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過往
“嗯。”安陌年微微頷首。
翟笙和伍洋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安陌年調整了一下情緒，開門準備進去。
“安陌年。”翟笙忽然把人叫住。
“嗯？”安陌年轉
翟笙深吸了一口氣，隻不過此時他的語氣帶著沉默，少了最開始的雀躍和激動：“最新的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就是她。”
安陌年點頭表示明白：“等她醒來之後，我們再談。”
“好。”
門關上，隔絕掉了外界的關心和紛擾，病房內十分安靜。
安陌年走到床邊坐下，拿起她裸/露在外麵的小手，放到唇邊輕吻，嗓音飽含內疚：“老婆對不起，出事的時候沒能在你身邊保護你。”
看著哪怕是在熟睡中，依舊緊皺眉頭的她，安陌年心疼得快要不能自已。
伸手，溫熱的指腹撫上她的眉心，溫柔地幫她撫平。
“安陌年……”司瑤睡得並不安穩，她在睡夢中低聲呢喃，身旁縈繞著熟悉的氣味，這讓她覺得安心。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就握住了安陌年的手。
觸碰到熟悉的溫熱，她的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安陌年……”
“老婆，我在。”安陌年重新包裹住她的小手，柔聲說道：“乖，你好好睡一覺，我不走，我會陪著你的。”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兒，安陌年索性上床把人摟在懷裏陪著她睡一會兒。
幾乎是在他上床的瞬間，司瑤就把身體湊了過來，在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過去。
“睡吧。”安陌年低頭，在她眼睛落下一吻。
一開始，司瑤的確睡得很安穩。
隻是，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看到一隻渾身通透玲瓏，宛若水晶製造出來的小鳥。小鳥帶著她去到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那裏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可是轉眼間，小鳥就飛走了，她不自覺跟在小鳥後麵跑，可是跑著跑著，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世外桃源沒有了，周圍隻剩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沒有聲音，沒有人，什麽也沒有，仿佛世界隻剩下了她。
她本能的想要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回去，可是轉身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許多綠油油圓形的泛著光芒的東西。
那些東西似乎緊盯著她。
這是……這裏是……
“啊——”
她想要跑，可是腳不知道為何不聽使喚，別說跑了，就是想要抬起來都十分費力。
“老婆？老婆？”
慌亂之間，熟悉的氣息，好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是那樣的溫柔，又是那般的焦急。
司瑤猛然驚醒：“啊——”
“老婆。”安陌年緊緊把人抱在懷裏，右手不斷地輕撫著她的背部：“老婆是做噩夢了嗎？”
司瑤喘著粗氣，好一會兒，她的神智才徹底回到大腦中。
“安陌年……”她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安陌年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它：“我在老婆，別怕。”
“嗯，還好你在。”司瑤眼神慢慢清明起來，隻是一想到夢裏看到的那些東西，她仍舊心有餘悸，腦袋一直埋在他胸前，努力把內心的恐懼揮散。
許久之後，感覺到她心情平複下來，安陌年低下頭詢問：“是因為電梯的事情做噩夢了？”
司瑤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安陌年沒有催促，耐心等著。
“嗯。”半晌之後，司瑤點頭。
安陌年繼續柔聲問道：“是因為小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情嗎？老婆可以告訴我嗎？”
“你……你怎麽……”司瑤呆呆的看著他，顯然有些驚訝。
安陌年勾唇，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你忘了嗎？我和你說過的，我認識你很久了。我認識你的時候，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所以，就應該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頓了頓，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老婆，幽閉空間恐懼症是可以治好的，我不想讓你害怕，可事實上，真正害怕的那個人是我，你懂麽？”
他的眼神裏夾雜著深情，以及濃濃的擔憂。
片刻之後，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靠在他的懷裏，輕聲道：“我知道的……”
兩個人就這麽抱了許久。
“安陌年。”
“嗯？”
司瑤放開他，隨後依偎進他的懷裏，她看著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神慢慢悠遠起來：“我們和媽一起去看我媽媽和黃叔叔那次，媽不是問我外公外婆的事情麽？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安陌年心裏隱隱有了猜測，緊了緊抱著她的手。
司瑤深吸一口氣：“他們斷絕了和我媽媽的關係，在那之間，我媽媽和他們大吵了一架，甚至還報了警。原因是……我……我的幽閉空間恐懼症是……是他們造成的。”
安陌年聽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察覺到懷裏人身體微微顫抖，他更加用力抱著她。
“……”司瑤唇瓣動了動，她想要告訴安陌年，自己沒事的，可最終沒有選擇去撒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謊言。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清冷的嗓音繼續：“從小到大我就知道，外公外婆並不喜歡我媽媽，對我也是一樣的。
我六歲的時候，媽媽有事情要去辦，黃叔叔也在上班，便暫時把我安頓在他們家，那個時候我不小心弄髒了表哥的新衣服，表哥去告狀，我就被外婆給關進了樓上的小閣樓，說是要讓我好好反省一下。”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了，甚至連關於那件事情的記憶都模糊起來，可是她永遠都無法忘記，外婆把她推進小閣樓時，那副又討厭又嫌棄的樣子。
“小閣樓平時是用來堆積雜物的，不會有人到那裏去，更不要說我們這些小孩了。”司瑤說到這裏，莫名緊張起來，心跳也有一絲絲的加速。
安陌年牽起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吻，嗓音溫柔愛憐：“乖，不怕……”
“嗯……”司瑤穩了穩心神，繼續：“我當時以為外婆隻會關我幾個小時，或者等吃了晚飯就會把我放出去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