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誠意
“你這是體寒，以火燭，長風兩藥相匯，即可藥到病除，不過體寒需得慢慢調養，不可急於一時。”
“回去之後切記要忌口，好了，下一個病人。”
“偏頭疼是三叉神經痛感引起的，不能根治，隻能緩解，隨我去拿藥吧。”
一句句話從老人的嘴裏蹦出來，幾乎是與病人剛接觸，他就已經給出結論了。
這速度之快，也是引得身邊人的頻頻側目。
葉北還沒有走進門就聽到這樣的聲音了，有些詫異的同時，腳步不停的往裏走。
“段老？怎麽是你？”
葉北驚訝出聲，可不是嘛，坐在藍月兒那張問診桌上的人，不正是昨天見到的那個段無涯嘛？
隻是葉北怎麽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找上門了？
印象裏貌似也沒有自爆地址啊。
“老板，您真的認識和這位老人家認識？”
藍月兒也是快步走過去，語氣驚異，很顯然，對於葉北能夠直呼其名這件事還是表示很大的疑惑的。
“嗯，昨天與段老有過一麵之緣，這，是怎麽一回事？”
葉北看了看周圍匯聚的病人，再一看一邊開藥方，一邊與病人交談的段無涯，忍不住出聲。
“是這樣的，今天一大早這位老人家就指名道姓要找你，我就想著讓他等候下嘛。”
“哪裏想到剛好來了一個棘手的病人，症狀奇怪我也無從下手，然後這位老人家就站出來了……”
聽到這裏，葉北已是大概聽明白怎麽一回事了。
估計就是段無涯出手了吧。
昨天對於對方的醫術，葉北也算是有了粗略的了解，雖不算是特別的精湛，可也屬於頂尖一流了。
也是，要不然中醫協會豈不是成為了名不副其實了嗎？
隻是葉北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段無涯不僅僅順藤摸瓜找了過來，甚至還接替了他的位置……
“段老。”
葉北也是出聲，對方的性格雖然不乏固執，但是做事很有原則，不失為一個醫者。
而且還能從他身上看到慕老頭的影子，所以葉北對於他也是很敬重。
“葉北，你可不厚道啊，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對醫術不怎麽精通？這都開起醫館了啊。”
段無涯大笑著出聲，扯動著嘴唇旁的胡子，聽不出他的具體情緒。
葉北也是有些汗顏，畢竟先前他是為了盡快蒙混過關，隨意編造出來的。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老人家居然那麽認真，不僅僅找上門來了，還大有一副三顧茅廬的架勢。
“段老，昨日的事，確實抱歉，這事情，咱們進去談談？”
葉北看著段無涯出聲，對於這個老頭子他還是比較有好感的，不然以他一貫的性格，自然不會說那麽多廢話。
哪裏知道段無涯卻沒有著急，而是站起身看了看外麵大排長龍的病人，又是坐了下去，伸手摸摸胡子，笑著開口道：“葉北，要是咱們就這麽離開，會不會不太妥？”
“棄病人安危於不顧了，昨天的事，什麽時候談都不著急，可是他們卻拖不起啊，要不咱們比比，看看誰診治的病人更多，更快，更準確？”
段無涯掃了一眼病人，大有一戰的架勢。
很顯然，對於昨天的事情，這老頭子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雖然知道葉北醫術精湛，可是再怎麽樣他都是一個名譽長老，實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若非沒有兩把刷子，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啊。
“啊？”
葉北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段無涯的一句話還是很切入他的心的，醫者，自然是以患者為先，至於其他的，倒確實可以容後再說。
“如何，你怕了？”
段無涯笑了笑，聽不出是嘲弄還是玩笑。
“怕？就是怕銼到您的自信。”
葉北拍拍手，比速度嗎？有意思。
說起來他確實沒有比過，今天倒是可以試試。
粗略估計一下還有五十來個病人，現在多一個免費動力，自然不能浪費掉不是。
藍月兒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身為中醫，她自然很是清楚，濱港中醫協會意味著什麽。
不管是什麽背景，什麽年紀，隻要能夠進入這個協會，就意味著他的醫術得到了認證。
哪怕是在其中一個打雜的，隨隨便便去各大醫院都能上任，簡單來說，就是一塊金字招牌，敲門磚。
所以在段無涯爆出他的身份之後，藍月兒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但是怎麽都比不上此時的錯愕，葉北居然敢對這小老頭這麽出言不遜？對方居然也沒有生氣？
“哈哈哈，老夫橫行醫場那麽多年，還未曾有過畏懼之事，來吧。”
段無涯也是爽朗笑出聲。
“藍月兒，讓病人分成兩條隊，我與段老，今日且盡興。”
對於葉北來說，有人能和他比較也是一件好事。
這也是磨礪醫術的一個好方法，畢竟不能僅僅是要求速度，還得保證醫出有理，能醫好人才是王道。
“你這是腎虛啊，這是過勞導致的，需得好好調養，我給你開一個固精丸，好了，下一個人。”
望聞問切，一直都是中醫的精髓。
葉北對這個已經把握熟練，幾乎是一對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症狀，有條不紊的寫下藥方。
閑情，淡然，這是葉北所表現出來的。
至於段老，雖然偶有眉角緊蹙，可是進度卻絲毫不慢，筆下龍飛鳳舞。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兩人雖然行醫速度很快，但是每一言都不是空穴來風。
藍月兒有幫一兩個人複查過，發現與葉北，段無涯所說的並無差異，甚至，這兩人的診斷更加切合病症。
看到葉北和段無涯在埋頭苦幹，藍月兒也是無奈苦笑，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吧？
不過令人震撼的還是葉北的醫術，先前知道他很厲害，但是沒有想到他這麽厲害。
要知道，他的對手可是被稱為濱港聖手的段無涯啊，可是這會呢，居然似乎沒有落入下風。
甚至於，還大有趕超的意思？
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