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權臣大人生氣了

  南寶衣快要哭了,“那我就沒有玩耍和打扮的時間了。”


  蕭弈:“想不想把南胭比下去?”


  南寶衣委屈地咬住唇瓣。


  她當然想把南胭比下去,做夢都想!

  可是這學習計劃也太嚴苛了吧,簡直要活活逼死她!

  她討好地給蕭弈添茶,絞著細白雙手,心翼翼道:“二哥哥,要不你給我兩日時間準備準備,等我徹底休息好了再開始讀書?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讓馬兒先吃飽……”


  蕭弈哂笑,毫不留情地撕碎計劃表,“別讀了。”


  權臣大人生氣了!

  南寶衣那個心慌呀,急忙攔住他,“別撕別撕!我讀,我讀還不成嘛?!”


  “先讀《論語》,去窗邊兒站著讀。”


  南寶衣抱著書站到窗邊,沒精打采地翻開第一頁。


  她悻悻地回頭看蕭弈,對方似笑非笑。


  她默默轉回頭,懨懨地望向第一行字。


  還沒看幾個字呢,一隻紙團子砸到她後腦勺上。


  她回眸,蕭弈靠坐在紫檀木圈椅上,漫不經心地團著紙團子,“讀出聲。”


  南寶衣臉皺成一團。


  她隻得低低讀出聲,“有朋自遠方來……”


  又一隻紙團子砸她腦袋上:“大點聲。”


  南寶衣臉頰漲得通紅,跺了跺繡花鞋,以豁出去的姿態高聲道:“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嗓子都要讀啞了,終於盼到用午膳的時間。


  荷葉端著飯菜進來,驚恐道:“姐,您沒事兒吧?”


  南寶衣欲哭無淚地扶著桌子,“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餘味給您燉了冰糖雪梨水,您快喝一碗潤潤嗓子。”荷葉心疼壞了,扶著她坐下,“奴婢知道姐讀書辛苦,本欲進來給您送茶點,可是書房門口守著廝,不許奴婢進來,是會打攪您用功。”


  南寶衣咕嘟咕嘟喝完一碗雪梨水,宛如重新活過來般精神抖擻,“我算是看出來了,蕭弈這是借機報複我!”


  “此話何解?”


  “你忘啦?從前我經常捉弄他,他如今得勢,當然要打擊報複我!”南寶衣搖頭歎息,“魔鬼,他簡直就是魔鬼!”


  荷葉眼尖,瞅見玄衣少年正跨進門檻。


  她急忙咳嗽一聲,推了推南寶衣,“姐,您不是要發憤圖強嗎?二公子這般嚴厲,也是為您好呢。”


  一邊著話,一邊拚命給南寶衣使眼色。


  南寶衣拿起筷箸,撥弄著一盤碧玉青菜,“你懂什麽呀,他是在拔苗助長!他睚眥必報心胸狹隘,偶爾還有點變態,是我們這種弱女子絕對絕對不能招惹的人!”


  蕭弈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她滔滔不絕:“他這樣的魔鬼,將來是不會有姑娘喜歡的。我琢磨著,他也就是個孤獨終老的下場!荷葉你眼睛怎麽了,眨什麽眨,進沙子啦?誒,我怎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好像灌冷風似的……”


  她回頭。


  蕭弈麵無表情。


  南寶衣硬生生嚇得從圈椅上滾落在地,連滾帶爬地站起身,急忙躲到荷葉背後。


  荷葉戰戰兢兢:“那什麽,姐,奴婢突然想起來衣裳還沒洗,奴婢先退下了……”


  她跑走了。


  南寶衣兩股戰戰。


  她躲到書架後麵,心翼翼探出半張臉,陪笑道:“二,二哥哥!剛剛那都是誤會,誤會!”


  蕭弈撩袍落座,冷淡地用起午膳。


  南寶衣看著他吃掉自己最喜歡的酥肉,“二哥哥,這是我的午膳哦。”


  少年仍舊冷淡,“午膳時間過了,去拿琴。”


  “可是我還沒吃——”


  接觸到少年淩厲的眼刀,南寶衣摸了摸肚子,訕訕地去取掛在牆上的古琴。


  餓著肚子練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南寶衣雙手托腮。


  琴藝老夫子站在跟前,正正眉飛色舞地講宮商角徵羽,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講完,老夫子慈藹問道:“可聽明白啦?”


  南寶衣搖搖頭。


  老夫子伸出五根手指頭,氣得飆起了家鄉話:“女娃子,俺老漢已經給你講了五遍啦,你還聽不明白,你是個瓜皮嗎?!”


  南寶衣悶悶不樂:“你要是餓肚子,你也聽不明白。”


  老夫子氣得拂袖而走,“這娃太瓜啦!俺老漢不教啦!”


  氣跑了老夫子,南寶衣心情愉悅。


  她趴在古琴上,“二哥哥,夫子跑啦,沒人教我彈琴啦。今兒下午就算是放假,好不好?”


  仔細想想,她已經知道南胭的真麵目。


  就算不能在花朝盛會上打敗她,也能利用前世的經驗,叫她再不敢打南府的算盤。


  更何況她在琴棋書畫上毫無賦,幹嘛要辛苦地折磨自己呢?

  重活一世,她應該帶著全家人好好享福才是。


  這麽尋思著,她整個人都鬆懈下來。


  蕭弈翻了一頁書,瞥向她。


  姑娘死氣沉沉地趴在那裏,骨子裏的懶惰死灰複燃,依舊是草包紈絝一個,毫無形象可言。


  他道:“不想努力了?”


  “不想了。”


  蕭弈哂笑,“你放出話,要拿到花朝盛會第一名。整座錦官城的人都知道你的豪言壯誌,現在你不想努力了,那麽他們嘲笑的人是誰?

  “他們會嘲笑南府家教無方,你的長輩在人前將永遠抬不起頭。而你所憎恨的宵之輩,如南胭,如柳夢,她們會變本加厲地輕賤你。


  “花朝盛會,不過是一道的坎。你連這個坎尚且跨不出去,將來又如何麵對更大的風雨?在你的夢境裏,南府終將家破人亡,所以南府不能護你一輩子,你得站起來,保護你在意的南府。”


  少年清清冷冷,從沒有對誰過這麽多話。


  而他此刻的提點,宛如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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