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髒水
司瀟穎趴在地上,不斷哭泣,整個人好似沒了力氣:“救我……救救我……快救救我……”
“哎呀,這……”有一位心善的夫人似乎很是不忍,別過頭之後立刻朝著王管家建議道:“王管家,別站著了,趕緊去叫醫生吧?!”
且不說被狗咬要打狂犬疫苗,就單單是司瀟穎這一身傷,恐怕……
王管家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看了一眼安陌年,似乎是在征詢他的意見。
安陌年冷漠開口:“叫醫生來給她打狂犬疫苗,至於臉上那些傷口……就沒必要處理了。”
“啊?這……”先前開口的夫人明顯吃了一驚:“這……這怎麽能行啊?臉上的傷口要是不處理的話娿……”
要是不得到及時救治,恐怕就要毀容了吧?
一張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難道安陌年不知道嗎?
安芯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司瑤,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司瀟穎,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的道道,索性閉了嘴沒有發表意見。
安沁向來沒有任何波瀾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幾絲不讚同的情緒,幾乎是帶著訓斥的意外開口:“陌年,來者是客,而且她還是姚致淩的未婚妻,在咱們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是我們做主人的疏忽。
現在你還不讓醫生為司小姐救治,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你覺得別人會怎麽看你?會怎麽看我們安家?”
安陌年深深的看了安沁一眼,卻沒有答應。隻不過,他周身的氣壓明顯低了下去,周圍的幾個人都能感受到衛生間的氣壓仿佛有些壓迫人了。
氣氛陡然間變得奇怪起來。
“陌年……”
安陌年毫不客氣的打斷安沁的話:“既然外麵的人要說,那我看來,狂犬疫苗也不需要了。她既然有那個膽子去算計我的妻子,就該為自己愚蠢的決定付出代價。”
兩兩對峙,透過他涼薄的眼神,沒有人能看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安沁也沉默下來。
跟著一起進來的另外一位夫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是想要害安少夫人?我記得,她和安少夫人不是姐妹嗎……”
她說著,看向司瀟穎的目光,滿是複雜。
“沒有……我不是!不是這樣的!”司瀟穎猛然抬起頭,布滿了血跡的臉顯得猙獰可怖,她惡狠狠的看著司瑤:“是她,是司瑤算計我!害我成這樣的!”
她今天已經成這樣了,哪怕是拚著毀容的風險,也絕對不讓司瑤獨善其身!要不然,她這些罪豈不是白受了?
她咬了咬口腔裏的嫩/肉,血腥的味道刺激著司瀟穎,顧不得傷口的疼痛,她此時就像是得了失心瘋的人,大喊大叫著:“我是被司瑤給害成這個樣子!”
她今天拚了!這盆髒水,無論如何也得潑到司瑤身上去!
隻不過,當她對上安陌年的眼神時,她整個人瞬間一個激靈,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安陌年給嚇的。
她身子劇烈的顫抖,不自覺的朝著後麵瑟縮,那張本來就猙獰的臉,此時布上了驚恐的神色,看起來不讓人同情,反而更顯恐怖。
許久之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出口,卻是顫抖無法抑製:“安……安……”
安陌年居高臨下,仿佛在看跳梁小醜一般:“司小姐是說,我太太害了你?既然司小姐今天執意要把這盆髒水往我太太身上潑,那我不介意親自來把這個罪名給坐實了。”
“不……不要……不……”聽到安陌年的話,司瀟穎嚇得臉色慘白,冷汗順著鬢角滑落,頃刻間,她後背就被冷汗給浸透。
安陌年太可怕了,他要是這麽說,就說明他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
不行……
她不要!
安陌年卻不再和她廢話,目光淩厲的在衛生間裏掃視著,很快,目光就落到了被王管家緊緊牽著的丟丟身上。
“陌年少爺……”王管家看到安陌年的視線定格在自己這邊,心裏暗叫一聲不好。
安陌年沒有說話,周身散發著淩冽的寒意,王管家下意識撇開視線,不願意與之對視。
輕輕鬆鬆的,牽引繩就落到了安陌年手上。
司瀟穎瞪大了眼睛,看著還處於狂躁狀態的丟丟,恐懼在這一刻徹底把她淹沒。她隻覺得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掐著她的喉嚨,隻需要再用力一點點,她就會立刻窒息而死。
安陌年垂眸看著丟丟,隨後牽著它走到司瀟穎身旁,眼看著他馬上就要鬆開牽引繩,任由丟丟繼續上去撕咬。
司瀟穎立刻就想起剛才的噩夢,被這畜生所咬傷的地方此時疼痛難忍,她呼吸一滯,大聲喊道:“不要!不要鬆開牽引繩!不要!我說!我說實話!”
然而,安陌年似乎並沒有聽到司瀟穎幾乎破音的尖叫,手指越來越鬆,眼看著牽引繩馬上就要脫離。
司瀟穎再也受不住這樣的驚嚇,她驚聲尖叫著:“是我!是我想要設計司瑤!是我想讓狗去咬司瑤!是我想讓司瑤破相!是我,一切都是我設計的!”
安陌年看著她,眼中的狠厲反而更加濃烈。
司瀟穎蜷縮在角落,一邊哭,一邊搖頭:“不要!不要鬆開牽引繩!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衛生間裏,一時間隻剩下司瀟穎的哭聲和求饒聲。
安沁沉著臉看著司瀟穎,唇瓣嗡動,就要說什麽。
“陌年。”
就在這時,伍洋突然出現在這裏。
安沁柳眉緊蹙,看著伍洋的出現,瞬間明白過來,心裏跟著一緊。
安陌年目光在安沁身上掃了一眼,隻當沒看到她微小的表情變化,而是對著伍洋微微頷首,沉聲道:“檢查吧。”
“好。”伍洋應聲,隨後朝著丟丟走去。
司瑤被安陌年保護在身後,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就看到王管家垂在身下的手不自覺握緊,但是很快就鬆開。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到了安沁身上。
沉著,淡漠,好似萬事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