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她肯定喜歡上他了

  蕭弈眯起眼眸:“嗯?”


  侍衛將情況了一遍:

  “……馬車出城之後,穿過深山野林,抵達了吳家礦脈。礦脈附近有高手坐鎮,卑職不敢靠近,隻敢遠遠觀察。除了王妃在礦上,南家三爺和南胭姑娘也在。除此之外,還有大量腳戴鐐銬的奴隸。據卑職判斷,吳家這些年來,恐怕一直在暗中擄掠壓榨黑戶流民。”


  蕭弈撚著壓勝錢。


  南嬌嬌和老丈人去了一處,倒是給他省了功夫。


  隻是……


  開采石礦,成本低廉,需要用到大量奴隸嗎?


  恐怕石礦背後,還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蕭弈勾起薄唇。


  若是藏著金礦就好了。


  若是藏著金礦,他就據為己有……


  他吻了吻壓勝錢,轉身往藥鋪外麵走:“帶上人馬,去吳家礦脈。”


  “是!”


  ……


  礦脈。


  南寶衣尋來火把,跟著爹爹和南胭進了礦洞深處。


  越往裏走,越是駭然。


  礦洞很深,這竟然是一座儲量相當龐大的金礦,估計比國庫的黃金儲存量還要高!

  父女三個看得目瞪口呆。


  “發達了,發達了!”


  南廣眼睛賊亮,“等咱們出去,我就買下長安城所有的賭坊茶樓、花街柳巷,玩他個昏黑地!嬌嬌、胭兒,你倆有什麽想要的,隻管與爹爹,爹爹給你們買!”


  他大手一揮,口氣豪橫。


  南寶衣不服氣:“爹,這座金礦明明是咱們一起發現的,怎麽聽你的語氣,倒像是成了你一個人的?咱們該平分才是。”


  南胭翻了個白眼。


  明明就是吳家的金礦,這父女倆倒好,還不知道怎麽逃出去呢,就已經把金礦看成他們的私有物。


  雖然她也很想要就是了……


  父女仨兒轉過彎。


  火把照亮了前路。


  依舊是耀眼的黃金礦脈,隻是盡頭,卻出現了一個黑黢黢的坑,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


  三人走近了,拿火把去照。


  不見盡頭的坑之中,堆積著數以萬計的屍體。


  底下的已經白骨化,被胡亂丟棄在上麵的,卻還很新鮮,像是近日死的,皆都骨瘦嶙峋、渾身是傷,不是活活累死的,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黑心礦脈,可見一斑。


  父女仨兒,同時咽了咽口水。


  南廣聲音發顫:“如果咱們逃不出去……”


  遲早也會被丟在這裏吧?

  發大財什麽的,更是不必妄想。


  南寶衣僵硬地點點頭:“會死在這裏。”


  南廣雙腿發軟,卻還是摟住南寶衣和南胭:“乖女不怕,爹爹會保護你們的……”


  南寶衣轉身鑽進他懷裏:“爹爹……”


  南胭也從未看過這麽多陰森森的屍體,不禁心有餘悸,跟著鑽進南廣懷裏。


  父女仨兒從礦洞出來。


  因為南廣使了銀錢的緣故,劉頭目惦記著剩下的一百兩,倒是笑臉相迎起來,不僅沒有糟踐南寶衣和南胭,還安排三人去廚房幹活兒。


  在黑礦裏,廚房的活兒算是香餑餑。


  南寶衣坐在後門凳子上,憂心忡忡地拿刨子刨一節蓮藕,思考著怎樣逃出去。


  正出神時,一道黑影閃過。


  南寶衣回過神,手裏的藕已經被人搶走。


  她抬頭,穿著破爛背心的少年,腳戴鐐銬,抓著嫩藕,正大快朵頤。


  她瞧著眼熟,問道:“你是金陵遊的那個鴨子?”


  尉遲北辰驚奇地仔細盯向她。


  他咽下藕,伸手戳了戳南寶衣的臉蛋兒:“你不是那個醜女嗎?多日不見,你倒是變漂亮了!”


  南寶衣好奇:“你怎麽會在這裏?”


  尉遲北辰翻了個白眼:“賺不到錢,被謝姑姑攆了出來。沒有路引,就被黑心官差賣到這裏嘍!醜女,你又是怎麽來的?”


  他著話,又伸手去拽南寶衣的發辮。


  南寶衣避開他的手,沒好氣:“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南寶衣,你別叫我醜女。”


  “嘁!”


  尉遲北辰鄙夷。


  他還想拿藕吃,被南寶衣重重拍了下手背:“這些藕是要做菜的,你吃了,別人就吃不成了。”


  “那又怎樣?我吃飽了就好!”


  少年桀驁。


  他推開南寶衣,毫不客氣地拿起竹籃子裏兩根最大的嫩藕,正要往嘴裏塞,卻看見姑娘趴在地上,一雙丹鳳眼淚盈盈的。


  他不耐:“好好的,你哭個什麽勁兒?”


  南寶衣紅著淚眼:“菜少了,給劉頭目看見,他肯定以為是我偷吃的,他會罰我的……”


  尉遲北辰一時無語。


  他睨著姑娘,她細皮嫩肉的,哭起來的樣子甚是可憐。


  他蹲下來,哄道:“那你是我吃的,不就成了?我皮糙肉厚,我不怕挨鞭子!”


  南寶衣瞪他:“僅僅是挨鞭子的事嗎?這裏有上百個人做工,可菜卻隻有一點點。你吃了,別人就沒有了。你辛苦,別人就不辛苦嗎?”


  尉遲北辰挑眉。


  別人辛苦,與他何幹?

  他隻管自己逍遙快活,才不管別人洪水滔!

  然而醜女淚眼兮兮,著實可憐。


  他撇撇嘴,隻得把嫩藕丟到地上:“還給你,成了吧?瞧你那氣樣……”


  南寶衣立刻不哭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扶正凳子,撿起兩節嫩藕,繼續刨藕皮。


  尉遲北辰懷疑她剛剛是在裝哭。


  他踢了踢她的凳子:“醜女,你是不是裝哭?”


  南寶衣轉了個方向刨藕皮,不願搭理他。


  尉遲北辰有點火氣。


  以前在家族的時候,哪個女郎見了他不緊趕慢趕著獻殷勤,可是自打他來到長安,倒貼人家女郎都不要。


  這個醜女更絕,還假哭騙他。


  然而她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嬌滴滴一隻,他總不能把她拎起來打一頓,他畢竟是大度的君子名士。


  少年叼起一根狗尾巴草,輕哼一聲,走開了。


  南寶衣低著頭,餘光卻悄悄瞥他一眼。


  這少年哪怕看起來十分落魄,可氣度卻很不凡。


  像是世家子弟……


  大雍世家橫行,不止長安世家力壓皇權,地方世家更是把持地方朝政,其中以尉遲家族為首,已然成了江南的土皇帝。


  不知這少年,和尉遲家族可有什麽淵源。


  夫君是皇子,需要世家支持。


  要不要加以拉攏呢?


  中午。


  排隊打飯時,南寶衣認真地給每個奴隸打了一菜一湯,再加一碗米飯。


  尉遲北辰端著飯碗走到旁邊吃,吃著吃著,卻發現米飯底下埋著一塊紅燒肉,香噴噴的。


  他詫異地望向南寶衣。


  南寶衣友好地看他一眼。


  尉遲北辰:“……”


  嘴角瞬間咧開。


  娘子偷看他,想必是對他暗送秋波,表達愛慕。


  她肯定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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