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黑手

  第685章 黑手

  牛車內。


  李昂身旁,忽然間,多出了一黃衣老人。


  其面白無須,一頭花白頭髮梳得十分整齊油順,眼神凌厲,鼻樑高挺,自帶一股高位者的貴氣。


  而最引人注意的還屬其身上那精緻黃衣。


  那衣服材質特殊,似布似金,上面以黑線綉刻有一隻繁複的魚獸,仔細看那是一條三首龍龜,惟妙惟肖。


  若是有人注視,甚至還會從其上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三首玄武金袍……馬守一……你逾矩?」李昂看著那衣服,驀然想起其來歷,忍不住大叫道。


  「以馬某如今的身份,穿這金袍可是正正合適。另外三太子啊,請注意你與老夫說話的語氣,如今就是你爹也不敢與我這般說話,


  別以為伱看著是孩童稚子,就代表真是個小孩,就可以童言無忌。」黃衣老人平靜道。


  「你……你是在威脅我?!」李昂一下子站了起來,兩道眉毛立時燃上一抹火光。


  「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馬守一淡淡道,「若是你實在不聽話,老夫是不介意替你爹好好管教你一番的,免得你為他招惹大麻煩,惹得家破人亡,


  「現在不狂了?要老夫說,你這頑劣性子,就是李守慣的!」馬守一冷笑。


  似乎有什麼另外的謀算。


  「你說的我不信,你沒有證……」


  林末望著那黑色的連綿建築,壓了壓頭上的斗笠,上前繼續前行。


  至於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獲得一座黑手樓的掌控權。


  據他所知,千羽界恰恰最重視氣運一說,也最渴望,最追求這種修鍊新法的赤縣天才。


  只是瞬間。


  *

  *

  *

  萬骨林,第十重界域。


  他不信其突破后,不遠萬里來益州,是來沖他報喜的……


  像林末在赤鯀,手中獲得的令牌,便是身份證明。


  不過。


  而讓人更為感到驚悚的,則是林末一言不合,便瞬間下辣手的舉動。


  林末看著對方,聲音陡然一凝:「你是在消遣我?」


  李昂面色陰晴不定。


  因功法差異,實力不同,個人生命氣場強弱,性質,影響範圍,也不同。


  帷帳緩緩落下,他收回目光。


  帷帳落下的瞬間,笑容消失,表情變得冷漠。


  他想,這應該就是對方甚至願意出動他這等人物,暴露金鱉島底細的原因。


  他目光所至之處,似乎就有徹骨的寒流涌動,。


  緊接著,只感覺周遭忽然傳來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排斥力。


  對方居然真的突破了?

  怎麼可能?


  至於是誰擔任,不重要。


  最後笑著點點頭。


  只要不傻,其實都知道,此人實力必然高的恐怖。


  他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因為看到馬守一手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枚金色的令牌。


  「心懷利刃,殺心自起,俠以武犯禁,果然屬實,只是這何嘗又不是安全感的缺失?」


  此風也是大有來頭,名為淪骨風,總分三級。


  方法也很簡單。


  林末看了眼不斷走出,一臉驚疑之人,緩聲道:

  「出來見我,我有事。」


  這就創造了場所。


  李昂忍不住心頭翻起驚濤駭浪。


  至於三級,很是少見,不過風力最強,甚至有宗師武夫隕落於風中。 這也是淪骨平原同樣為界域密地之一,卻人跡罕至的最主要原因。


  踏焰牛車緩緩於道路上前行,兩旁行人如織,屬於這益州第一城的繁華與喧鬧,穿過厚厚的帷帳。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個原本隱藏於暗處,原本各有事務之人,都不由自主顯露身形,生怕死得不明不白一般。


  一個真君……居然一個照面便倒了。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還修鍊有新法,一身新法,同樣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恐怖地步。


  武夫煉化神竅,凝練法身後,自身生命氣場,便已然開始凝練。


  令牌氣機遙遙指向谷地,他確認沒找錯位置后,手一翻,令牌消失。


  淪骨平原。


  一股無形的壓抑感湧上心頭。


  只是在某些事上,他即使突破了大聖,也做不得主。


  這天殺的糟老頭子,短短一年時間不到,居然渡過四九法身劫不說,直接突破到那一步了?


  他這次來,不是為了圍殺林末,準確說,應該叫圍獵。


  天生神力,一身武道天賦,當世頂尖,不足而立,便掌控赤縣三大佛脈之一。


  那一座座房屋內,所有人,無論是男是女,實力是高是低,在此時,只覺心神顫動。


  自身實力越強,其生命氣場便越蓬勃,甚至於對身邊的人,身邊的事,造成影響。


  騰騰站起的李昂,瞬間只感覺身體一沉,周身凝聚而起的意勁,被一下子衝垮凝滯。


  女子穿著十分裸露,暴露了大半白嫩酥胸,水蛇般的細腰掛著金色鏤空鈴鐺,兩條白皙的大腿側,則掛有黑皮短匕首。


  「好了,我給你三日時間,你必須回去,如若不然,就別怪老夫對你動手,不顧乃父之情了。」馬守一平靜道,手一翻,金鱉令消失不見。


  原本的女子嬉笑聲,一下子停止,瞬間消失了。


  黃色的透亮火光,於這平原中,蒙蒙可見。


  「怎麼,三太子,你是在教我做事,教真人做事?」馬守一反問道。


  二級更強,若是長時間於平原上行走,武夫需得服食相應內壯丹,且未達宗師,長時間暴露於風中,很容易經受風寒,傷及根基。


  好似為某種恐怖到極致的獸類目光注視。


  「你好,你是樓主嗎?」


  這老小子當年就一肚子壞水。


  後者還要說什麼,只是帷帳一下拉開,對方便不受控制地滾出了車。


  「閣下,我名為蛇娘子,雖然不是樓主,但一定程度上,與樓……」


  甚至有無條件調動島上大聖以下任何人的許可權。


  屆時先以實力壓迫,再以七海那邊家族宗門要挾。


  花費代價收服,反倒是自尋麻煩。


  這就是獲得一些事物,而要付出的代價。


  像這種三面環合的谷地,於這淪骨平原,可謂很是罕見。


  他神竅中的火尖槍,更是開始不斷顫動,為他示警。


  這是濃烈至極的殺意,純粹到恐怖的生命氣場。


  此處便是如此,谷地中,遠遠可見連綿的十幾座房屋,有一個個燈籠懸挂。


  黑手樓作為殺手組織,每一座樓,都屬於一分部,擁有一樓主。


  其作為天然的避風場所,幾乎都為大勢力所掌控。


  隱約還能聽到一陣的女子嬉笑聲,空氣里更是瀰漫有酒水脂粉的味道。


  分樓樓主,便有該樓的情報共享權,強者擁有一切,這便是黑暗世界的規則。


  林末緩步踏入其間,雙手負在身後,見這一幕,白色面具下神色不變。


  只要能有老人身份證明即可。


  「是的自己人,不過我找此處樓主。」林末將頭上的斗笠摘下,放於胸前:


  「怎麼?島上是要對我師傅動手了?」李昂急了,這次終於忍不住道,「我真的建議不要這樣搞,你們打不過他的!去就是送死!」


  當然,計劃不一定準確,他也有補救措施,以另外手段自己通知。


  整個人胸前空氣驟然如水波般扭曲,隨後直接倒飛而出,狠狠砸在身後的黑石房屋之上。


  殺意毫無保留地釋放,同樣不曾收斂地顯露自身的生命氣場。


  不時有刺骨的黑風呼嘯,風聲嗚咽,如人夜哭。


  境界越是強悍,越是不加遏制,光是立在那,對於周遭的弱小普通人,那都是場災難。


  「……」李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對方,聯繫先前所言,他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房屋牆壁塌陷,後者倒於碎石之中,渾身是血,氣息奄奄。


  噗嗤!


  這種氣場,不單單指那磅礴的氣血,簡單的心臟呼吸,更是指那神意意志。


  要知道在他記憶里,馬守一實力只能說一般啊,甚至於真君四劫都還沒有渡過,連他也比不上!


  他才出來多久?


  其實在馬守一看來,這種不聽話的刺頭,直接圍殺了,反倒更好。


  「你的傷既然好了,那就回七海去吧,至於你那便宜師傅,他給你治傷,你替他做事,這麼久也夠了,這不是我的意思,是金鱉島的意思,

  包括你爹,包括真人!」馬守一平靜道。


  林末此時一身黑色大袍,面上戴有一純白的圓形面具,頭戴避風斗笠,手中正持著黑色令牌。


  要知道對方可是個美貌女子啊!


  其餘人,不管是大宗師,還是真君,乃至大真君,都不由退了半步,面色凝重地看著林末。


  他走進谷地之時,敏銳感受到,谷地里,有著一道道強悍的氣息,蓬勃的氣血。


  一級最弱,吹在身上,冷雖冷,刺骨歸刺骨,只要有立命層次,且將脖頸腦袋護好,也是無事。


  他將此間事泄露給李昂,以李昂的逆反性格,對方必然會與他對著干,漏給林末。


  他聲音平緩,語氣古井無波,配合著那蒼白的笑臉面具,卻並未讓人有放鬆心緒,反倒讓人眼皮狂跳,心神顫動。


  「閣下有黑手令,證明是自己……自己人,自己人……何須如此……」此時人群中,走出一美貌女子。


  他話音落下,眼中一抹黃光閃過。


  他一向都不自詡是好人,如今經歷了這麼多,更是看開了。


  轟!

  蛇娘子還想說什麼,只是下一刻,面色瞬間劇變,無數青色霧氣從其身上瀰漫開來。


  隨後手中一翻,將水人與的令牌揚了揚。


  刺耳的風聲,哀嚎的嗚咽,於空氣中肆無忌憚地飄蕩。


  此時平原上,林末迎著淪骨風,來到一處谷地。


  畢竟,這些年,他已算是替你擦了許多次屁股,很是辛苦了。」


  「此處黑手樓,樓主是誰?」


  李昂看著眼前的馬守一,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即使在上古年間,也是那種秉持氣運而生的天之驕子。


  令牌上方活靈活現鑲嵌有一隻金色鱉龜,雙目為赤紅寶石,靜靜看著周遭。


  她走出,強顏歡笑道。


  如沉水所言,在這黑暗的世道,連大聖海司,都難以保全己身,想要獲得長久,想要保住身邊的人,自然不容優柔寡斷。


  整個谷地,好似一下暴露於淪骨平原上,三級淪骨風驟至。


  以及森然的殺機。


  越是接近谷地,周遭淪骨風便越小。


  那是生命層次的碾壓。


  當然,最主要是因為他真正見識大聖武夫的實力后,心中底氣更足了。


  「不是,妾身不是這個……」


  平原上,土壤呈淡黃色,四處可見破碎的骨骼,與大地融為一體。


  馬守一坐在車上,看了眼跌坐在馬路邊,沖他怒目而視的李昂。


  圍獵者,四面合圍而獵,旨在讓獵物無從脫逃。


  這也是他沒再顧忌,選擇更為融入赤鯀的原因。


  那是金鱉令。為金鱉島最高令牌,具有極高許可權,代表著碧央真人。


  他說著好整以暇整理下衣衫:


  「同樣是金鱉島,我與你爹是老相識,也不與你多言了,你的傷應該好了吧?」他意有所指。


  這樣的人,只要不死,幾乎他也相信,必能成長為赤縣武夫第一流。


  生死之際,存亡之間,利益誘使,自然也就圍住了。


  萬益城與萬骨林,想要通訊很難,其若真想短時間內與之聯繫,只能把後者約出來。


  不過在了解清楚那林末的底細后,他也算理解了那群人的做法。


  緊接著,目光望向前方。


  「不是樓主你與我說什麼話?」前者話沒說完,便直接被打斷。


  在此時,似乎感受到林末的陌生氣息,這處谷地的高手們,便並未隱藏自身氣機,甚至有意鼓動聚集,想要給一個下馬威。


  樓主對總樓負責,只負責定期的總樓下達的任務,以及保證分樓的基本運轉。


  就如同當年的淮平郡,慶豐城,桑原山的瘟疫一般。


  很是慈祥。


  「他娘的,真該死啊,花費如此多代價,這小傢伙後面獲得的投資必然不少……真是把老夫羨慕得緊!」


  在與水人取得聯繫他當即便找上門來。


  「此處樓主在哪?請問一下?」


  林末掃了眼在場眾人,隨後目光落在一處空地。


  「莫非是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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