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陰謀

  我守著我的地獄，你信奉你的神明。


  ――宮熏


  “空、空、空……”


  古老的列車盤亙於銀裝素裹的山上，金屬碰撞的轟鳴也低沉的如同上了歲數的老人，暗啞且綿亙不絕，落日的餘暉鋪在一望無際的雪上，粉金色靈動著在眼前畫出一條條搖擺的波痕。


  祁颯時而望望窗外的雪景，時而望向對麵臉色有些泛白的瀟然，他蒼白修長的食指一下下扣在桌板上，那褪色殘損的桌板本就有些不穩，“吱吱喳喳”很是煩人，瀟然這麽扣著使得聲音雜亂的像走調的交響樂。


  祁颯知道瀟然在思考很煩躁的東西……嗯，準確來說，是前天他自己能力暴走後發生的事情。按照某然的敘述，就是他差點死掉，然後有個神秘的妹紙打電話來，要某然給他喂血，再然後某然照做把他救了。這件事情處處都很詭異，然而最詭異的，是某然救了他以後右肩胛骨處出現了一小片黑色圖案，看起來像是某種非主流的刺青……那當然不是刺青！他們兩個都見到了崩壞發動時的場景，那肩胛骨的圖案分明就是蛇一樣的黑色裂痕，也就是說，某種意義上，他的能力與瀟然產生了未知的聯係。


  “我稍整理了下目前的情況……”瀟然突然開口，語氣中透出些虛弱，不過這虛弱跟他給祁颯獻點血沒半毛關係，完全因為暈車……


  祁颯看著某人一副快要歸西的模樣，難得正經的點點頭。


  “從開始說起，我一直覺得Palatium公司的遊戲測試的保密協議過於苛刻，但是根據喬一姐姐發來的情報來看，這個公司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了結局――完全消失。不僅是建築和工作人員，所有關於這個公司的信息全部無影無蹤。”說到這裏瀟然揉了揉眉心。


  祁颯點點頭，“嗯，雖然我覺得發生的一切都不可思議……還很操蛋，但不得不承認，Palatium公司真的消失了，就跟沒出現過一個樣……而且看我姐的反應，她應該知道點什麽，但是不敢確定。”


  “姐姐現在應該已經到達金倫加了，如果不是手機短信提示，我真不知道挪威真的有這麽一個地方，所謂生命的原始裂口。”瀟然看了看手機上的短信內容，上麵明確寫著到達金倫加的路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我們這些被邀請去金倫加的人，收到的出行路線都不一樣。”


  斑駁的光影接二連三地打在瀟然的臉上，黑與白不斷的變換交替，風從列車鬆動的窗縫中裹挾而來吹亂了兩人的劉海。


  “嗯嗯，我姐的交通工具就是飛機，咱倆搭乘的火車按理說應該是個運貨的，卻在最後掛了節空車廂專門拉咱倆，臥槽怎麽越想越詭異。”祁颯按住亂飛的劉海，“不過這車箱真是破的可以，四處漏風！”


  “至於我們路線為什麽一樣，我覺得可能跟我後背的印記有關，這個印記在出現的一刹那，就好像將我們綁定了……那個跟我通話的神秘女人，或許跟這個遊戲公司有關係。”


  “我靠要不是看在你為了救我的份上，我可真是不想跟大老爺們帳號綁定什麽的。”祁颯靠在座椅上，一副被流氓唐突地表情。


  “你這狗！你以為你在玩遊戲？這根本不是帳號綁定，而是某種契約。”瀟然仿佛想到了什麽，情緒稍顯激動，“打住這個，我記得那天那個神秘女人還說過她能看到我們在做什麽，我懷疑她可能也是能力者。”


  “……我也覺得，畢竟她知道的太多了，壓根不是黑了你手機和我家監控就能做到的。”祁颯連忙止住嘴欠，對麵那廝顯然情緒相當不佳，不然也不會沒說幾句話就急眼破功。


  車廂裏的沉默持續了好久，列車早已駛出了隧道，最後一抹金粉色的殘陽漸漸褪去，夜色一點一點織了上來。


  祁颯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對麵的瀟然支著下顎望向窗外。


  “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毫無疑問我們就是他的棋子，我相當厭惡這種被別人擺布的感覺，更厭惡有人拿死來威脅我。”瀟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平靜的如同靜謐的大海，但是他深藍色的眼眸卻像是海底的暗流洶湧。


  “嗯……我不會死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