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9章:番外124
正因為是他的心腹,他才會出手。
他和墨淵強調過很多次,墨淵是他的手下,竟將此事當成耳旁風!
陸冷彥再次活動了下手肘關節,微眯狹長的眼睛,仿佛一隻散發著危險狩獵氣息的雄獅。
導演膝蓋一軟,“陸……陸先生!”
“導演似乎很不喜歡這個職位?一次調換我的角色人選,二次動我的女人,想死直說,我成全你。”陸冷彥低沉的嗓音,本就透著一股天生自帶的不屑一顧的冷意,他邊說邊摁出手指關節的咯咯聲。
導演哭都哭不出來:“陸先生!求求您饒了我吧,這一切都是James夫人命令我做的啊!”
James夫人,也就是陸冷彥的繼母,Jose的母親。
眾人震驚的震驚,荒唐的荒唐。
唯有顧溫暖淡定,隻是抬了抬秀氣纖長的眉,意料之中的淡然。
陸冷彥的下巴線條倨傲,微揚,根本沒在看導演。
誰都知道陸冷彥的神情代表著什麽。
導演哇的一下就哭了,匍匐在陸冷彥腳邊,磕頭:“陸先生!陸先生!都是James夫人指使我做的啊,她說如果我做了,就給我金馬獎的最佳導演!我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顧溫暖環顧了一圈,就連和導演關係很好的製片人也站在一旁觀望不敢出手相救。
如果這個時候……
顧溫暖嗖地站起,快步走到陸冷彥身邊,走了兩步,似是床單被沙發卡住了,床單便從顧溫暖的身上滑落下來。
顧溫暖的身體展現在眾人眼前。
她的身材曲線,玲瓏窈窕,不多不少剛剛好,勻稱悅目,肌膚細膩光潔有彈性,散發著年輕的氣息。
房間內的老男人的注意力頓時又轉回了顧溫暖的身上。
陸冷彥眸光冷冽,一掃,大步地衝過去。
老男人們不敢再看顧溫暖。
顧溫暖被陸冷彥打橫抱了起來。
“不拍就是了,我今天還有十幾場……”
“誰讓你說話了?”後者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喜歡拍親密戲?”
麵對質問,顧溫暖用微笑應對,“我喜歡和你拍親密戲……這部戲的床戲和吻戲刪掉了就不好看了不完整了。”
說不定會因此和影後錯過。
顧溫暖心思一動,眸兒一轉,“不如陸先生來演男一號,如何?”
顧溫暖也就是心血來潮,半開玩笑地提議一下。
陸冷彥沒有回應,隻抱著她到樓下餐廳,吃飯,包場,被趕出來的人擠滿在餐廳外麵,每個人得了一小筆補償金,好奇地圍在四周看看是誰包下了這個餐廳。
當陸冷彥出現。
比演唱會現場還熱烈,如潮水般激烈的尖叫聲,一伏高過一伏。
“啊啊啊啊陸先生,媽你看到了嗎,是陸先生!媽?媽!”
顧溫暖自動捂臉。
兩人吃過飯,顧溫暖換了身正經衣服,披著香奈兒的牛奶白混色雪貂披肩。
兩人走出度假酒店,黃昏,溫度開始變低。
顧溫暖吸了吸鼻子,問幫她扣安全帶的男人:“我們去哪裏?”
陸冷彥抓住她的頭,像是品嚐紅酒,淺啜了她的唇瓣一下,“傅家。”
顧溫暖這才發現,加長林肯的後麵還跟著一輛車,裏麵坐著安娜。
抵達傅公館,夜色黑透。
顧溫暖在陸冷彥過來開門前,飛快地解開安全帶跳下車。
踩著高跟鞋,溜到後麵,挽住安娜的手臂。
走出車廂的陸冷彥,薄唇微翹,0.01秒,又變回了如同平直的刀鋒般冷銳的弧線。
顧溫暖和安娜跟在陸冷彥的身後走入氣派寬敞的傅公館大門。
傅公館重新修葺了一番。金碧輝煌,氣派高雅。複古奢華的民國歐式風格,水晶吊燈炫目靡麗,寬敞得可以踢足球。
看到傅嘉誠,顧溫暖微微愣了下。
傅嘉誠的頭發,是黑色的。
走進氣派的大廳,顧溫暖心裏想到爸爸的話,對傅家抱著同情態度,女兒多年前被調換,現在又冒出來個假的,可恨又可憐。
顧溫暖不由多看了傅嘉誠兩眼。
這麽一看,目光觸到大廳沙發上的傅嘉誠,他的發色。
顧溫暖略微,一個停頓。
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有什麽東西,什麽話,像閃電一樣飛快地閃了過去。
快得讓顧溫暖抓不住。
她的記憶力向來很好,隻要稍微細想一下就能想到,不過現在的場景沒能給她機會讓她好好思考。
傅太太出來迎接,在看到陸冷彥身後還跟著顧溫暖,麵色就是一變。
陸冷彥答應過不會再和顧溫暖糾纏。
他向來說一不二,行事果斷,不會明知故犯,且先看看再說。
傅太太飛快瞥了傅嘉誠一眼,再轉向陸冷彥,麵容端莊優雅,親和微笑:“冷彥來了,快進去坐著說話,站著多累。暮煙跟我說昨天去看你了……”
熱絡地招呼陸冷彥進去坐。
不得不說,傅家的修養真是極好的。
那夜她和陸冷彥都那樣了,傅嘉誠還能極力隱忍,換作別的暴發戶早都拿刀來砍她了。
顧溫暖和安娜亦,緊隨其後。
傅太太沒說今晚陸冷彥會來,想給顧暮煙一個驚喜。
顧暮煙正在陪傅嘉誠看金融節目,早就無聊得發悶,瞅見陸冷彥,驚的一喜,起身上前,“冷彥……”
陸冷彥身後,顧暮煙臉上一垮,怒怒地喊:“顧溫暖!你來幹什麽……”
質問到一半,意識到大家都在,顧暮煙換上柔和的笑,“溫暖也來啦……”
笑容有點苦澀。
像是正室看到丈夫帶小三上門那種憋著委屈又不得不隱忍認命的笑。
傅太太一陣心疼,皺了柳陸細眉盯陸冷彥。
仆人取了外套……
一身白襯衫,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截肌理分明的手臂。陸冷彥薄唇微抿,下頷的弧線也微微緊繃著,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我公司旗下娛樂公司的當家花旦,久仰傅太太大名,想來登門造訪。”
顧溫暖也是來的路上才知道,傅太太原先是美國百老匯歌劇院的歌劇演員。
“嗬嗬是嗎,顧小姐也是當紅女星,你的代表作《花痕》我前幾日得空欣賞過,演技很讚。”傅太太由衷誇讚,柔柔地諷刺。
顧溫暖在《花痕》裏出演的不過是一個戲份不重的女二號,演技驚豔,才一炮而紅。
稱之為代表作,不是諷刺,是什麽?
顧暮煙沒聽出來傅太太話裏有話,幽怨地嗔了眼傅太太,“媽咪!”
傅太太深深看了眼微微一笑而後淡然的顧溫暖,又看了看自己的急躁女兒。
傅太太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抬了圓潤的下巴,笑問:“顧小姐可會做飯?”
顧暮煙十指不沾陽春水,兩人都在顧家的女兒,傅太太沒想到,會聽到顧溫暖點頭說:“會的。”
傅太太微感詫異,“那麽過來幫我打打下手吧。”
顧暮煙高興地望傅太太,心知傅太太是為了她著想,岔開顧溫暖,好讓她和陸冷彥有獨處的機會。
顧暮煙歡天喜地地上前挽了陸冷彥肌肉結實的手臂,“老公……”
顧溫暖唇角翹了翹,揶揄地瞟眼陸冷彥。
發現陸冷彥也在陰沉沉地睨著她,英俊的臉上布滿怨氣。
仿佛在說: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被她纏上。
強忍住笑,顧溫暖迅速收回眼睛,步履輕盈,跟上傅太太。
傅家人喜歡吃清淡的食物,養五髒。
也不拘謹,顧溫暖進了大廚房就打開冰箱,看了下食材,打算熬一鍋清甜的高湯,做一些小炒。
顧溫暖將食材全都取出來,解凍的解凍,清潔的清潔。
明明是傅太太拉她打下手,反倒成了傅太太站在一旁不知道做些什麽。
於是拉了椅子坐在顧溫暖後邊,看她動作嫻熟的做菜,傅太太匪夷所思。
這個女孩子和暮煙口中那個任性衝動、不計後果、不擇手段的女人,完全就是兩個人。
究竟是她看錯了,還是暮煙說錯了?
陸冷彥和傅嘉誠在談經濟方麵的問題,對顧暮煙絲毫不理睬。
顧暮煙根本不懂得那些GDP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插不上話,鬱悶地幹坐著。
半個小時。
顧溫暖忙活完了,隻要等燙好了飯熟了,再放菜清炒,便可以開吃了。
傅太太起身,笑著說:“嘉誠昨晚很晚從舊金山回來,肝髒失調,我讓仆人熬個甲魚湯。”
“不行,甲魚蛋白質過多,對肝髒負擔大。”顧溫暖想也沒想就回駁了傅太太的話。
傅太太吃驚地停住了腳步,手指在桌麵點了點,道:“你廚藝這麽好,為了什麽?”
顧溫暖拿毛巾擦拭幹淨雙手,聞聲,微微側首,回眸一笑: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帶著幾分打趣的嬌軟的聲音,傳過來。
傅斯年路過廚房的腳步略微一頓,朝著客廳方向去的身體直了回來,淺色的唇瓣歪了歪。
有趣。
走到廚房,傅斯年環抱手臂,斜倚著門,“顧小姐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要給我?”
“是啊。”顧溫暖笑吟吟,走出了廚房,穿過走廊,走過拐角後。
顧溫暖的手腕被傅斯年猛地拽住。
顧溫暖心情微冷,麵上裝得驚駭,“你——”
傅斯年一推她的肩,顧溫暖被傅斯年壁咚在了牆上。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雖然心理陰暗,但是帥得有夠可以,一頭金色仿佛地獄裏殘忍又邪惑的惡魔。
妖孽已經不足以描述他的存在了,應該是:
妖精。
“怎麽,傅先生不知道我是陸先生的女人?陸先生的女人也感動,傅先生難道不要命了。”
傅斯年垂著眼皮,海水般湛藍的眼珠一動不動。
額角沾了一些水漬,低馬尾,碎發拂在光潔飽滿的額前,說話的時候,手指,輕輕點著唇。她的手白皙細膩,和朱色飽滿的唇瓣形成對比。眼睛像一顆靈動的黑寶石,顧盼生姿。
*。
蠱惑般的,傅斯年壓低頭顱,湊近她玉墜般朱潤的耳珠,“一千萬睡一次,你不虧。”
手指,不小心劃過她的肌膚,綢緞般絲滑細膩的觸感,惹得傅斯年心池一亂。
不恢複身份也好。
不做他的妹妹,他也還有機會……
顧溫暖不動,沒有反應。
傅斯年便趁機衝那玫瑰花瓣般的唇瓣而去……
顧溫暖非但不躲避,反而還伸手解開身上襯衫扣子,撥亂頭發,在傅斯年靠近時,驀地扯住傅斯年的領帶,恨恨地咬牙,“傅先生,我不是女支女,一千萬您留著以後燒給自己吧。”
啪。顧溫暖反手抽了傅斯年一個耳光,解氣!
叫他破壞她的計劃!
傅斯年揉揉發麻的臉頰,還沒來得及捂住顧溫暖的嘴巴,
顧溫暖已經手呈喇叭狀,扯開嗓子,尖叫出聲:“啊啊啊啊救命!有人非禮啊!”
客廳裏的幾人都被這個尖叫聲吸引了過來。
後果自然就是傅斯年被陸冷彥按在牆上打了一拳。
打完後,陸冷彥抬著修長手指撥了下衣領,從容鎮靜,美曰其名傅斯年損壞了公司藝人的名聲。
傅太太扶傅斯年上樓上藥,他們五個人落座,等到傅太太下樓,在一片詭異安靜的氣氛中,用完餐,顧溫暖被傅嘉誠叫上樓。
“好的傅先生。”顧溫暖看了陸冷彥一眼,然後緊跟在傅嘉誠身後。
怕什麽,來都來了,無非就是傅嘉誠打一巴掌。
傅嘉誠還能殺了她不成。
用餐時,傅嘉誠誇了一句她的廚藝好,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傅嘉誠對待她的態度沒有昔日的犀利。
走廊,昏暗。
傅嘉誠停下腳步,背靠著牆,手伸進口袋,拿出煙火。
停下腳步,顧溫暖開門見山地問,“傅先生有何貴幹?”
傅嘉誠吸了口煙說,“你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
其實仔細觀察,傅嘉誠身上的氣場絲毫不輸陸冷彥半分,陸冷彥的是鋒芒畢露的冷銳之氣,橫掃千軍,氣勢凜然。
而傅嘉誠的氣場,仿佛沉澱的美酒,雄渾有力,後勁十足,陷在黑暗裏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顧溫暖坦然:“如果傅先生有刀,我會跑,如果傅先生有槍,我會喊,我不是包子,既然敢來就不怕。”
傅嘉誠愣了下,眸光晦暗莫測,沉沉地盯著顧溫暖,吐出一口濃白的煙圈。
顧溫暖吸了吸鼻子,秀麗的眉微皺起,捂住了鼻子。
傅嘉誠又是一愣,下意識地就說,“你和你母親年輕時一模一樣,討厭煙味。”
“傅先生和家母認識?”顧溫暖掀目,抬起下顎,眼睛微微睜大看著傅嘉誠,卻在傅嘉誠臉上看到一抹懊惱。
傅嘉誠又吸了一口煙,“數麵之緣。”
顧溫暖一笑,打趣:“你沒追到我母親,真是太可惜了。”
傅嘉誠威嚴沉著的嘴角微提,“對啊真是可惜,你母親當年可是紅透半邊天的演員,人間尤物。”
傅嘉誠話音落下,兩人之間的氣氛陷入安靜,不過很融洽。
走廊盡頭,傅太太踩著高跟鞋娉婷婀娜行來,厭惡地捂住鼻子,摘掉傅嘉誠手指間的煙,丟到地上踩了兩腳,連聲歎氣:“怎麽又抽煙,十幾年前就答應我不抽了……”
傅嘉誠從口袋裏拿出手,攬過傅太太的腰,“今天特殊。”
說罷,黑色的眼睛落在顧溫暖臉上。
顧溫暖聽不太懂傅嘉誠的話,隻知他話裏有話,想了半天想不出來,幹脆不想了,搖搖腦袋,走下樓。
安娜和顧暮煙收養的小孩剛好從外麵被仆人接回來。
顧暮煙收養的是一個女孩,比安娜大一兩歲,比安娜矮上一個頭,皮膚黑黑,眼睛小小,長得不怎麽討喜,和安娜站一塊,就像非洲難民區出來的孩子。
仆人取走安娜肩上的小書包,安娜乖乖地站在門口換好拖鞋才被仆人抱著進來。
那個小女孩一進門就大吵大鬧,吵著不要換鞋。前幾天下過雨,地麵泥濘,她的鞋子沾滿了泥土。傅家的地毯看得出來很昂貴。
仆人為難地拉著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破口大罵,“你算什麽東西!賤人!你給我放手!放手!”
罵著罵著,竟然還吐了一口口水到仆人的身上。
粗鄙的言語,粗鄙的言行,別說傅太太,連風度很好的傅嘉誠都皺起了眉頭。
顧暮煙看到小女孩,卻很欣喜,“美如,回來啦!”
“媽咪!這個賤人要我換鞋,你趕緊打死她!”叫美如的小女孩一臉囂張地指著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