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雙生
蒲通二人相視一笑，在院中找了一個角落各自坐下。
“許兄，咱們喝點兒？”蒲通從肖祿煦的身邊將大包包拆開，裏麵大多是食物酒水，於是出言道。
“也好，他們可能還需一點時間，咱們把酒言歡，等到他們醒來。”許淩霄走過來，拿過一壇酒，當先喝了一口。
“許兄，你到底什麽來曆，怎麽感覺你和趙永安淵源頗深？”蒲通拿起另一壇喝了一口，看向許淩霄。
“我是他的二哥，又不是他二哥，這種淵源恐怕今生是不清了。”許淩霄微微一歎，“人生際遇，往往就是這般，唉……”
許淩霄緩緩開口，蒲通靜靜聽著。
……
這一切都要從十五年前起，那個時候趙秉承剛登基不久，安定內亂，抵禦外敵，種種鐵血手段將趙國打造成鐵板一塊。
所謂獨木難支，趙秉承能將危在旦夕的趙國撐起，少不了手下人的功勞。其中以許挽風為最，一路幫著趙秉承衝殺，震懾群雄，這才有他大展身手之機。
因此，許挽風被封一品勇武將軍，爵位世襲，一時間風光無限。
但盛極反衰，不久之後許家便被冠上謀逆之罪，株連九族。那一，禁軍鐵騎將許府圍的水泄不通，衝進來便殺，所過之處隻有屍體橫陳。
年僅六歲的許淩霄正是許家之人，他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倒下，他怕極了。他躲在桌底，緊緊蜷縮這身體，不讓人發現。他知道，若是被發現隻有死路一條。
許家的人拚命反抗，可是麵對訓練有素的禁軍，大多人兩一招都抵擋不住。隻有許淩霄的父親，許挽風的親弟弟許晚庭威猛無比，硬生生將眾多禁軍逼退。
“我許家犯了什麽事？”許晚庭看向諸多禁軍，“若不清楚，我不甘！”
“許晚庭，一切都怪你哥哥，仗著陛下寵愛橫行無忌也就罷了。居然膽敢謀逆，理不容！”禁軍統領冷冷道，“陛下有旨，許家上下一個不留！”
“你——好——好啊，趙秉承，我兄弟二人為你鞍前馬後，如今卻換來如此結果，好！”許晚庭暴怒，“那便來吧，將你們口中的反賊殺光，來啊——”
許晚庭衝入人群，手中長劍大開大合。諸多禁軍難當其勢，一時間鮮血飛濺，多人負傷。
“上，將他拿下。”禁軍統領當先衝了上去，手中長劍寒光閃閃
雙拳難敵四手，許晚庭雖然攻伐勇猛，但是終敵不過眾多禁軍，失手被擒。
“一代將才也不過如此，武功也就第二境界初期。”禁軍統領冷冷一笑，“本該前途無量，奈何起來謀逆之心，可惜了。”
罷，禁軍統領手中長劍寒光閃閃，狠狠劈向許晚庭。
“慢！”就在此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一青年率領諸多將士衝了進來。
可惜，一切都晚了，濺落一地的腥熱將地麵染紅，一顆打好頭顱滾落在地。
“墨北山，你個混蛋！”青年將領拔出手中長劍，直指禁軍統領墨北山，怒喝道，“好大膽，居然敢將緝拿私自改成格殺，你這混賬，老子今結果了你！”
“陳傑，此乃陛下口諭，若遇反抗，格殺勿論！”墨北山冷冷看向陳傑，“許家眾人罪大惡極，現如今就地正法，你最好退去，不要妨礙我們執法。”
“放你娘的屁！”陳傑氣得手中大刀直抖，咬牙怒目道，“陛下尚未聖裁，哪能容你格殺？你要是還敢動許家人一根汗毛，今老子就宰了你！”
“哼——”墨北山對陳傑的話置若罔聞，對身邊禁軍道，“別愣著，搜尋漏網之魚，一一格殺。此事我自會稟明陛下，你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必理會這個莽夫。”
“是！”眾禁軍聽令，就要行動。
“墨北山。老子宰了你！”陳傑大吼道，“兄弟們上，宰了這個王八蛋！”
“陳傑等人不遵聖諭，格殺勿論！殺！”漠北閃冷冷一笑，大聲喝道。
如此這般，陳傑帶著諸多將士與禁軍血戰，最終慘勝。走進大堂，他發現了躲在桌底的許淩霄。
“你是——哪位許公子？”陳傑抹去臉上血跡，看著畏畏縮縮的許淩霄微微一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那些壞人都被我們殺掉了，你跟我走好嗎？”
“我叫許淩霄。我父親呢？我剛才還聽見我父親的聲音，他怎麽沒過來？”許淩霄看了陳傑很久，這才開口，怯怯地問道。
“他——”陳傑臉上笑容一凝，有些黯然，“他死了。”
“不可能，我父親是第二境界的高手，能以一當十，他不會死！”每個孩子的眼中，父親都是無所不能，下無敵，當時的許淩霄也不例外。
“孩子，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裏。”陳傑強顏歡笑，“聽你喜好練武，我哪裏可是有不少武功秘籍，任你觀看。”
“許夫人——請您節哀——”就在此時，外麵以將士的聲音傳來，“許將軍他——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
“你們讓開些，讓我好好看看他。”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柔和且憔悴。
“娘——”許淩霄聽見那個聲音，從桌底鑽了出來，衝到院中。
看請眼前場景，許淩霄呆住了，怔怔望著自己的母親，一時間所有的話都哽咽在了喉間，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眾人的眼前，許淩霄的母親林夢囈正捧著一顆頭顱，將之拚接在一屍體上。她的眼神溫柔，若三月的雨，綿綿軟軟，溫潤無比。
“從你踏上戰場那我就知道，就你這性子難免負傷，隻是沒想到這一次傷得如此重。”林夢囈微微一笑，柔和的目光落在許晚庭的屍體之上，“你呀，就是個莽夫，是我今生最愛的莽夫。”
“娘——爹——”許淩霄看著自己母親如此，頓時淚如泉湧，伸出的手顫抖著。
“淩霄，別哭，生死離合乃是人生常態。”林夢囈道，“來，過來讓娘再看看你。”
“娘——”許淩霄聞言向著自己母親奔去，可是淚眼朦朧模糊了視線，他隻能看到朦朧的人影，在屍體橫陳的院子裏被狠狠絆倒，隻得艱難爬了過去。
“癡兒，別哭，淚水隻會讓你看不清，卻不能不能幫你解決問題。”林夢囈伸手，用衣袖將許淩霄的眼淚一點點擦掉，這才道，“你要記住，日後爹娘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許夫人，您——”陳傑上前幾步，複雜地目光看向林夢囈，“您——您隨我們走吧，帶上公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多謝陳將軍好意，不過我怕是走不了了。”林夢囈看著躺在地上的丈夫，在看看許淩霄，幽幽道，“淩霄，娘這一生未曾任性過一次，即便是出嫁也是你祖父安排。不過，這一次娘也想任性一次，請你原諒娘，娘——噗——”
話未完，林夢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軟軟地趴在了許晚庭的胸口：“往日都是你爹離不開我，可是今日我卻離不開他了。”
“娘——”許淩霄悲呼，“娘，你醒醒啊……你們醒醒啊……不要丟下淩霄一人……”
“將軍，這——”將士們看著許淩霄慟哭，有些不忍，“今日的打擊對他來，太大了，這——”
“末將陳傑，恭送許將軍偕同夫人歸，一路走好！”陳傑跪了下去，狠狠磕了三個響頭。
“末將……恭送許將軍偕同夫人歸，一路走好……”諸多將士均跪了下來。
鮮血如水浸潤這院落，一片血紅，可是其間點點晶瑩清晰可見……
“唉——”蒲通聞言歎息一聲，“果然是大的淵源啊，後來如何？”
“後來的事情蒲兄應該清楚，何必再問？”許淩霄微微一笑，“咱們還是回歸正題吧，我這淵源到底是個什麽。你看——”
蒲通聞言看向許淩霄，隻見他的連突然一陣扭曲變成了另一幅模樣，此時他的五官與趙永安有七八分相似。
“這是——易容術？”蒲通細細看去，失色道，“你這也太過妖孽了，連身形都改動了。”
“此術名雙生，乃是趙永齊創出來的奇術，至今我沒有找到任何能出其右者。”許淩霄站起身，接著道，“此術可將兩幅身體合二為一，也能一分為二。”
許淩霄完，向前一步，繼而右挪一步，兩個“趙永齊”就這樣生生出現在了蒲通眼前。
“這——都是真的？不是幻術？”蒲通仍舊不敢置信。
“不是幻術。”許淩霄鄭重點頭，繼而微笑，“蒲兄覺得這雙生之術如何？”
“額——難以形容，我隻能我想學，你可否教我？”蒲通沉吟片刻，旋即笑道。
“有何不可？既然蒲兄有興趣，我就教你。不過，我對蒲兄的身法感興趣，希望你也能教教我。”許淩霄當下點頭，道出心中所想。
“難怪這麽爽快，原來是想學我的身法，好，交給你也無妨。”蒲通一怔，旋即笑道，“教肯定會全力以赴，不過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也是。”許淩霄身上白光閃過，恢複原來模樣，與蒲通相對而坐。
“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