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價值

  第367章 價值


  鵝毛般的落雪小了些,不過依舊紛紛揚揚地隨風下著。


  轟隆落下的雪崩已經平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寒風的嗚咽聲。


  忽然。


  空氣開始扭曲。


  靜寂到底雪地之上,飄散著一股怪異的氣息。


  轟隆!


  一聲巨響。


  黑色的波紋陡然炸開,伴隨著一股向四周擴散的熱浪。


  堆砌的落雪開始自發融化,升華為白色的水汽,最終又隨著爆產生的氣流,朝外翻吹,將空氣吹得扭曲。


  「上官弓願意臣服!」上官弓一咬牙,低聲說道。


  只不過才突破宗師的他,根本對抗不了瘋狂入侵的毒勁。


  他對著言真,青葉兩人說道。


  呼。


  這些都是他不願輕易失去的。


  黑色的面罩一濕,血腥味從其上出現。


  不過無所謂了,師夷長技以制夷,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能供他使用,那便是最好。


  天地黑白一片,

  他的手臂,那條黑色的鎖鏈中,充斥著他的印記,原本坐落的佛像完全消失殆盡。


  一方面想要討好娘家,將子女改姓,卻不想這樣一來,反倒使得曹清漪兩姐弟一方面與上官家關係淺薄,一方面也無法真正使兩人融入曹家。


  連後代都不姓上官了,哪來的資格繼承產業?

  一番話聽得曹虹柳眉倒豎,滿臉通紅,連道難不成改了姓,流的血就不是上官家?


  林末收回手,意勁灌注於雙眼。


  完全不顧右手掌的傷勢。


  一股血肉撕扯聲,咚咚的心跳聲下,體內氣血開始急速流動。


  「她們回去之後,能改變什麼嗎?」他隨口問道。


  只要事有不順心,惹其注意,最輕都會受到鞭笞毆打,堪稱嬌蠻得很。


  其身後的曹虹見到上官弓真面目,驀然一愣,正想驚呼,卻是想到什麼,俏臉煞白,死死地捂住嘴。


  所以.

  『旁人看來價值高低無所謂,無論是人或事,只要為我所看重,那便無人能觸碰』


  見程靈娣走遠,方才輕聲舒了口氣。


  忽然,上官弓身子一顫,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被站穩。


  林末蹲下身子,俯視著上官弓:

  「最近才突破宗師,境界都未曾穩固,我自然相信你與和尚不是一夥,」


  想到這,力量越來越大,動作也越來越暴烈。


  開始發出淡淡的烏光,開始在不斷顫抖。


  林末臉上並沒有什麼喜意,而是微微伸出手。


  不止是用力湊,更是用力地擠壓。


  從雙腳,都腰身,手臂,最終爬到林末的身前。


  只不過這個價值又是如何定義的?


  上官家的產業,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就這樣交給曹虹,更何況說,對方甚至還給曹清漪兩人改了姓。


  曹虹見林末沒有詢問有關上官弓之事,但也知曉自己一行人被了擋了一災,倒也沒有悶不做聲,也簡單說起了事情原委。


  她先去的是書房,不過書房沒人。


  上官家也算金沙郡的一方勢力,坐落於金燕城,族裡明面上兩位宗師,暗地裡還有一位,加起來三位,勢力較曹氏要稍強一些。


  上官弓作為大房一脈如今的話事人,按照輩分,與曹虹關係不淺,只不過因為想要吞了二房的產業,方才準備來一出截殺。


  他赤裸著上身,磐石般的肌肉上有著密密麻麻的血口。


  恰好,前幾日程靈娣幫忙檢查賬目時,發覺自家商行里便有此物。


  林末面無表情,看著不再動彈的鎖鏈,另一隻手接過。


  一條通體漆黑的鎖鏈緩緩從宛如濃煙的意勁中探出,好似有生命般,環繞著林末,不斷向四周延伸。


  原束說實話,實力並不弱,一身筋骨極其強橫,戰鬥意志也十分堅定,宛如前世那些狂信徒般。


  林末找出一件衣裳穿起,往前一個踏步,身形便消失在原地。


  其甚至在數年前,借著來淮平,與曹虹一家年底分紅,暗中在曹氏培養眼線暗子,甚至結交了幾個曹氏的少爺,為的就是今日之事。


  林末臉上浮現笑意。


  鎖鏈呼啦一下消失不見。


  可惜對上了他。


  程家大宅。


  「有時候享受了家族的庇護,便必須要承受相應的責任。」上官弓沉默片刻,輕聲說道。


  加上他手中鋒利無比的鎖鏈,比趙東澤要強上一個檔次。


  從中更是隱隱可見白色的骨頭。


  更能一定程度上增強體魄。


  刺啦。


  從顫抖的嬌軀可以看出,其內心很是害怕。


  黑色的意勁潮水般,無聲湧出,隨後縈繞在手上。


  原本還在淌著血水的手掌之上,無數粉色肉芽出現,隨後開始急速增殖。


  已經走遠的程靈娣自然不知下人們心中所想。


  宗族宗族,宗族大於一切。


  想到這,程靈娣心情越發之好,輕車熟路地走進後院,想要找程天雄撒撒嬌。


  不過即使如此,手掌心中依舊緊緊抓著一根淡黑色,常人手臂粗,約摸尺長的鎖鏈。


  一旁的林末不置可否。


  「閣下,方才是意外,我們我們與門外那和尚並不認識。」上官弓身前半步,躬身討好地說道。「當然,之前多有冒犯,在下一定會給予噗。」


  「人心鬼蜮,實在難測。」林末點頭,「倒沒想到曹氏那邊能做的這般絕。」


  好在押送貨物的車隊停於廟后,由商會的兩名半步宗師看守,倒沒有出什麼事。


  至於上官弓的做法,利益之下,他不置可否。


  一路之後,再平安無事。


  沒過多久,密密麻麻的蝌蚪狀花紋便爬滿了其肩膀。


  車隊出了淮平平原,正式進入金沙郡。


  上官弓搖頭。


  林末心中默默地說道。


  林末收回手,看了一眼模糊的手掌。


  林末平靜地走進廟內。


  林末這次沒有說話。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驛站廟口。


  上官弓笑了笑,不再說話,只是與林末介紹起了上官家,隨後忙前忙后,忙活著一系列事務。


  呼的一下,整條鎖鏈直接如水般,融入了血肉模糊的手掌之中。


  「收拾一會,準備出發。」


  「血肉古鏈,不是要吃嗎?接著吃。」


  不過這在巨力之下,倖存的鎖鏈,卻是給了他一點驚喜。


  「痛痛.」上官弓視線開始模糊,只感覺就渾身莫名出現一種燥熱,體內的意勁在飛速消耗。


  出門時,她意外得知一個消息,自己思慕已久的心上人,如今需要一件寶物,只不過限於自身原因,無法獲取。


  右手更是血肉模糊,五根指頭完全看不出指形,就像是被什麼啃噬過般,只見暗色的肌肉。


  金沙郡,飛陽城。


  一個個人影,伴隨著時間回憶,仿若鮮活地出現林末的眼前。


  下一刻。


  嘭!

  終於,原本顫抖的黑色古鏈停止了顫抖,其上的烏光也消失不見,好像變成了普通物事。


  自家這位大小姐的性子,稍微呆了些時候的下人都知道。


  林父林母,小弟小妹,還有許成元,李元則,以及一些熟悉的族人面孔。


  他看見了不久前鋪天蓋地的雪崩,也感受過原束壓服眾人的威壓。


  翻過兩座丘陵,慢慢地,山林開始多了起來。


  院子里有不少下人,此時見著她,立即躬身行禮,連頭都不敢抬。


  周遭的黑衣大漢,同樣如此,一個個臉色煞白,身子一軟,在地上轉了幾圈,拚命地想要站起,卻是無濟於事。


  他開始用力。


  「林公子」曹虹不復之前的從容端莊,將額間的頭髮撇至耳後,擠出一抹勉強的笑意。


  連那樣的人物都被眼前之人打死,他不覺得自己嘴硬能活下來。 林末沒有說話,只是五指彎曲成爪,一下按在上官弓肩膀之上。


  程靈娣穿著靈玉蠶絲制的花裙,長發由玉冠束起,腰間零零散散掛著各類珍惜玉器,搖晃著手腕上的鈴鐺,朝內院走去。


  上官弓顯然也光棍,一點都沒否認,直言:


  知道事情原委后,他並沒有實際的情緒波動。


  抵達一座名為金羽城的城池后,曹虹等人便離開了車隊,此處與上官氏所在的金燕城已經不遠了。


  就像林氏。


  而之前在戰鬥中,都沒有一點損壞的鎖鏈,也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可以說兩頭不討好。


  一旦有好的印象,便能進一步發展友誼,即使不能在一起,以對方的身份天賦,拿出去作談資,也必然高人一等。


  「閣下.」上官弓嘴裡吐著血,面罩已經脫落。


  上官弓倒是沒走,應林末允許后,派了一個親隨一起回上官家。


  他將鎖鏈的鏈頭往血肉模糊的手掌湊過去。


  此時憨厚漢子曹沙還是一聲不吭,只是上前半步,將身後滿臉蒼白的曹清漪和小男孩護在身後。


  像曹虹母女,手無縛雞之力的三人,自然價值低,無論是曹氏與上官氏都未真正將其放在眼裡。


  不過林末自然沒有這樣的想法。


  此時的上官弓一行人,盡皆目露驚恐,冷汗直流,不敢有絲毫動作,就那般看著林末。


  那是一張蒼白俊朗的臉,年齡雖然不小,但稜角分明的五官,依舊能看出其年輕時的瀟洒。


  同樣的硬碰硬,幾乎是在最強的地方被碾壓,結果自然不必說。


  當年若他沒有展現驚人的天姿,若是周厚臣沒有將局面做的那麼絕,或許林遠天也不會賭上一切,直接殺上林瑜城。


  林末沉默著看著這一切,手上力道越發之大,將黑色的鎖鏈頭朝手掌心使勁地壓上,兩眼更是發出蒙蒙的黑光。


  只不過一切準備就緒,結果錯算了林末等人,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看了眼滿眼茫然,恐懼的上官弓,曹虹等人。


  「所以說是千羽界的東西。」


  再加上她知曉,過不久便是其生日,若是能夠將其當作禮物送出去,說不準便能給其留下極好的印象。


  這是意勁自發抵禦入體的毒勁。


  「你想吃,那就吃個夠」林末喃喃自語,他第一次在一件外物上吃這麼大的虧。


  今日的她很高興。


  下一刻。


  「只不過終歸是女流之輩,再是聰明也只是小聰明,也不想想,即使我上官家真的把屬於二房的產業通通交予她,難道回到曹氏后,她又能保得住如此大的基業?」


  當然,需要以法力灌注。


  林末看著看著分出的十數輛牛車。


  害怕林末將施展在上官弓身上的手段,用在他們身上。


  「此事大人當真以為是我一人能做主的?呵呵,曹虹此人很聰明,也很能幹,說實話,當年我是很羨慕自家堂弟,能娶上這樣一位女子.」他話說到一半,陷入回憶。


  他對曹氏一行人的印象還不錯,挺有禮貌的,本身也不是殺戮成性,自然不會痛下殺手。


  而就在不斷化開的積雪中,恢復正常體型的林末緩緩走出。


  同樣的,還是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血口。


  在聽到上官弓與曹虹死去的丈夫,可以說從小長大,關係好得穿一條褲子,甚至於後者死去,還跑東跑西,忙活個不停后,即使是林末,也不由錯愕地看向一旁乖巧了不少的上官弓。


  他輕輕撫摸著上官弓腦袋上,面色極為平和:

  「只是做錯了事,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你覺得呢?」


  力量太多,使得原本便模糊的掌心,再次發出咔咔的聲響。


  林末站起身,看向曹虹等人。


  其中便有了小我與大我之分。


  「有趣的玩具。」


  這種造物,完全不像古板的百煅,千煅神兵,更像是有生命般的物件。


  不消十幾秒鐘,身上的傷勢便恢復如初。


  完全讓曹虹有勁無處使。


  原本捆紮在一旁空地的牛馬被驚得東倒西歪,一個個口吐白沫,看樣子得喂不少鎮定安神的葯才能緩的過來。


  認真說來,其實整件事還是曹虹自作聰明的緣故。


  他掙扎著大叫。


  至於上官弓此人,林末也猜到了其與曹虹等人的糾葛,不過終歸萍水相逢,他也懶得進一步處理。


  通過武道天眼觀察,其每一處紋理,都像是有生命般,能夠呼吸,以噬血的方式呼吸。


  隨後立馬改道議事堂。


  華貴的議事堂中,此時房門打開。


  室外則有侍衛在外巡守,拉出十餘米的警戒線,遠遠地可以看見,裡面程天雄正好與數人在談論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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