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死魂
第625章 死魂
「就是要這樣,這鳥黃應學說有個屁回去的,真要回去,也是殺回去,還善莫大焉,我呸,真曉得錯,先來我們靈台宗度厄塔走一遭再說!
我先讓他知道什麼叫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聞言,林殊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恨聲道。
自從度厄塔重啟之後,有很多性情暴烈,犯下諸多惡事的武夫被投入其中。
其中不僅有宗師,大宗師,乃至於真君大佬也有。
不少弟子都見過林末每日前往度厄塔念經誦佛,慢慢的,原本謾罵,怒吼聲遍布的度厄塔,也變得安靜下來。
沒人知曉寂靜的原因,也沒人知道那些罪犯最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快便洗心革面。
但隨著時間過去,度厄塔也隨之成為靈台宗的一方禁地。
甚至於凶名傳播於宗外,惹得無數人忌憚。
「不過無論如何,益州那邊估計真出大事了,也是好事,元德兄,你打算如何報復?」聶雲聽到這,也是出聲問道。
「此事我不急的,與大人從長計議,畢竟那人如今得勢,與朝廷混在一起,不比當年,勢力大了許多。」馬元德臉上恢復了些血色,回應道。
到時候,自然會更加死心塌地!
聽聞現在馬元德深受那位靈台魔佛的器重,或許還能憑此把後者拉入同一陣營,她手下,也會多一真正的強力打手!
那樣的話,她在夫家的話語權,必然也會隨之大大增加!
一晃已經幾十年過去。
於小屋附近一處度假屋舍居住休息。
他隨口交代一聲,不待對方回話,身形便噗嗤一下,消失不見。
他睜開眼,卻是沒有攀登而上。
看著身前的應清雅,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擔憂。
海族,陸人,老者,女人,一切皆有。
他神色不變,不再像最開始一樣,懵懂無知,忘記一切。 雙手微微張開,整個人懸在半空中。
隱藏著恐怖危險的力量。
澤南島。碼頭。
他感受到船支停止遊動,微微點頭,走出艙門。
他受好友之託來七海接馬元德回益州助力,本就有些強人所難,為此他準備了諸多話術,乃至各種好處。
大船停靠在碼頭,一根根粗大的船錨扔下,固定著船支,一條條鐵鏈也捆綁至碼頭上的鐵柱,避免船身晃蕩。
「張叔,你不必擔憂這麼多,伱要知曉,有的人僅僅站在那裡,就已經贏了,其他的一切,都會顯得不過如此。」
「小雅,你就這般肯定,元德會跟我們回去?」
變成了一座形狀奇怪,造型獨特的宮殿。
比起一同玩耍,吃飯,這類利益共同體,更為可靠。
一開始,灰氣只是一絲一縷,慢慢匯聚,體積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形成了一團巨型的灰色迷霧。
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有價格的,據我所知,馬元德原本還是一階下之囚,只要我們捨得出價,其必然會答應將其『原物奉還』,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
看著面前的兩人,主動開口:
「張老,我是聽過你的名號的,甚至於自年幼起,便日夜誦讀過您之文章,曾記得,您著書中有言:
隨著林末實力的越來越強,與普通人差距的越來越大,宗內即使是真君,與之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即使以林末如今堅韌的心性,也是在天賦珠的保護下,才能順利完成。
「有安排最好,但萬事謀定而動,你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張叔同提醒道。
「……」張叔同微愣,他是有些不懂自家這個侄女為何會如此自信。
那是他年少著【雷鳴論】中所言。那時,正是他最為意氣風發之時。
約摸過了半炷香時間。
「我與應師早已割袍斷義,應師也逐我出師門,倘若我再回去,這又算什麼?所以……此事讓張老失望了。」
死魂訣如東極青華長生經一般,越往後,越是需要資糧。
由馬元德開頭,開始談論起如今七海的大致形勢,以及出行辦事,這幾日的所見所聞。
「有意思。」他隨手一搓,手中絲綢便化為灰灰,隨風而逝。
你可知當年,你老師專門以人情托十坡劍神萬青,這才護你離的益州?」
眼中瞳孔變為沉寂的灰色,其中有一道細密的符文光輪緩緩流動。
如若林末能仔細觀察,他們那散亂頭髮下的臉龐,會驚訝發現,這些人,都是被他屠殺過的敵人。
「相信我,你這次回去,他定會給你解釋的。」
作為其關係最為親密的幾人,自然下意識便開始抱團共事。
誰料此事被應清雅知曉后,其主動請纓前來,更讓他不必準備外物。
「白靈,可是有事通報?」林末記性極好,很輕鬆說出對方名字。
這就代表,權利正在下放。
馬元德或許是的受了傷害,有些委屈,變得叛逆了,但沒關係……那麼多年的情分存在,只要自己撒一下嬌,給一些甜頭,自然就恢復如初了。
他有些感慨的同時,隱隱已經猜到眼前之人,想要說什麼。
馬元德坐在首位,此時的他,不再像之前一般,六神無主,面色憂慮。
張叔同收筆,將狼毫置於筆架,隨後移開一旁的漢白玉麒麟鎮紙,吹了吹其上的墨香。
「是的佛首。」白靈點頭,將絲卷遞上。
也是運氣好,修鍊完畢,船支也剛好抵達,沒有浪費時間。
上方一座座奇形怪狀的石雕,如活過來般,開始蠕動。
面色沉穩,看不出喜怒。
尤其是經歷了曾經種種,心性也成熟了許多,不再是當年那個酒醉后,就連真君大佬,州牧侯爺都敢打趣的狂竹書生。。
「這是決計不可能的。」應清雅搖頭。「真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我爹也有安排,我會去聯繫那位靈台魔佛,施以條件利誘拉攏。
這就和熬鷹一般,鷹越是抗拒,越是反抗,熬到最後,便越是乖巧。
隨後,三人不約而同不再談論此事。
這類談會,也是幾人拉近關係的一種手段。
但很快,應清雅便沒再多想。
另一邊應清雅則以精緻的金邊小刀叉,吃著從益州帶來的小點心。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道出一個隱秘。
此時,確實有些不一樣了,讓她隱隱感覺情況有些脫離掌握了。
「你們先與島上弟子聯繫,我有事先走一趟。」
應清雅與張叔同兩人並未走遠。
「如此也好,師尊應該已經在抵達的路上了。」聶雲沉聲道。
「或許憑藉這死魂訣,能真正完善一些屬於我自身的招式。」
明明於其手下做事了這麼長時間。
讓人看不透,摸不清,卻不免心中又敬又畏。
為此,還與他急過幾次眼。
這也算派系劃分的雛形。
灰濛濛的天空更為混沌。
意思很明顯,端茶送客了。
林末簡單翻閱,心中微微一凜,不由皺起眉頭。
全然沒有臨走時的不憤,惱怒。
是的,愉悅。
四面八方奔襲而來無數面露癲狂的人影。
「真是恐怖啊。」
「在我看來,元德這孩子,經歷了很多,或許已經改變了,畢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不要以過去的眼光將其看待。」他斟酌了下語句,輕聲說道。
一想到這,張叔同便有些無奈。
這也使得方才在馬元德面前,他翻來覆去,只有乾巴巴幾句話,很是讓場面難堪。
應清雅放下手中的刀叉,淺笑道。
唰!
這時,天空中,那不斷蠕動的一尊尊雕像終於也靜止。
張叔同沉默少許,終於出聲道。
後者需要播種,收割靈性,前者則需要以魂奪魄,凝聚死魂。
灰霧中,那一團黑影,卻是越來越小,變得只剩一個單獨的人形。
其好像永遠是個迷。
他忽地笑起來。
此時屋舍內,是原班人馬。
他沒有像林殊所言,以惡語相向,這是出於對兩人最後的尊重。
他面露回憶之色,緩聲說道。
畏首畏尾,進二退一,不是大丈夫所為,行事需當機立斷,片刻耽誤不得。」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說完,便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吹拂,低頭淺飲。
不過比起上次,島上宗內據點得到消息后,再次有不少弟子趕來。以作壓陣。
如今更是名聲赫赫,被譽為益州文壇清流,號稱高山公子。
他知曉林末看重他,倚仗他,但更知曉如若因此便得意忘形,恃寵而驕,必然會遭清算。
但慢慢的,一道道灰氣從人群中升起。
一排虛幻的樓階,自宮殿往下,延伸至林末身前。
另一邊。
「見過佛首!」這弟子是個內門弟子,恭敬行禮道。
幾乎不用多想,那千羽界,真正的死魂門中,必然有繼承無數資糧的恐怖存在。
張叔同見其這個模樣,輕聲嘆息:
他沒有一絲反抗。
無論她想要什麼,都會竭力去辦到,去爭取。
很快便被撲在中心,失去了蹤影。
如今資糧用完了,強行登上,就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是不能更進一步的。
是的,過去的馬元德,不管高興或難過,只要自己一招手,便會乖乖前來。
院落內,張叔同站在石桌前,擺開一大白宣紙,手持狼毫沾墨,揮斥方遒。
他抬起頭,伸出手,隨手撈了把空氣。
馬元德面不改色,「我已經不欠應師了,所以,相助,還是另尋他人吧,至於再次回歸,那隻會是報仇,向印少天報仇。」
其一身青色長衫,腰掛環佩,發束以碧玉冠戴,膚白似玉,為標準的讀書人打扮。
在這個過程中,灰氣越來越多,撲啃著的人影,卻越來越少。
他反倒有些越來越看不明白後者。
「張叔,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我有安排的。」應清雅回過頭,巧笑嫣然道。
「相信與否,真的不重要了,至於解釋,更是無用,古人言,論跡不論心,你覺得,這種苦衷真的重要麼?」
剛走出去,便有弟子上前。
一個個神色猙獰,朝著草原中央的林末衝去。
共享信息,提出問題,商量對策,解決問題。
也是應清雅的夫婿。益州印氏豪門的公子。
……
無論是看不見底線的實力,還是出乎意料的行事方式。
無數修行者前仆後繼地修行,收集死魂,然後變成死魂,最終成全有限的幾人,培養出最強的蠱王。
在他看來,這功法就像養蠱。
一個個人影撲在他身上,手腳並用地抱著他,啃噬著他。
即使未曾有試驗品,他也知曉,必然算一件大殺器。
「我是說如果,如果元德不願跟我們走,你待怎麼做?」
「我只知曉,他當年教我成人,給我新生,我也將一切還給了他。」
「無論是自身所著學說,還是半生的名氣,盡數還給了他,乃至於半條命,也還給了他。」
馬元德聞聲,確實一愣,但依然面色不變,將茶盞放下。
「怪不得死魂門那麼多修士修鍊死魂訣,會失敗成為死魂了……以魂奪魄,首先要為魄噬魂,只要心靈失守,便會真正忘卻自我。」
林末站起身,眼中異象消失,心中念頭浮動。
此時他的意識海中。
直接便朝絲卷中留下的位置趕去。
一旁的張叔同聞言,同樣面色複雜,輕輕點頭。
想到林末,馬元德心中也不免有些敬畏。
印少天,便是當年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見對方手中捧著一金色絲卷,問道。
「這……元德,你能否再考慮一番,你老師,當年確有難言的苦衷,他不是有意的,否則你以為當年憑你一介書生,能從那人手中逃出?
應清雅沉默了。
「我知曉啦!」應清雅不以為意地點頭。
船艙中,林末雙眼緊閉,一團團灰色的氣流,靜靜圍繞著他循環往複流動。氣流上,是一張張緊閉雙眼的人臉。
這些人,手腳並用,猶如野獸,不時發出令人心悸的咆哮。
船艙中,林末輕聲嘆息,緩緩睜開眼。
神態自如,愉悅。
聽到這,張叔同一愣,囁嚅了幾句,還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說出口。
但一旁的女子,卻是直接炸了。
原本臉上一直保持的笑容,直接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