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哥哥陪著你

  月色清幽。


  南寶衣眨了眨眼。


  她緩緩靠近蕭弈,在他的麵頰落下一吻。


  她趴在他枕邊,對他咬耳朵:“二哥哥是春卷。”


  蕭弈睨向她。


  姑娘神情嬌俏,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像是蝴蝶落在太陽裏。


  對上他的視線,她咬著嘴兒輕笑,扭頭躲進了被窩。


  “深更半夜的,發什麽瘋。”


  蕭弈數落,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不許把頭蒙在被子裏睡,會長不高的。”


  南寶衣鑽出被子,拂開額前淩亂的青絲,甜甜應好。


  她暗道,二哥哥外殼堅硬酥黃,但裏麵,卻是甜甜的豆沙味。


  不是春卷,又是什麽呢?


  寢屋角落。


  寧晚舟抱著枕頭,把他們的對話盡收耳中。


  他突然覺得有點孤單。


  他默默挪到床頭。


  他掀開棉被,乖乖躺在南寶珠身邊。


  如過去這九個月般,依賴地抱住少女的腰。


  剛湊到南寶珠臉旁,放在她腦袋上的粗陶罐子忽然掉下來,正好砸到他的鼻梁。


  寧晚舟揉了揉鼻梁。


  疼……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用土方子替她治病了。


  次日。


  南寶衣是被燕窩粥香醒的。


  她揉著惺忪睡眼,從地鋪上坐起身。


  權臣大人已經梳洗妥當,端著燕窩粥蹲在屏風前,拿白瓷勺細細攪拌,“南嬌嬌,起來喝粥了。”


  南寶衣饞得很。


  她梳洗妥當,又替穗穗擦洗了臉和脖頸,才迫不及待地接過粥碗,“二哥哥從哪裏弄來的燕窩粥?這東西,覺苑寺可是沒有的。”


  “叫十苦他們運了一批食物進來。”蕭弈看著她乖乖吃粥的模樣,伸手替她抿了抿鬢角碎發,“薑歲寒已經檢查過穗穗,正在廚房研究治療魚瘡疫的方子。”


  他眸色暗了暗,“無論能否弄出方子,哥哥都會陪著你。”


  燕窩粥燉得香軟甜膩。


  南寶衣吃進嘴裏,卻感覺無甚甜意。


  她,並不希望權臣大人也染上時疫。


  但他是一不二的人,他做出的決定,她從來沒有反對的機會。


  她斂去眼底的擔憂,隻眉眼彎彎地應好。


  吃罷燕窩粥,蕭弈熟稔地收了碗筷。


  南寶衣喝了口杏仁茶,暗道權臣大人這是伺候上她了。


  她真有福氣呀!


  她從櫥子裏找出一本古籍,正打算與蕭弈西窗共讀,窗外忽然傳來輕微的口哨聲。


  十苦貼著槅窗,聲音低沉:“主子,十言他們追蹤了數日,那東西有著落了!”


  蕭弈撚了撚貓眼石戒指。


  他瞥向南寶衣:“我去一趟劍門山,你乖乖待在屋裏。”


  南寶衣點頭。


  她又好奇問道:“二哥哥,你最近經常和九千歲一起去劍門山。大山裏麵,是不是藏著什麽東西呀?”


  她並沒有忘記那一夜,懸崖棧道上走過的陰兵。


  他們在往大山深處,運送一箱箱東西。


  蕭弈揉了下她的腦袋,“孩子家家的,不許過問太多。”


  他走後,南寶衣手捧雙腮,獨自坐在西窗下,借著秋陽翻開古籍。


  看了片刻,卻不怎麽看得進去。


  屋外忽然傳來餘味焦急的聲音:


  “姐,又有孩子生了高燒!奴婢檢查了她的手臂,皮屑脫落,也起了魚鱗形狀的紅淤傷!”


  南寶衣心頭微凜。


  她吩咐餘味把人送到門口,勿要和那孩子多做接觸。


  她親自把孩子抱到榻上。


  是個四歲的女孩兒,燒得厲害,紅淤傷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淡粉化作深紅,一路往身體生長蔓延,像是一尾幹涸的紅鯉魚。


  她看著,忍不住卷起自己的袖管。


  她雖然也感染了,但並沒有發高燒甚至昏迷不醒,魚鱗形狀的淤傷,也蔓延得非常緩慢。


  是因為每個人體質不同嗎?

  她忽然提起裙裾,奔到南寶珠的床位。


  寧晚舟跪坐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堂姐。


  他手裏端著水碗,唇瓣上沾著晶瑩水漬。


  堂姐嘴唇同樣濕潤,想必是喂過水了。


  南寶衣拉起寧晚舟的衣袖。


  少年的手臂嫩滑白皙,不曾出現半分淤傷。


  南寶衣更加驚疑。


  寧晚舟從沒離開過堂姐,按道理,他才應該是最危險的人,為什麽他絲毫沒有染上時疫的症狀?


  她百思不得其解時,屋外傳來了嘈雜的軍靴聲。


  餘味和嚐心似乎在和闖進覺苑寺的士兵們交涉,片刻,屋門被士兵推開,恭敬地請出那位須發皆白的老大夫。


  屋門被重新關上。


  數十名士兵們站在屋子裏,氣氛陰冷壓抑。


  老大夫背著藥箱,正色道:“昨夜研究了一宿,可算是弄出了破除魚瘡疫的方子。隻是藥效輕重不定,還得找個病人試藥才成。”


  南寶衣臉清寒。


  不知為何,她越來越不信任這個老大夫。


  十年前,衛國傾盡全國之力尚且不能研製出治病良方,他一夜就能研製出來?

  總覺得有些事,似乎太過巧合……


  老人掃視過全屋病患,朝南寶珠的床位走去,“就先拿她試藥吧。”


  “不成!”


  南寶衣急忙阻止。


  試藥太危險了。


  萬一堂姐有個好歹……


  她承受不住,整個南家都承受不住!


  老人幽幽地看著她,“否則,你要老夫拿那兩個孩子試藥?”


  南寶衣咬住唇瓣。


  “把她抓起來,別妨礙老夫試藥!”


  老人一聲令下,兩名士兵立刻控製住南寶衣。


  老人放下藥箱,取出一壺沉黑藥汁。


  正要往南寶珠那邊走,卻見寧晚舟緩緩拔出匕首。


  少年跪坐在榻上,把南寶珠緊緊護在身後。


  他沉聲:“誰拿她試藥,我就殺誰!”


  匕首鋒芒畢露。


  老人眯了眯眼,罵道:“真是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青白日,你一夥兒也好意思扮成姑娘!來人,把他捉到旁邊!”


  士兵們立刻圍了上去。


  可是寧晚舟多凶啊!


  仗著在蕭弈手底下學過幾招,不要命地與那群士兵大打出手!


  南寶衣怔怔看著他。


  十三歲的少年,凶的像是惡狗,猙獰著一張臉,匕首一刀刀往那群士兵身上捅,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濺出來的血液生生染紅了帳幔!


  幸虧他提前放下帳幔,才沒叫鮮血濺到堂姐臉上!


  士兵被激怒。


  寧晚舟右臂上挨了一刀,匕首立刻掉落在床榻邊緣。


  少年心性凶狠,用左手抓起匕首,反手一刀,直接刺進了那士兵的脖頸!


  眼看著事態要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南寶衣厲聲喝止:“都住手!”


  ,


  嗚,忽然忘了求本周的票票

  魚瘡這個其實不是時疫,人為,千萬不要代入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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