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活人拳的本能
……
轟！激烈的打鬥聲不斷傳出，學會了班卡西拉，被裘納德控製心神的美羽出手比之平時淩厲數倍，打得兼一難以招架，被不斷欺身逼退。
場上是激烈對決的二人，而高台上卻是如同觀賞一般，見證這場戰鬥的三人。
看到美羽的表現，裘納德滿意地笑了笑，向身旁的陳煜問道：“陳煜殿下，你看如何？我的弟子……美闔之羽！”
……
聽見他的話，陳煜深深地看了底下二人一眼，收回眸，輕輕搖頭，道，“不怎麽樣！”
這是他對於此刻沒了記憶的美羽，出手毫不留情的她的評價。
武術至境的他已經看出二人，尤其是美羽的狀態，搖頭給出了他的評價。
“哦？！”對他的評價，裘納德似乎並不意外，看向美羽，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嗬……的確，她現在還很稚嫩，而且還沒有堅定這條路。
不過……”
雖然前麵對她表現並不肯定，但他隨後話音一轉，接道，“待會兒，就不會了，親手染上牽掛最深之人的血，到那時，她將堅定此道，成為我班卡西拉優秀的傳人！”
聞言，時雨麵色劃過一抹擔憂，一閃而逝，表情依舊淡漠。
隻有陳煜感受到她情緒的波動，餘光瞥了她一下，移回眸，沒有說什麽。
底下戰鬥還在繼續，就在裘納德越發興奮，用某種秘法，下令美羽絕殺，一舉擊殺兼一時，這裏，意外發生了。
兼一幾乎用上全力，躲避美羽的攻伐，可處境依舊艱難。
“就這麽一直躲閃也無濟於事，既然這樣……”他一邊躲閃，一邊思考如何喚醒美羽，而後，頭腦靈光一閃，接住前一招的勢頭，一舉接近了她，來到美羽身前，歉聲道：
“對不起，我隻能用這一招了，美羽，請原諒我！”
說罷，他出手了，裘納德和場外的下屬驚愕了，連時雨表情也變了一下。
在緊急關頭，兼一竟然對美羽用上了所謂的馬式回憶法。
話聲是那麽的義正言辭，表情也顯得非常真誠和有歉意，然而做法卻讓人不恥。
兼一雙手抓住了美羽的高聳，並且還用力抓捏了一下，這一幕讓所有人愕然。
美羽的攻擊也停下了，在原地呆滯了一下，旋即……
轟！一瞬間而已，美羽發出了猛攻，全無保留，甚至殺氣都外溢。
砰！砰！砰！
一二秒間，數十下拳擊落在了兼一全身上下，各個部位上。
噗唔～
他霎時遭受重創，吐血，倒了下去，直起不來身。
裘納德對弟子被占便宜這一點並不在意，而且他的關注點並不在這裏。
“剛剛的是……無意識間的反應嗎？”他拿起一個水果，深深地看了美羽一眼，咬了一口，道，“出手解決他吧，吾之弟子，給他最後一擊，結束他的性命！”
裘納德下達了指令，時雨表情微變，素手按在劍柄上，似要出手，救下兼一。
“如果他被殺了，那隻能證明你們所堅守的活人道，也不是說的那樣堅定！”在她決定動手間，陳煜提前察覺到了她的反應，平靜道。
他的話也傳到裘納德耳中，他看到了時雨的表現，不用說都知道她要做什麽，但他沒有任何舉動，也不製止，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說的不錯，陳煜殿下！
如果他被殺了隻能說活人道不過如此，唯有殺人道才是武術的正源，唯一的道路。
現在就讓我們好好看著吧，看著我正統殺人道班卡西拉的真傳！”
裘納德說道，眼神一冷，對美羽下令，“動手吧，讓為師看到你對武術的信念！”
聲音落下，美羽出手了，兼一剛一晃勉強站定住身，然後就看到美羽近身攻來，立地絕殺。
砰！
砰！
一肘一膝，兩道強烈的衝擊同時轟打了在他身上，兼一噗一聲，又吐血向後傾倒過去，然而……
陳煜表情淡漠，時雨麵色一喜。
而裘納德啪一下，捏碎了手上的水果。
汁水四濺，他沒有在意，他雙眸射出兩道強烈而凝實的目芒，身上有如怪物一般的氣息流露，霎時彌漫了周圍。
陳煜漠然無感，時雨肩膀一沉，貝齒一咬，釋放出氣場，抵消了這陣強大的威壓。
“沒有殺了他。”裘納德話音冷漠道，他旋即蹙眉，眸子微微凝起，道，“剛剛確實是出手了，不過還附帶一手，是無意識間的反應嗎？
嗬……真不愧是你的孫女啊，風林寺老頭！
腦海裏的記憶都被清除、壓製了，身體卻仍殘存你活人拳的痕跡，最後阻止了她！”
裘納德道出了剛剛美羽異樣的真相。
如此對比，於殺人道而言，美羽的確符合陳煜給出的不怎麽樣的評價，連殺人拳半吊子的水準都沒有，裘納德自誇的指導無疑是失敗的。
然而，對於活人拳而言，就連失去記憶，心神被操控，沒有了活人拳的執守，但她身體殘留的痕跡，那本能的反應卻堅守了活人拳的信念。
對於活人道，無敵超人的教育無疑是成功的，美羽卻是配得上活人拳年輕一代最為天才的武道家的評價。
“沒有下手！”兼一此時反應過來，看向美羽露出激動的表情，“美羽，看來你還是原來的你，你沒有變。”
“哼！”裘納德冷哼，漠聲道，“那隻不過是她殘餘的本能罷了，接下來，隻要殺了你，一切就都解決了。”
他說道，眸子厲芒一劃，命令道，“殺了他，隻要殺了他，你一切都會回想起來，曾經的記憶，曾經的過往……
吾之弟子，美闔之羽！”
這一次，裘納德沒有再讓美羽自主自己，使用秘術完全掌控了她的心神，冷聲下令。
那充滿詭異與嗜殺氣息的聲音回蕩在這一舊都古城間，美羽美眸一茫。
再睜眼時，所有茫然，所有情感皆盡消失，冷冰、淡漠的氣息自她身上傳出，她，已然成了裘納德操控的殺戮兵器！
“美羽～”時雨麵色一緊，手按劍柄，氣息外泄，將欲出手，時雨就要上去，阻止他，然而，一隻手抬起，攔在了她麵前。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香阪時雨！”陳煜淡淡地提醒她道。這不是身為他追隨者該做的事，他不允許其擅自行動，再度站回他對立的立場上。
時雨眼眸複雜，隻是糾結了一下，旋即定眸。
“我，不想他們死，就算是違背約定，事後不管要我做什麽都好。
所以，還請讓開，我，要阻止他！！！”她神情決然，語氣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