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要死死外麵去
崇藝樓總共養了五十來號人，女多男少，加上程識在內，隻有十個男的，四個安保，三個廚子，兩個雜工，加上程識這個唯一一個男***員。
女孩子們也不全是藝人，崇藝樓總共有十六位藝人姑娘，但算得上是角的，隻有四人。
綠蘿，青蕪，紫薇，以及程識還未謀麵過的如玉。
這四人是崇藝樓的名角，也是老板娘真正的寶貝疙瘩。
除了這四人之外，其他的十二人每個也都能歌善舞，精通音律，但不管是在容貌還是才藝上，都要比四個名角差上一籌。
除此之外，其他的二十多位姑娘，就都是崇藝樓各有其職的服務人員了。
……
“今天人格外多些啊。”看著不斷進場的顧客，程識說道。
青蕪一邊擦拭著古箏，一邊說道：“當然啦，今日如玉姐回來了嘛，告示貼出去了，自然來的人就多了。”
“如玉回來了？在哪呢我怎麽沒看到？”程識左右張望。
對於如玉，程識有些好奇心，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讓崇藝樓裏的姑娘們全都對她推崇備至，而且還是崇藝樓的當家花旦。
“別看啦，如玉姐還沒出來呢，一會兒開演登場你就能見到啦，到時候可千萬別被迷得神魂顛倒，衝撞了客人，虹姐又得扣你工資了。”青蕪笑道。
程識撇撇嘴，不以為意，還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呢，他又不是從山裏出來沒見過女人的山夫，在地球上他在電視上什麽漂亮的大明星沒見過？老板娘這樣的容貌程識都有抵抗力，難不成還能比老板娘更漂亮？
“客人都來了，你還不去幹活？真想被扣工資啊？”
程識笑道：“不怕，不怕，老板娘要是問起，我就說我在幫你的忙唄。”
“一邊去，我才不給你打掩護。”青蕪白了程識一眼。
程識這幾日在崇藝樓，和姑娘們相處的還算融洽，尤其是和青蕪，更為熟絡些，青蕪性子好，平和而且能開玩笑，讓人感覺很親和。
沒有和青蕪多閑聊，前廳客人已經來了很多了，程識負責的九號雅座也來了客人，程識也當即開始幹起服務員的工作了。
“客人，您的茶水，您還需要點什麽？”
幹了一個禮拜的服務員了，程識現在服務起顧客來相當的輕車熟路。
九號雅座的客人隻有一位姑娘，身穿淡黃色長衫，頗有姿色，比起青蕪來也不逞多讓，她麵無表情，眼神有些渙散，手裏還緊緊的攥著一柄漂亮的長劍。
崇藝樓因為藝人都是姑娘，吸引而來的客人大多也都是一群來看漂亮姑娘的漢子，平時來崇藝樓的女客其實是比較少的，大多數女客都是被男客帶來的，或者有些少女會結伴而來，像黃衫姑娘這樣獨自一人前來的比較少見。
黃衫姑娘沒有去看程識，淡淡的開口道：“酒，最烈的酒。”
“好的，請稍等。”
程識把酒拿過來後，黃衫姑娘就開始自飲自酌了，她喝的很急很快，舞台上的節目才剛剛開始，她一壺酒就已經喝得見底了，然後又讓程識去拿酒過來。
今天晚上，算是程識工作這麽多天最輕鬆的一天了，因為今天晚上這個黃衫姑娘，除了要酒什麽要求都沒提過。
她獨自自飲自酌，已經喝了不知道是第多少壺了。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個負心漢把人姑娘傷成這樣。
能讓一個姑娘這般酗酒的，除了情商，程識想不到別的可能了，當然程識也不會多嘴問什麽，隻要她付錢，要酒就幫她拿就是了。
很快，崇藝樓今晚的演出時間就快結束了，最後出場的是大家都無比期待的崇藝樓花旦——如玉。
如玉今晚隻演唱一首歌曲，作為今晚的收官演出。
後台通道的幕簾被緩緩掀開，一身錦衣華服的如玉終於登場了，還沒開嗓，就引得台下觀眾頻頻歡呼叫好。
一群見色起意的大豬蹄子，程識在心裏暗暗鄙視道。
不過，程識也不得不承認，聞名不如見麵，這此前素未謀麵的如玉，真的是漂亮。
如玉的嬌軀隱藏在華服之下，並看不到她身材如何，但僅憑那一張如仙女下凡般充滿仙氣的精致臉蛋，程識就給她打了9分。
這個世界的漂亮姑娘，好像真的挺多，小小的崇藝樓，姑娘們就個個花枝招展，沒一個長得醜的。
如玉一開嗓，程識對她的看法和評價頓時又高了一些。
她的歌喉，仿佛像是被上帝親吻過的一般，清澈空靈透亮，婉轉動聽，煞是醉人。
不光是聲音好聽，如玉唱的這首歌的曲調和歌詞本身也很棒，她唱的是一首白話歌，歌名叫做《愛的距離》。
“我們的距離。
猶如榮耀千萬裏。
遙遙無期。
何時能再見你。
親愛的你。
我們榮耀兩極地。
世界最遠的距離。
如何才能愛你。
不再相遇的距離。”
饒是程識在地球上聽過無數的現代精心製作而成的好音樂作品，品味眼光已經變得很高，也覺得如玉這首歌是一曲上乘佳作。
如玉唱完後，崇藝樓今晚的演出就算結束了，客人們陸續開始離場，有些為如玉而來的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願離去。
九號桌的黃衫姑娘依舊還在自飲自酌。
演出已經結束了，程識提醒道：“客人，我們的演出時間已經結束了，馬上就要關門了。”
黃衫姑娘卻是仿佛沒有聽見程識在說什麽，自顧又灌下一口酒，然後說了今晚和程識除了要酒之外的第一句話。
“你說，東西兩極地，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嗎？”黃衫姑娘開口問道。
“呃……是吧，歌裏是這麽唱的。”程識說道，“客人，您別喝再了，您今晚喝的夠多了，要是不盡興可以改日再來，今天我們要打烊了，您該離開了。”
“離開嗎……”黃衫姑娘若有所思，眼神空洞喃喃自語了一聲，“是該離開了。”
說罷，在程識驚詫的目光中，黃衫姑娘突然抽出了手中的長劍，然後橫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頸上。
臥槽！！！
程識心裏登時一個大寫的臥槽出現了，這什麽情況，一言不和就要自殺了？
“慢著！”程識立即大聲製止眼看就要自刎的黃衫姑娘。
“我沒什麽好留戀的了，該離開了。”黃衫姑娘聲音毫無感情的說道。
“慢著慢著慢著。”程識連說三個慢著，然後說道，“姑娘，你要做什麽，要死要活和我無關，但是.……能不能麻煩你去外麵？我們要打烊收工了。”
黃衫姑娘聞言一怔，她原本以為程識會勸說她，給她說一說大道理什麽的，雖然這並不能阻止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意誌，但她也沒想到，程識居然不是勸她，而是讓她要死死外邊去。
“人情薄冷，世態炎涼。”黃衫女子作勢就要自刎了。
程識見死不救就算了，還讓她死外邊去，如此薄涼，黃衫女子偏不想隨他的願了，就要死在你店裏，臨死也要給你找點麻煩。
“住手！”又一聲喝止聲響起，是老板娘的聲音。
老板娘快速趕來，速度快到幾乎拉出了殘影。
“姑娘，有什麽事這麽想不開非要尋短見？”
崇藝樓裏的姑娘們和還未來得及離去的客人們看到這邊有情況，也都紛紛朝著程識這邊湧來了。
“不關你們的事。”黃衫姑娘說道。
虹月看著黃衫姑娘說道：“你如果是在外麵，那自然不關我的事，但你要在我店裏尋死，那就關我的事！”
法治的社會，如果店裏出了人命，即便是自殺的，崇藝樓也得有些麻煩。
果然，還是讓我去外麵死的意思嗎？
還真是，人情冷暖呢。
黃衫姑娘死誌更定了，而且還打定主意，就要死在崇藝樓店裏，讓這些薄情的人攤上點麻煩。
“姑娘，姐姐是過來人，沒什麽事非要尋死不可的，你有什麽困難你說，如果姐姐能幫得上忙，姐姐一定幫你！”
黃衫姑娘聞言看了一樣虹月，大概是虹月說的這話有點人情味，所以黃衫姑娘也願意和虹月多說兩句了。
“幫我？你怎麽幫我，東西兩極地，橫跨榮耀千萬裏，就像歌裏唱的，這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我們再也不可能相遇了。”
“糊塗！”虹月說道，“姐姐沒有想錯的話，你是因為和自己的心上人無法相見才想尋短見的吧？姑娘你太糊塗了！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死了可就真的什麽都沒了，距離雖遠，可活著才有希望啊！隻要你心誌堅定，即便是千萬裏也總能走到的，你和你的心上人也肯定能再相遇的！”
黃衫姑娘眼眸中滑下了一行熱淚，慘笑了一下，說道：“走到了又怎麽樣，我和他的身份，注定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們之間的距離，何止千萬裏……沒有他，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姑娘，別衝動，三思啊！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辦法的！”虹月繼續勸道。
“別再勸我了，我心已死，心意已決。”說罷，黃衫姑娘似乎不再猶豫，抵在脖頸間的劍眼看就要劃下了。
“慢著！”程識又大喝了一聲，製止黃衫姑娘，同時上前了兩步，“我說姑娘，你要是就死外麵去，別死在這礙眼！”
“臭小子說什麽渾話！”虹月瞪了程識一眼。
這個時候還刺激人家，這不更得要遭嘛。
程識沒有去管虹月，繼續看著黃衫姑娘說道：“你要是敢死在這，你信不信等你死了，我就敢扒光你的衣服，掛到城牆上讓人觀賞三日，然後再丟去荒郊野外喂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