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吃桃子還是吃Peach
“你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巨大的桃樹張嘴說：“就是不小心被其他妖怪下了一點點詛咒而已，這事兒不算太大。”
“另外，我並不是你口中的院長，那個老家夥還在沉睡。”
“那我該如何稱呼您？”
薑和捂著傷疤，再次仰頭發問：
“桃樹……先生，請問，我中的究竟是什麽詛咒？這個詛咒您可以花費代價解決掉嗎？”
“啊哈哈，桃樹先生！我喜歡這個帶有敬意的稱呼。”
老桃樹由無數道溝壑構成的龐大臉皮上擠出一個費力的笑容，然後用震雷堂鼓一樣的大音量徐徐道：
“你的詛咒？”
“那其實本質上是一種毒素，不過同時擁有詛咒的屬性，應該是襲擊你的那妖物的天賦能力，平時就一直潛藏在它的爪子上。”
“如你所見，現在這種詛咒毒素通過接觸感染到了你的傷口裏，並一刻不停地向外擴散。”
“盡管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讓自己的傷口恢複到結痂的程度，並阻止詛咒情況惡化的，但——”
說到這裏，老桃樹頓了頓，才又繼續戲謔道：
“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你隻是暫時遏製住了毒素的擴散，如果繼續以這種處理方式下去的話，永遠也不能根治問題。”
道場角落，桃山太郎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太刀，揮手打散空氣裏的部分黑煙，側靠在白牆上。
“那，桃樹先生，桃山醫院能治好現在的我麽？”
薑和第三次發問。
這一次他充滿忐忑與不安。
拜托，剛跟原主交班，有機會享受一下異世界東京的繁華文化，結果卻被告知已經命不久矣……
“也許能，也許不能，”老桃樹倒賣起了關子：“太郎，帶病人回去吧。”
它那張樹皮上的老臉，笑嗬嗬地給桃山太郎擠了下眉毛。
桃山太郎心領神會。
“我們回去吧，薑和。”他走到薑和身後一米處，平淡地拉人往回走：“八公叔叔需要思考一會兒。”
薑和劇痛後的身體無力反抗，而且被拉著的手臂又剛好是受傷的右臂，一臉茫然地就被桃山太郎給輕輕鬆鬆拽離了房間。
“桃樹老先生是什麽意思？”他有些急眼兒，逮著身邊的桃山太郎追問：“你們醫院到底能不能治我這傷？”
桃山太郎沒怎麽搭理薑和，隻是輕輕地“嗯嗯嗯”，明顯一副敷衍了事的態度。
等差不多要返回到診室門口，他才忽然開了口：
“八公老鬼說，你這病能治，但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老鬼可以用他結出的妖靈果實救你。每周都吃一個，吃完差不多就沒事了。”
“能治啊？！”
薑和停下來，麵色既欣喜又認真地看著桃山太郎，做最後的慎重確認：
“就是說，我這傷吃桃子就行？”
“一個桃子多少錢，要吃多少次，你們的治療方案一共有幾個療程？”
桃山太郎一一回答：
“妖靈果實不收錢、吃多少次不知道、我們沒有給你設計治療方案，療程——大概率是無限期。”
“什麽？！！”薑和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
“八公老鬼的妖靈果實能有效壓製毒素，”桃山太郎道：“強行祛除毒素的結果剛才你也看到了，那詛咒能抽取你的體力和生命力，怎麽也祛除不完……”
“所以，隻能采用每周服用妖靈果實、或者使用特定的神社符咒，定期壓製一次的辦法。”
“不還是治標不治本？”薑和無語，小聲嘟囔道：“那我還不如忍著點兒，憑自己慢慢恢複……”
“你以為憑借普通純血人類的自愈能力，就能夠恢複成功？”
桃山太郎裝出嘲笑的模樣：
“知足吧，薑和，要不是我妹妹的療傷符咒被小雪奈暗地裏送給你，你昨天晚上還能活下來？還能遏製住詛咒毒素的蔓延？”
“不要把這些當做是你自己的特殊能力，這樣隻會讓你自掘墳墓。你的血統很純粹，沒有任何妖血。”
薑和看見桃山太郎左手在空氣裏一抓，像變魔術一樣，憑空抓出來一張檢測單，丟給自己。
是體檢報告——血脈純度檢測單，上麵還寫有院長簽名：
中野八公（代簽）。
他揉了揉眼。
“桃山醫生，救我的是你妹妹的符咒？”薑和忍不住道：“可我並沒有記得風間同學有什麽時候把這個送給了我……”
“擁有能力的混血種想無知無覺地給普通人一點‘小驚喜’，在大部分情況下都並不是什麽個別困難的事。”
桃山太郎說到這裏心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反問道：
“薑和，不然你以為政府每個月處理的那些能力犯罪案件是怎麽回事？”
“你應該慶幸，雪奈那孩子是個對你很有善意的混血種。”
薑和沒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伸出一隻手，無辜道：
“那麽，你們準備什麽時候給我壓製詛咒毒素的桃子？”
“妖靈果實並不是免費的，我剛才說了，你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可你剛才明明說的是不收錢。”薑和據理力爭，發出強有力的反駁。
學區公寓的租金已經超級貴了。
他覺得憑借原主留下來的微薄存款，自己就算是課外打工值拉滿，應該也沒辦法再負擔一份可能更加昂貴的定期醫療費。
“不收錢並不等於不付出代價……”
桃山太郎回頭瞥了薑和一眼：
“想白嫖的話，你還是去吃屁比較恰當。”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一、加入桃山分部，協助我們打擊妖怪犯罪，這樣，作為內部編外成員，你就可以獲得每周一個妖靈果實的份額分配……
當然，另外也有政府下發的一份薪水補貼。
雖然你是編外人員，薪水補貼會減大半發放，但應該能讓你目前的生活壓力減輕不少。”
薑和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選這個。
自己本來就被妖怪襲擊受傷，身體留下巨大的後遺症，在這種大起大落之下，居然還敢加入特殊部門繼續找其他妖物的茬子……
這得是多不要命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堅決不選。
有薪水也不能去，肯定的。
“二呢？”他毫不猶豫地說：“我選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