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轉變
第721章 轉變
大周齊光五十二年，七月，夏。
明教副教主血翼藥王袁童出關，夜襲萬益城，燒毀益向城區，萬益城區十數座糧倉。
后遭神捕門門主，赤膽神侯周澄明阻擊，重創逃離。
逃遁方位為益佛城區，城中之寺，隱禪寺。
神捕門赤膽神侯，萬益城城主前往寺中查看。
變故生，益佛城區，十餘寺戒嚴，外人不許進入。
同時萬益城糧價暴漲，至常人無可承受之重。
官府出面平抑糧價，與城中大戶借糧，然糧鋪發生擠兌，如飲鴆止渴。
暴亂生，萬益城戒嚴。
嘩啦。
最直觀的便是，這段時日，黑手樓任務折損率一直在升高。
供應一座分寺宗門，幾個真君，可謂是綽綽有餘，隨便一些便足夠。
但實際上，卻是成功了，其付出大代價示敵以弱，卻是想引蛇出洞，
然而最終線索指向的是那爛陀寺。這才是真正促使那位赤膽神侯動手的原因。」
「暫時不用理會，至於流言，先進行約談，如若有人故意推動，便將其控制，海人的事，與我等無關。」林末平靜道。
「陳天夕……」林末眯眼，回想起方至益州，於洞真門時，雄元海對其的敘述。
慢慢也就釋然了，畢竟強者主導一切。
萬益城外，一處山谷。
隨後浮現出另一張臉。
院外因為宵禁的緣故，很是安靜。只有院中角落處的大樹上，傳來聲聲蟲鳴。
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
一應按照計劃發展。
只是之後便沒有消息了。
不過這段時日，萬益城中的風波，卻未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使得上官鵲不得不重新訓練布置情報人員，招攬殺手數量，幾乎忙得挪不動腳。
例如殺手執行任務時，意外遭遇陌生強者，被殃及池魚。
其通體由水組成，身上則穿著一貝殼皮甲。
「好久不見。」林末看著那張臉，輕聲道。
隨著萬益城局面的混亂，黑手樓這段時間任務也越來越多，然而世道一亂，原本潛藏於水底的狠角色，似乎也不得不顯露蹤跡。
『果然，人總是自私的……』他嘆息一聲，自然明白這種忽略，是人本性的趨利避害，不願自尋麻煩。
例如原本據情報堂調查評估，最強者不過宗師的小家族，居然還有一龜息半死的真君老祖坐鎮，使得派出殺手幾乎全軍覆沒。
林末將手中信紙摺疊合攏，輕輕放在身前桌上的燈盞的火苗之上。
遂在一日清晨，由人引導下，數百人衝擊益佛城一座小寺，想要搶糧，只可惜當日一位高僧正坐鎮寺中。
此時已至深夜，天空中明月清冷，往院中灑下成片月光。
幾乎一日便一個變化。
從谷外，一個身著黑袍，面戴白色漩渦面具之人，慢條斯理地走入。
「高層對峙，階段封鎖，傳聞不止益佛城區諸寺，就是爛陀郡爛陀山下，也有重兵圍鎮，
傳聞州牧陳天夕也曾在那摩柯爛陀迦葉靈一佛石刻下現身……」圖南分析道。
「靜觀其變吧。」他思慮片刻，簡單道。「我等盡量不要牽扯其中，有關爛陀寺的任務，先都不接了。」
單看靈藥，靈草，礦物，元石等收穫，比之之前，更上升了數倍。
「這次感覺是來真的……」
男子走至湖邊，抬起頭，面具上的雙瞳，漆黑如漩渦。
林末一邊潛修，將心思扎在修行上，不斷消化著上次於金鱉島獲得的修行資糧，尤其是那位元衣道人的手掌。
「哦？」林末一愣，「據我所知，樓中一部分任務，是由那海族中赤鯀完成，你的意思是，他們近期沒有接取任務了？」
幾乎大多數百姓，都執著地，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囤糧食。
像林末這樣的大佬，不可能圖他什麼，最多不過留些後手，以防萬一，這也是人之常情，應有之義，可以理解。
「是。」圖南點頭回應，拿出一個粉色小本子寫寫畫畫。
自從跟隨林末一同外出完成了幾次任務后。他對林末便極度恭敬。
說起來，他與萬佛寺還有些淵源。
山谷內，有一方巨大的水潭。
那赤膽神侯雖強，但要說憑一己之力，影響益州原本的戰略方針，卻是不大可能。
「樓中內部……內部一直由上官鵲負責，他卻沒向我彙報，看來是失職了。」林末笑了笑道。
黑與紅相映襯，給人一種奇異的美感。
「是！」
陰影中，隱藏有一道人影，同樣起身。
然而就在風波漸歇時，不知民間哪傳出的消息，言昔日火情幕後黑手為爛陀寺。
圖南單手置於胸前，點頭稱是。
所以順勢也由圖南負責與林末交接。
夜風自窗扉中吹來，使得火光凌亂，
在這凌亂之中，信紙被燒成細灰，沒入夜風裡。
「明教出於三百年前，頂尖高手有一教主法王，兩大副教主，四大護法，其中教主法王如今還未暴露身份，只知實力強悍，
那周澄明懷疑是萬佛寺的和尚？」林末微微皺眉，「就因為那袁童逃往萬佛寺消失，益佛城區沒受襲擊？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
「是。」圖南一個壯碩的漢子再次拿出小本子記錄。
可以看出，這個孑然一身的老頭子，是真的將黑手樓當作了自己的一份事業。
如黑山般的烏雲，橫亘在天空中，盡顯巍峨深沉。
雖然被無情鎮壓，但並未就此屈服，而是將此仇深深記於心中。
屋子外是一大片空地，此時栽種有成片翠綠的蔥苗，辣椒，以及一些常見的蔬菜。
隨後輕輕揮掌，將燈火撲壓滅，走出房間。
帶來了諸多影響。
原本林末並沒有在意，畢竟赤鯀中人，性情都比較乖僻，行蹤神出鬼沒。
此地原本也專門有人生活，搭理，以提供偽裝。
這方世界可不像前世，想要身居高位，想要手握重權，必須然要有實力做支撐。
剛開始時，林末種魔印於他體內，他以為是某種控制手段，曾奮起反抗。
「這段時日，我預感會有大事發生，伱最好也小心些，如若遇到危險，激發我種於你體內的魔印，可救你一命。」
「這……確實有一些小道消息。」圖南聲音再次低了幾分，同樣看向窗外，
爛陀寺中，早已囤積了大量靈谷，靈藥，目的便是奇貨可居。
他看著眼前的湖水。
陣陣雷聲，在雲間翻滾著，朝遠處蔓延。
上官鵲那邊自然沒什麼說道，後者其實也是放下了心，正好像以前一樣，安心做著自己的事。
然而在一次執行任務，遭遇危險時，他憑藉魔印逃出生天，獲得一命。
這是從小形成的習慣，強者為尊，強者享有一切。
潭水呈淡綠色，此時大雨落下，湖面滿是細小的漣漪。
「這……屬下逾矩！」圖南立刻單膝跪地。
輕而易舉便將此次暴亂鎮壓。
就算實力達到當今天下頂尖層次，也不無可能。
圖南目光微閃，頭顱再度低了幾分。「樓中近日有流言，言有人針對我樓，佐證便是頂部高手神秘消失，近期不再完成任務。」
官府通過向城中各大家族，勢力借貸購糧，雖然使得城中購糧渠道暫時恢復正常，但受最開始糧盡風波的影響，
「是，甚至於，這段時日，我等想要聯繫他們也不能夠。 以往我們是可以雙向聯絡的。」圖南解釋道。
「無需如此，我並不在意這些，不過你要想好，伸手可以，但問問自己，是否做好了握住它的準備。」林末道。
據蕭然所言，他的人曾在淮州見過齊孫師兄。
*
轟隆！
這樣幾乎構築了小半益州武林的龐然大物，即使益州歷任州牧，軍主，對待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強行忍住下拉，隨即兩手合攏，掌心向上托起。
再半個月，有關黑手樓中，圖南所指的那一傳聞，林末終於也弄清楚了起因經過。
眨眼時間不到，豆大的雨滴便紛紛揚揚落下，連綿成線，呈傾盆之勢，將大地拖拽住一片朦朧水霧之中。
他如此，其餘人也是如此。
再次發生擠兌。
如今在向氏一族的助力下，他雖然不得不要分薄一部分資源，但卻將整個第十五重地獄掌握於手中。
林末見此也是點頭，
他原本想空暇時，前往調查，可將此事丟給黑手樓，赤鯀那邊，沒有得到多少信訊回應后，慢慢便將其忽略了……
同時他還在自身不缺資源的前提，開始向於益州修建分寺的靈台宗運輸轉移資源。
說到這，饒使是他，也不免心驚，音調低沉了幾分。
他推開窗扉，此處為黑手樓一隱蔽據點，為萬益城的一處老城區。
事後。
使得官府不得不發布限購公示政令。
此人算是大周有史以來，第一位軍政一體的州牧。
在益州這一向佛氣氛極為濃郁的地方。
此人自然是林末。
真正算來，即使是當年靈台宗之於淮州，也無法與之相比。
更何況當今亂世天下，州牧也就罷了，兼任一州周勝軍軍主，能做到這一步，一身武功怕是真正深不可測。
「對了樓主，有件事我還需要向您稟告，是關於樓中內部。」記錄完畢，圖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正色道。
萬佛寺的聲名，正在慢慢發生改變。
後者對於修鍊那九天元衣祈靈通奕篇，簡直就是大補藥。
頓時使得爛陀寺香火驟減。
「果然，亂世降至時，很多事物更能看清原本的輪廓與色彩。」他看著最後一點信紙燃燒殆盡，輕聲嘆息，站起身。
不時有幾隻鳥獸飛禽，逆著風，帶著雨，斜斜朝天空飛去，最後鑽入林內。
其身材壯碩，上半身掛了一鏤空鎖子甲，面上則戴著一半截如羊角一般的面具。
更何況如今不容樂觀的形勢，更要保持局面穩定。
仇恨的火焰被點燃，不知是否為有心人煽動，往後日子，又發生了數起熟悉類似事件。
「罷了，圖南，你與上官鵲溝通商議一番，幫我尋一人，其法號為伏虎。」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林末略一停頓，看著眼前的漢子，「以後樓中之事，你全權向我負責，無論內外，上官鵲那邊，我會與他解釋。」
同一時間，州牧陳天夕宣告於爛陀郡進行練兵，練兵期間，佔據各大要道，嚴禁通行。
他手上打著一把猩紅色的油紙傘，傘面綉有黑色怪異的樹影。
在益州，萬佛寺地位可謂奇高，從萬益城三大城區名稱便可看出。
很快，從中走出一人。
林末轉身說道。
湖水中，是他的倒影，不過很快便被那豆大的雨水打碎。
單膝跪地的圖南，先是一愣，隨後羊角面具下，嘴角不自覺揚起。
正是血手圖南。
沒想到他也聯繫不到。
但後來，金鱉島那位端木武卻上門告知與他，言齊孫正在萬佛寺。
「所以查清楚萬佛寺那邊發生什麼變故了嗎？」林末沉聲問道。
正是自上次一別，很久沒見的沉水。
但在肅清過程中，卻是鬧出了十數條人命。
「黑龍……」水中那人臉，不斷變化，開始凸起。
只是在收到圖南的彙報后，他有些覺得不對勁，於是以鯀戒進行聯繫。
「此事正需口述稟告。」圖南上前兩步，微微躬身，「經多方調查，似乎是因為那位赤膽神侯懷疑萬佛寺為明教身後支撐。」
他沉聲道，「最先傳流言者，屬下已經查明，不過此事卻是事實，因此如何處理，需樓主定奪。」
「上次不是以那神捕無情，神捕鐵手為首策劃了一次聲勢浩大的圍獵嗎？外界人道，那次精心策劃的圍獵是失敗的，
「那如今那邊進展到什麼程度了？」林末問。
最終通過上次兩人會面時，他留於其身上的一道死魂氣，這才一路找到這裡。
「你是如何找到這的？我記得我將鯀戒封鎖了才對。」沉水臉上並沒有多少歡喜，反而一臉肅然，看了四周，隨後雙手合十。
天空中紛落的雨絲驟然開始匯合，交織，最後形成一道水幕，將兩人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