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0章:番外170
十個小時的飛機。
抵達韓國。
飛機上斷斷續續睡了一兩個小時,精神不佳。
一下飛機,逗留的時間都沒有,顧溫暖招手打車,用生疏的韓語道:“師傅,去SW。”
SW娛樂公司,韓國分公司的總裁是韓智慧。
正是早上八點,等了半個鍾頭,韓智慧來了。
顧溫暖攔在韓智慧的身前。
韓智慧嚇了一大跳,“素素!你怎麽會在韓國!”
顧溫暖鄭重其事地道:“我想問您一些事情,希望您能坦白告訴我,因為這些對於我來說非常之重要!”
韓智慧左右看了看,“我們去咖啡廳說,這裏不方便。”
咖啡廳。
兩人入座。
韓智慧阻止了點黑咖啡的顧溫暖,“喝點牛奶吧,king說你胃不好。”
顧溫暖點了點頭,“king?是陸冷彥的藝名嗎。”
“嗯。”韓智慧笑道:“其實我知道你來找我問什麽。”
顧溫暖愣了一下,“你知道。”
“這麽說吧。”韓智慧垂眸想了想,放在桌麵的手十指交握,燉了一兩秒,她道:“陸冷彥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顧溫暖一愣,一笑,“你怎麽知道我要找誰。”
咖啡來了。
韓智慧抿了一口苦澀的黑咖啡,放下咖啡杯,聲音溫軟地道:
“你要找你的歐巴,不是嗎。”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證,陸冷彥就是你要找的人。”
顧溫暖拍桌而起,“不可能!”
四周的人刷刷地看過來。
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顧溫暖重新坐了下來,握了握拳道:“陸冷彥不是歐巴,他們兩個的性格截然不同。”
“何必自欺欺人呢。”韓智慧抿了下唇,“我認識了他十幾二十年,陸冷彥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冷淡。”
“陸冷彥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冷血,傲慢,目中無人……唯一的例外,是他在十八歲那年遇到的小女孩。”
“他告訴我那個小女孩很像他的妹妹,很愛哭,他情不自禁地安慰她……”
那一天,韓智慧說了很多。
所有的事情都和她和歐巴的回憶吻合。
顧溫暖的耳朵裏嗡嗡作響。
大概十五分鍾,顧溫暖拿起包包站了起立,“謝謝,我都知道了,我先走了!”
“素素!你臉色很差,先去我家休息一下再說吧!”
“不用了,我現在隻想……”
回去。
到了Z國。
一下飛機,顧溫暖便接到了律師說離婚手續已經辦通了的消息。
手機關機,扔進包包,顧溫暖招手打車,“師傅,去酒吧。”
她要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忘掉陸冷彥是歐巴的事實。
飛機上的十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她來說都無比煎熬。
好像心髒被人偷走了,顧溫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現在隻有酒精能緩解她的痛苦。
“酒!我要很多酒!把你們所有最烈的酒都給我拿出來,我有的是錢!”顧溫暖抓出錢包裏的一大遝鈔票扔到吧台上。
一杯,兩杯,三杯……二十九杯,三十杯……
顧溫暖還不夠,灌下最後一瓶酒,紅著眼睛大叫道:“不夠!再來!”
遠遠不夠,心髒的疼痛仍然清晰可辨。
“美女,你喝了快十瓶了,再喝就要出人命啦!”
“媽的,廢話什麽,你快點給我酒!”顧溫暖一把抓住調酒師的衣領,“聽到沒有,給我酒!”
某卡座,阮卿卿朝喧鬧的來源看過去,張大了眼睛,“怎麽是她!”
“姐姐,你認識那個小妞啊,長得不錯嗎。”
一個年輕男人探過頭來,是阮卿卿的弟弟。
阮卿卿冷笑了聲,豔麗的臉扭曲成一團,“何止是認識!”
拜顧溫暖這個女人所賜,她的孩子沒有了爸爸!
這個女人搶走了她的家庭,她也要搶走她的貞操!
“弟弟,喜歡嗎,她是我大學同學,現在還是單身呢,去逗逗?”
阮卿卿搭上年輕男人的肩,媚笑著說道。
年輕男人眼睛一亮,“可以?”
“必須的!”
。。。。。
“……陸冷彥?”
顧溫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出現了陸冷彥抱著她的幻覺。
不過能在夢中見到他也好。
顧溫暖傻乎乎地笑了下,“陸冷彥,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歐巴。”
燈光閃了下。
男人的臉色黑沉了幾分,垂著眼皮,緊緊地盯了她一陣,眼睛內排山倒海般的情愫就要湧出來,又適時地克製住了。
他無奈又好氣地扯了下嘴角,“蠢貨,腦袋被人打出血了還笑得出來?”
壓著聲線,加快腳步。
“陸冷彥,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不然等下我醒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被一群人強暴了,顧溫暖就難過得眼睛紅了紅。
“噓……別哭,我不會走。”
“陸冷彥,你為什麽要躲避我的問題,快點告訴你到底是不是歐巴!”
顧溫暖不甘心地追問。
被報上了車,陸冷彥把她放在雙腿上,接過墨淵遞來的醫藥箱。
車子啟動了。
車頂微弱的燈光,柔柔地落在男人的側顏上。
美得不像真的。
顧溫暖顫了顫,閉上了眼睛。額頭的疼痛又讓她噝地倒吸了口冷氣,再度睜開了眼睛。
“你還沒走啊……”真好。顧溫暖呆愣愣地望著他。
陸冷彥的嘴角翹了翹。
墨淵震驚了,剛才他看到陸先生的臉上閃過了……寵溺?
果然是個夢啊。
也就隻有在夢裏,陸冷彥這個麵癱臉的冰山才會衝她笑了吧。
還笑得這麽柔和。
“陸冷彥,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顧溫暖鍥而不舍地追問,要趁在醒來之前逼問出來才行。
“別動。”陸冷彥眉心淡淡攏了攏,摁住她的肩頭,待到消毒了傷口,放下棉簽,陸冷彥重新和她對上視線。
昨晚一幕幕像是放電影一樣閃過腦海裏。
顧溫暖抱住腦袋,崩潰地坐在酒店的房間。
天啊,賜一道閃電劈死她吧。
做春夢也就算了,對象居然還是死掉了的陸冷彥。
噩夢,噩夢。
這幾天睡眠不好做了噩夢。
可是她為什麽會在酒店?
昨晚那些人……
想到昨晚的事情,顧溫暖內心一緊。
門被人推開。
“顧小姐,您醒了?”
顧溫暖立馬扯過被子,“墨淵?怎麽是你?昨晚你救了我?”
墨淵愣了一下,馬上點了下頭。
“噢……”難怪了。
顧溫暖打消內心的疑惑,被單包住身體,站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被人那個什麽了……”
“顧小姐您一下飛機我就關注著您。”墨淵隨便撒了小謊圓了過去。
顧溫暖神情緊張地拉墨淵過來,“你來,我告訴你,我昨晚夢到陸冷彥了,是不是他托夢給我了?”
墨淵強忍笑意,迷惑地問:“陸先生托什麽夢給顧小姐了?”
“這個……”不好說,啪啪啪。陸冷彥這個人渣就算是死了都不放過她。
顧溫暖漲紅著臉,嘴唇張了張又閉上,氣餒地擺了擺手,“算了不和你說了。”
簡單吃了早點,顧溫暖離開酒店,路上買了一束純淨素白的百合花,打車來到了公墓。
順著小路蜿蜒走下去,眼前出現一片公墓。
時間過得真快,上次過來還是和陸燒一起。
走到一個墓碑前,看著傅嘉城慈祥而親和的照片,顧溫暖把懷中百合花放墓碑前,手掌合十,“爸爸,請您保佑我不要再做噩夢。”
陪爸爸做了一小會,臨走之前,顧溫暖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墓碑,惆悵落寂地道:“爸爸,別擔心,我很快就能和你見麵了。”
“素素,你的氣色怎麽這麽糟糕?”許一甜端上一杯咖啡,扶著腰慢慢地坐在哈欠連連的顧溫暖麵前。
懷孕時期的許一甜比以前更豐潤了些,想必夥食不錯,雙下巴都出來了。
顧溫暖灌了口咖啡,托著腮道:“剛去公墓看望爸爸了。”打趣,“墨淵對你很好吧。”
“何止是好……”許一甜準備誇一番自己的丈夫,看顧溫暖臉色黯淡,閉了嘴,“傅太太還不不願見你嗎。”
“聽說陸冷彥死了後才見了我一麵。”
“火藥呢?”
“火藥……還是不願意見我。”顧溫暖吐出一口悶氣,“他是不是在生我和慕九結婚的氣?”
許一甜眼神複雜地看了顧溫暖幾分鍾,別開了眼睛,視線投到電視屏幕上麵。
新文報道,昨夜有幾名強奸犯自己到派出所自首。
然後畫麵出現了強奸犯鼻青臉腫,被打成豬頭的樣子,其中一個還斷了兩條胳膊,畫麵血腥,被打了馬賽克。
說著說著,強奸犯突然間坐起來抱住鏡頭驚恐地大叫:“陸先生沒死!陸先生複活了!”
場麵一片亂糟糟。
許一甜震驚地轉過頭,“素素?你看到了?”
“嗯。”顧溫暖淡定地抿了口咖啡,“都是假的。”喝完咖啡,站了起來,“我去趟公安局。”
把安安和玉米的撫養權轉到了傅太太的名下。
“媽媽,傅家的財產我已經拿回來了,嗯……”
掛了電話,顧溫暖來到S市最高的建築物,坐電梯來到了頂層。
遊客們蜂擁而出。
顧溫暖慢慢地走出來。
電視塔高聳入雲。
圍欄大約有一米七左右,很容易就能爬上去。
顧溫暖赤手空拳地爬上了電視塔,坐在圍欄上,微風輕輕地穿過她的發絲……
手機響起,聽到傅太太說已經辦理好手續。
顧溫暖微微一笑。
手機,扔掉。
這時,有人注意到了她,尖叫聲:“啊啊啊啊那個人是不是要跳樓?!”
這都被你猜中了。
真沒意思。
顧溫暖踢了踢腳,眯起眼睛望著頭頂蔚藍的天空,眼眶慢慢濕熱了。
陸冷彥是不是她的歐巴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歐巴死了。
歐巴是她生活裏唯一的星光。
歐巴沒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可是她還有安安和玉米要照顧,安安和玉米是她活下來的唯一動力……
顧溫暖拔出思緒的時候。
發現身後一片亂糟糟。
無數人在身後安慰著她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做想不開的事情。
三分鍾後,警察趕到。
樓下都是人,像螞蟻一樣小小的,撒豆子一樣鋪的密密麻麻。
顧溫暖皺了皺眉頭。
吵死了。
她隻想安安靜靜坐一會,思考一下人生。
他們以為她要跳樓自殺麽。
她有這麽傻?
安安繼承了life,她怎麽也算是母憑子貴了吧,好幾千億的財產等著她揮霍,憑什麽去死便宜了陸冷彥啊。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一些,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和我們談談心,不要想不開去做傻事,你的人生還長著呢……”
“……”顧溫暖無語凝噎。
“顧小姐!”飛奔而至的墨淵搶過警察手裏的擴音喇叭,“顧小姐請您立刻下來!”
顧溫暖玩心大起,“墨淵,我不活了,陸冷彥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說著就要跳。
“顧小姐!您等等!”墨淵掏出手機打電話。
“顧小姐請您等等!”
顧溫暖看著墨淵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陸、陸先生,顧小姐跳樓,請您……是!在電視塔!是!”
顧溫暖怔了一下,咧嘴笑嘻嘻道:“你的手機還能打到地下?”
陸冷彥都死了,墨淵裝什麽裝是,真沒勁。
“顧小姐,陸先生沒有死!”墨淵著急解釋,張了張嘴,憋出了一句:“說來話長!”
“死沒死我下去問問不就知道了。”顧溫暖作勢就要跳。
墨淵急了,大喊:“顧小姐!請你相信我,陸先生真的……請顧小姐您不要輕舉妄動,陸先生很快就來了!”
顧溫暖翻了個大白眼。
她腦子有病才往下跳。
五分鍾後,墨淵所謂的‘陸冷彥’來了。
顧溫暖往門口的方向一看,喲嗬。
這個人長得還挺像陸冷彥。
男人的到來,使得四周陷入詭秘的幽靜。
誰沒見過陸先生?
誰不知道陸先生死了?
大白天的詐屍啊!
大家都呆了忘了動彈。
男人大步流星朝顧溫暖走去,臉上怒氣沉沉。
走進了,顧溫暖看清男人那張臉,嘖嘖稱奇。
不僅臉像,身材也很像,氣場竟然也相同。
那眼神真的就像陸冷彥在盯著她似的……
可惜陸冷彥死了,要是陸冷彥沒死,兩個人驗一下DNA,說不定是親兄妹呢。
為了騙她,墨淵也是煞費了苦心。
顧溫暖轉回頭,繼續欣賞景色。
“顧溫暖!!!”
低沉嘶啞,仿佛獅子怒吼一般的咆哮聲。
顧溫暖頭也不回一下,“你不用騙我了,我前夫那個大渣男已經化成灰了,你不是陸冷彥。”
大渣男?
原來在她心裏他就是這種人嗯?
陸冷彥強壓住心底頭的火氣,黑著老臉,“給我下來!”
“你,是我誰啊,我憑什麽聽你的,我就不下就不下,有本事你來打我啊。”顧溫暖嘚瑟地放開一隻手,還搖了搖身體。
腿勾著欄杆,她能確保自己是安全的。
隻是看得下麵一片人心驚膽戰,齊聲驚呼。
“顧溫暖!坐好!”
顧溫暖被吼得一哆嗦,停止了搖晃,鬱悶地撇了撇嘴。
這個男人不僅身材樣貌和氣場和陸冷彥相似,連聲音和語氣都是如此的……
顧溫暖抬起手掐了一把臉。
噝。
真疼。
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