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威脅
第425章 威脅
「如來?」
李神秀緩緩轉身,明明閉著眼,但卻正對著憑空出現的那抹虛影。
虛影慢慢凝實,露出真人。
其同樣有三米多高,皮膚白皙,頭髮也蒼白,瞳孔顯出紫芒,氣質很是不凡,看向李神秀笑了笑,點點頭。
「我千羽界在此之前,也曾途經過其餘世界,這個稱呼便得自於一方世界里頂尖佛家高手之口。」
「如來,乘如實之道而來成正覺,這個說法倒不錯。」李神秀若有若思。
「你是白澤的後人?」他說罷看向白衡,「能施大代價將你送到這,想必即使在祖神山,你的地位應該也不低,不知將你擒下后,能否一觀白澤一脈天數之法的奧秘。」
「如來前輩又在說……說笑了。」白衡洒然一笑,回應道,態度可謂落落大方。
只是說著說著,只感覺周身空氣像是一下子被抽空,體內的法力凝滯如石,難以催動。
頭皮瞬間發麻!
此時太陽西垂,不少族人同樣踏上歸家的路。
此時卻一副小女人姿態,即便是笑,也是笑不露齒,走路則蓮步輕啟,凸顯大家閨秀的模樣。
恰恰在林氏眾人中看來,林末天賦如此強悍,林菲兒天賦也不差,生下的子嗣自然也不會弱到哪去。 相當於林氏後繼有人,自然該高興。
兩人好像小聲交流了下。
「好了,白澤派你來所為何事?」
噠噠。
一個赤腳大耳和尚慢慢從山下走來,行至李神秀身旁。
簡單寒暄了會後,點點頭,從一旁穿行而過。
嚴真一怔,下意識道。
立佛四顧心茫然。
不多時。
「欲要大德,必先大力,而天下間的任何事物都是有代價的,得失存乎其間,所以師弟啊……」
這位刁蠻任性的堂妹,原本脾性很是暴躁,回到族裡后,曾與林末鬧過矛盾,隨後被狠狠毆打了一番,後面聽說不時還是會與族人起衝突。
「以師兄如今的境界,大覺指日可待,自然配得上這稱呼。」他念罷,誠懇地說道。
「大勢來臨之時,逆勢而行,必然要付出代價。」李神秀平靜道。
這也是千羽界修行法門的一個弊端,心靈修為很差。
遠遠看去,整個靈台金頂,整座山頭被雲霧籠罩,給人蒼茫縹緲之感。
院落里則是一大堆木質玩具。
在族裡其他人看來,林末能在這等年歲達到這樣的實力境地,代表著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天賦。
「又去喝酒。」林菲兒有些不高興。但到底沒說什麼。
李神秀忽然嘆了聲氣,轉過頭仔細打量著身旁的赤腳大耳僧人:
「能告訴我,你覺得我們靈台一脈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而又做好什麼的準備了嗎?」
林末打過招呼,直接回到內府。
「師兄,你的意思是跟著他們走?」
回到家中,林母在造飯,林菲兒則與一個侍女照顧著兩個小東西。
氣血強度勉勉強強。
開始林末還不理解,而問過林遠天后才明白原因。
再加上對方也很識趣,如此,也就罷了。
言罷,崖下茫茫的雲海驟然開始翻滾,如有生命般,一圈圈連結一起,朝漢白玉廣場蔓延而來。
感到汗水多了,便以著袖子小心地擦了擦。
具體名字林末已經記不清了,長得高高瘦瘦,五官也端正,大概是六腑境修為。
只是廣場憑欄處只剩了李神秀一人。
李神秀說的沒錯。
身旁還有一人,好像不是林氏之人,而是外宗的,就是上次獸潮之時,相約而來的一個男性。
大耳和尚名為嚴真,為靈台一脈副脈主,同樣為天尊道傳承,是除卻李神秀外的二號人物,人稱大耳赤腳僧。
可偏偏屋裡有人來,卻沒對家人動手,最後更是明晃晃在外界炫耀著自己的氣息。
只是在返回家的路口,還是碰到了些人。
說不準一個沒把握好度,其可能就道化了。
「沒有什麼事。」林末面色不變,聞了聞空氣中的一股陌生氣息,平靜地說道。
「南伐南伐,突然起勢,必有原因,你那邊有消息嗎?」
林末苦笑著走出院門。
「如實之道……來成正覺……」嚴真目露思索,咀嚼著其中含義。
「對了,上午君意幾個叫我晚上喝酒,晚飯就不等我了。」
當天龍八部道盡歸於身,甚至於靈台根本本願經同樣坐於其心時,代表的便是一股迷茫感。
像這樣祖墳冒青煙般,後輩突然冒個天才出來,一舉將家族推至新的境地,這樣的例子並不少見。
林末心裡有些驚奇,面色卻不變,回以微笑。
望子成龍的想法,他自然有。
只是他失望了。
但現在卻是看開了。
只是剛邁進內府,林末眉頭微微皺了皺:
「菲兒,今日有外人來過嗎?」
大雄寶殿之上的琉璃飛檐,依舊在日光下閃爍著點點金光,漢白玉廣場中央的青銅方鼎里,孩童手臂粗的線香燃去了四分之一。
又是一日。
他不是馬虎之人,在有了子嗣後,更是如此。
他下意識退了半步,兩頰處出現炫銀色的蝴蝶狀花紋。
「消息是軍機堂那邊傳出的。」李神秀平靜地說道。
只是當天才不在時,這樣的家族便會陷入一個低谷期,只有等待下一個天才出現。
腳步聲響起。
倒也有熟人,其中就有昔日有些矛盾的林君芙。
別看此時的局面看似平靜,上層人物的心裡卻都是一直緊繃著。
其一身勁裝下,滿頭大汗,秀髮緊貼在額間,懷裡抱著一把青鞘利劍。
「師兄,那我們該如何行事?」見其直不言語,嚴真忍不住問道。
「……」嚴真面露錯愕,隱約像是懂了李神秀的意思,又好像沒懂。
不時說說笑笑,臉上都有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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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如今外界錯綜複雜的形勢,大延山上的林家莊則要顯得平靜祥和的多。
李神秀最後半句沒有說出口。
兩個小孩自然還不夠年齡玩,所以都是林殊這小子平時玩弄。
李神秀問道。嚴真主管情報處,如今靈台宗的情報體系便是其一手建成。
白衡下意識想要躲閃,可想了想,還是佇立不動。
兩人關係應該不太尋常,其間的距離已經小於了三十厘米。
有的隸屬狩獵隊,正外出狩獵,帶著獵物而回,有的則負責開墾靈田,培育靈植,一身沾著泥土的味道。
林末將摘來的部分靈材分給了熊大和鷹二,清洗了下身上的血腥味,便踏上回家的路。
那裡存放著他煉藥的諸多工具,以及需要晒乾或特殊處理的藥草。
和熙的陽光落在身上,將眾人的影子照在地面,時而匯在一起。
既是因為林遠天的面子,也是因為兩人差距實在巨大,就跟你平常走路,如若遇見前方有隻螞蟻,你會特意踩一番嗎?
但在他眼裡,李神秀不會比其差,甚至有可能,比其還強!
「這倒不清楚,不過興許是的,意為試探我等的想法。」嚴真搖頭道。
在林覺與林敏出生后,光是滿月宴便擺了整整三日。
雲霧開始如潮水般退散。
只能算是上好的武道種子。
他同樣好奇自身的子嗣,究竟會不會遺傳自己得自天賦珠的諸多強悍天賦。
但要論天生神力,還是自帶青龍血脈,武道天眼,甚至自持聖魔元胎,卻又談不上。
兩行人相向而行,距離差不多時,林末收回視線。
而在赤縣之中,同樣信奉血脈傳承。
下一刻笑容消失,身形霎時間消失不見。
都是林遠山自個沒事做的。
這個大,指的是宗內有真君級數武夫之人。
李神秀沒有再解釋,反而像是閑聊般,緩緩出聲:
「不久前,有人言我為如來,乘如實之道而來成正覺……」
只是有一次弄壞了頭木馬,被林遠山打了一頓后,也消停了會。
「外人?今天只有大伯母和小姨來過。」正在餵奶的林菲兒想了想,說道。
實在天賦限制,練武不得行也沒辦法。
而林君芙也注意到了他,仔細看了下,臉上神情有些不安。
哪料話音落下,李神秀搖了搖頭。
這一下,卻是讓一些人有些失望。
淮州軍機堂為新設的一個堂口,成員組成很簡單,朝廷來人,以及淮州本土的一批大勢力之人。
作為靈台宗靈台一脈的二號人物,以及李神秀的同門師弟,他很是了解自家這位師兄。
龍生龍,鳳生鳳,天才的血脈大概率為天才。
李神秀沉思,好似在思考。
林末將一切只當個插曲,繼續往家裡走去。
只是這樣按部就班,就好像回到了當年珞珈山初現時的模樣。
族裡向心力好似更強了,最為明顯的是那些老人,精氣神好了不少。
在離得只有六七米時,一起停下步子,有些緊張地彎腰行禮。
「怎麼了嗎?」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應該是練武回來。
「這……倒是有點風聲。」嚴真猶疑了片刻,「好像玉州那邊的戰勢很不樂觀,所以軍機堂那邊的人商議來一波圍泰救玉,
只是我們這邊關於玉州的消息渠道,又沒有一點異常情況。」
作為自己的老窩,他留的暗手不少,比如家人身上的護體毒藥,冰心訣大成后,自身的警戒神意。
他看向遠處一望無際的綿延山峰。
說罷,他雙眼中瞳孔瞬間一縮,左眼驟然分裂,形成三個旋轉的倒勾小點。
林末走的是小路,路上的族人不多。
「師兄,軍機堂那邊要開始第二次會議了,聽聞這一次,那邊好像想組織第二次南伐。」
不過林末倒是沒有多想。
整個靈台金頂,轉瞬便被粘稠如牛奶一般的雲海侵佔。
想開之後,林末也算心思通透了起來。
這也是大家族之間聯姻的原因。
這段時間每日都有長輩來拜訪,一方面陪她聊天,一方面也是傳授各自育兒的經驗。
今日尋了株罕見的靈草,對於嬰孩打牢武道基礎很有效,結合讀過的道經,他有些新的想法,想要回去儘快實驗一番。
「……」白衡無言,左右看了看,好像心裡還是有些發毛。
當個小天才,以著豐富的資源,達到自己的極限,平平穩穩的生活,也不錯。
明白這一點,林末也來了些興趣。
畢竟還有他在。
李神秀沒有再嚇對方,因為他發現其根本不禁嚇。
「你無需擔心,在金頂之上,無人能打擾我們。」
經他觀骨,無論是林覺還是林敏,單論根骨而言,確實要比普涌孩童強悍。
李神秀看出了對方的顧慮,平靜地解釋道。
其依舊閉著雙眼,眺望遠處,面上無任何錶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概是不會的。
『我更希望被稱呼為……帝如來。』
因為無論是泰淮江戰場,還是珞珈山天關,淮州這邊其實都不佔優。
平日里,上午習武,下午進山打獵凝練死魔心,晚上陪家人散散步,順便配些葯浴,給子嗣弟弟打基礎。
如今世人只以為靈台宗內,慈航第一,以為那位覺岸道人最為強悍。
他如此刻苦練武,為的不就是護持自身親人?
看著原本如小猴子一般的兒女慢慢長大,他竟是開始釋然。有些體悟到前世父母的心境。
林末轉過身,眼瞳恢復如初,笑著抱了抱林菲兒,柔聲說道。
「慈山悲河度惡從,開蓮凈禍佛為宗,比起如來二字,我更希望被稱呼為……」
筋脈粗大,骨骼清奇。
「嚴真,遵循你的內心,然後儘早告訴我你的答案吧。」他沒再多想,望著一旁還在沉思的嚴真平靜說道。
有小馬,有木車,也有木劍木槌。
在這樣的時期,如若有人唱反調,是很容易被有心人拿來拱火,拿來殺雞儆猴的。
嚴真又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害怕。
練武進度反而快了不少。
其身旁的男子注意到她情況的不對勁,循著視線看過來。同樣認出了林末。
言罷,身形變驟然消失在原地。
裊裊的紫煙筆直而通透。
只要家人受到危險,便會立即觸發。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
不過卻又不太強烈。
他在去淮平前,如果遇見其,或許會使些心思報復。
這樣的行為,應該是尋他有事,方式則為先禮後兵。
先聲奪人下,才好在交談中佔據有利地位。
只是這種手段……當真是蠢得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