏力，加上還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丁廠長，於是，劉長青便欣然同意。
三輪車鬥裏麵的行李有00來斤，左邊一個大漢，右邊一個大漢，這加起來足足500斤有餘了，因此，車胎被壓迫著不堪重負。
好在帝都的大馬路寬敞，平坦，車少。
於是楊儀站起來蹬車，路上倒也能飛馳著往學校趕回去，今晚丁廠長要跟著一起住學生宿舍，而且他好像還要聽學習匯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