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5章:番外70
顧溫暖抱著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安安走進機艙。
空姐一看到安安,都大呼:“好漂亮的小孩子啊!”興奮得不行,愛不釋手,這個抱一會那個抱一會,安安也在漂亮的空姐懷中如魚得水。
顧溫暖微笑地看了一會,然後低頭,想關上手機,才發現關了靜音的手機亮了。
有人打電話過來。
是繼母,萊雪。
“喂……?”
“顧溫暖!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賤人生的小雜種!你姐姐殺了人進了監獄,你在哪裏逍遙快活去了?!還不趕快給我滾過來救救你姐姐,要是你姐姐出事,我跟你沒完!”
萊雪仿佛潑婦般的歇斯底裏的咆哮鑽進耳膜。
顧溫暖手腳一冷,抓緊了手機,“什麽?!”
聲音過大,整個頭等艙的人都看向猛然站起、麵如死灰的她。
姐姐殺人了?
被關進監獄了?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姐姐怎麽可能……”
萊雪放聲哭喪起來:“要不是因為你不幫你姐姐,你姐姐怎麽可能會去殺人進監獄,你去,說是你殺的人,代替你姐姐坐牢……我可憐的暮煙啊!”
繼母的哭聲不像是偽裝的!
姐姐真的出事了!
手機摔在地上也不管了,從空姐手中抱過呆呆的小安安,顧溫暖衝出機艙。
“女士,女士,飛機快要起飛了,您要去哪裏……”
“媽咪?媽咪?發生什麽事情了?”
還好,Jose和特助都沒有走遠,顧溫暖大口地喘著氣,終於在機場門口,追上了他們。
Jose一臉錯愕,“溫暖,你不是在飛機上嗎,怎麽……”
“呼……來不及解釋了,幫我照顧好安安,我去去就回!”
顧溫暖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嘭地關上了門。
古堡。
每當墨淵說出一個字,坐在床上的冷若冰霜的男人的臉色,便會冰冷黑沉幾分。
“陸先生,顧小姐已經逃去機場,飛機航班已經起飛。這一切,全是經由陸老太太一手安排……”
“陸先生,紅酒裏下了安眠藥……”
真不愧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女人!給他下藥!試圖逃走!在懸崖上說愛他,結果今日,遠走高飛,玩弄他的感情於股掌之間?!
好!真是好樣的!
陸冷彥怒氣攻心,反手把仆人端著的價值千萬的花瓶摔碎,掀開被子,霍的起身,走了幾步,猛地定住,一拳,打在了手邊的牆麵上。
嘭!
一聲巨響,牆麵,硬是被打出一個深坑,牆皮啪啪地往下掉。
而陸冷彥的拳頭,血流如注。
空氣,凝固,氣氛,恐怖。
肅殺之氣,饒是見過無數腥風血雨的墨淵都頭皮發麻地躲避。
這時,
一個黑衣人衝進來,“陸先生!顧小姐的姐姐……”
……
“啪——!”
“你這個混賬女兒,還有臉回來!你姐姐為了你,現在監獄受苦,你去哪裏了?!還不快點給我滾去求陸先生救救你姐姐,要不然,你給我進去監獄,給你姐姐頂罪!”
“你姐姐千辛萬苦地想著複興顧氏企業,你呢?!你這個雜種隻會拖累顧家!害得顧家家破人亡!你就是顧家的恥辱!”
萊雪像個瘋子一樣,大哭,大叫,大喊,不斷地往她身上砸東西。
顧溫暖沒有躲開,任由一個玻璃煙灰缸,咚地一聲,砸到腦門。
額頭頓時破開了一個血口子。
顧溫暖一陣倒吸氣,強忍著痛,“姐姐怎麽會殺人?”
萊雪尖叫一聲,撲到了她的身上,“胡說!胡說!你姐姐沒有殺人!她不過是正當防衛!黑-道的人想殺她,她隻是正當防衛!”
黑-道!
顧溫暖狠狠一顫,“陸老太太?”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你姐姐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姐姐都是為了你……!”
顧暮煙去生命集團找顧溫暖,結果聽到了陸老太太和黑-道交涉的對話。
她試圖告訴顧溫暖,結果被黑-道的人抓住。
為了逃出來,她殺了人。
陸老太太正好借此事把顧暮煙關進監獄,屆時買通典獄長,殺人悄無聲息……
該死!
陰謀!
一切都是陸老太太設下的圈套,隻為了一步步引她入局!
如果她去了國外,想必這個時候已經死無葬身之地!
顧溫暖一把抓住了萊雪的肩膀,“繼母,夠了!我就算是死,也會救出姐姐!”
陸老太太,一次次欺辱她,設計她,算計她。
她都認了,忍了。
可是她居然想要殺了她,殺了她姐姐!傷害她最愛的家人!
我要你……付出代價!
隻有那人,能和陸老太太對抗。
站在生命集團的摩天大樓下,深吸了口氣,顧溫暖踩著高跟鞋走入大門,冷氣撲麵而來,她徑直上了頂層。
顧溫暖的心隨著電梯的上升而緊張了起來。
陸冷彥,會幫她嗎?
對於背叛零容忍的陸冷彥,會幫她嗎?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顧溫暖還是要試一試。
因為她現在已經找不到別的方法能救出姐姐了。
S市權力最大的男人,就在那間紅衫木紋的大門後……顧溫暖快步朝著總裁辦公室門飛奔而去,心急如焚。
然而,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顧小姐,抱歉,總裁吩咐過不能隨意放任何人入內,尤其是顧小姐您。”
美麗知性的安娜小姐笑得歉然而疏離。
“請不要為難我們。”
狠了狠心,顧溫暖推開她,“請你放我進去,我隻見她一麵就好了……”
“顧小姐,您的額頭流血了,還是快點去醫院處理一下比較好。”
安娜拚命阻攔,如何也不給她進去。
顧溫暖也不是吃素的,就在快要碰到紅衫木紋的大門。
幾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閃出來。
“顧小姐,請您後退,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能把她怎麽樣?
顧溫暖倔強且執著地挺直了脊背,“放我進去,我要進去!陸冷彥!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滾出來,躲在裏麵不出聲算什麽英雄好漢!”
“顧小姐!陸先生正在開很重要的會議,請您收聲,否則……”
“否則怎麽樣!喂……!喂!有話好好說,你們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出去就是了!”
噗,被扔到了生命集團的門口,來往路人和保安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趴在地上狼狽的她。
顧溫暖通紅著臉,惱怒地瞪了兩眼那幾個黑衣人,拍拍衣服,忍著腿間的疼痛,她站了起身。
啪嗒。
眼前霧茫茫,一滴水,不爭氣地溢出眼眶,順著臉頰滴落在手背。
顧溫暖迅速地抹去,深吸了口氣,“呼……我總有辦法見到你的!”
正要轉身離開。
“溫暖?”
……
咖啡廳,包廂,氣氛溫馨,燈光柔和。
處理了額頭隱隱作痛的傷口,顧溫暖的整個人才看起來沒有那麽恐怖。
剛才簡直像是含冤而死的厲鬼,血都流進了眼睛。
放下紗布和藥膏,Jose環抱手臂,“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怎麽跑的這麽著急……最近生命集團要收購銀河的事情你聽說了嗎,既然哥哥會為了你收購銀河,說明他對你有感情。”
感情?
嗬!
顧溫暖自嘲地笑了一聲,垂眸凝視著杯中*的牛奶,泛起層層漣漪,“他對我唯一有的感情就是厭惡了吧!你不知道他對我的虐待……”
Jose皺眉,目光深沉地審視著她。
他知道,她的父親殺了哥哥的母親。
哥哥對她的情感,想必很糾結。
想愛,可是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想恨,可是哥哥對她的感情太深,難以自製!
哥哥傷害最愛的人的同事,又何曾不是在傷害著自己,唯有這樣,才能讓罪惡感不那麽深刻。
溫暖不明白這點,才會覺得哥哥厭惡著她吧。
Jose心中一動,道:“你可以試試看這個辦法……”
“這樣……真的可以麽?”
“放心,後天晚上哥哥從倫敦回來,我讓母親安排,到時候我去接你來清山。”
像是想到了什麽,顧溫暖就兀自笑了下,“謝謝。”
“溫暖,我們是什麽關係,不必跟我說謝。”Jose的手托著完美流暢的下顎,微眯起迷人精致的眼眸,“還記不記得那首歌?”
“星空?”
“嗯,其實那是很久以前住在我隔壁的小女孩哼給我聽的歌。那是她母親的成名曲。後來把它譜成了一首歌曲。”
“如果能再次遇到她,我希望能唱給她聽。”
說著,Jose黯然失神地笑了下,垂下了長且濃密的睫毛,“隻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順滑的牛奶在喉嚨咽了咽,顧溫暖勉強吞下去,緩了緩道:“她是你很重要的人?”
“嗯,我深愛的人。”
顧溫暖一愣。
Jose為什麽要騙她。
她忽然很想笑。
她皺著眉,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還好沒露馬腳。
走出咖啡廳,快要接近正午,秋陽絢爛,顧溫暖的眼睛被微微閃了下,然後她的身子跟著晃了晃。
身後,Jose及時扶住她,“小心!”
不過動作太大,導致臉上的口罩掉下來。
正值上下班*期,咖啡廳人-流量很大。Jose身形本就高挑修長,引人注目,半張臉露出來,登時引爆尖叫。
“Jose!啊啊啊是Jose!”
無數粉絲一哄而上。
Jose腦仁疼,一手護著顧溫暖,一手擋開粉絲。還好很快走進了車裏,驅車逐漸遠離喧囂。
分開時,Jose說:“我幫你照顧著安安,放心吧。”
顧溫暖回到和許一甜合租的公寓,午間新聞裏赫然播報著她和Jose在咖啡廳的一幕。
許一甜拿著紙巾拭淚,“啊……Jose也出緋聞啦,我的歐巴!”
噠。
顧溫暖關上門,換了拖鞋。
許一甜扭過頭,眼睛頓時一亮,“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咦?你身上這套衣服怎麽和電視裏的那個女生這麽像?溫暖,素……”
顧溫暖恍若未聞,徑直走進房間,反鎖上門,洗了個滾燙的熱水澡,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打開門,走出去。
“溫暖?你去哪裏?你怎麽不說話?發生了什麽……”
走出小區,顧溫暖招手打車,“師傅,去S市監獄。”
她在監獄外等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也沒有見到姐姐一麵。
警官說,姐姐現在是死刑犯,家屬也沒有探望的權利!
死刑犯!
對她這麽好的姐姐要被判死刑!
顧溫暖想哭都哭不出來。
這兩天她一直在醫院陪著爸爸,不敢告訴爸爸姐姐的消息,甚至拜托護士不要給爸爸看電視。
好在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是夜,清山。
開門的人是Jose的爸爸。James很熱情地擁抱了一下她,招呼她進去坐。
把排骨拿進了廚房,顧溫暖動手開始燒菜。
糖醋排骨快要出鍋之時,大廳響起一聲:“Jeanne回來啦~?”
顧溫暖的身子一僵,她的手下意識地顫了顫,然後用力地收緊。
緊張,忐忑。
才三天的時間,她做出的愚蠢事情,就把自己和他隔開了一道山的距離。
非常害怕麵對他,可是為了姐姐,她不得不求助於他。
顧溫暖端著盛好的糖醋排骨,走進餐廳。
放好盤子,顧溫暖折回廚房洗了下手,剛走出廚房的門,就聽到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傳進了餐廳。
顧溫暖的腳步一下子加快,走了幾步,恰好和走進餐廳門口的陸冷彥撞了個照麵。
幾天不見,她看起來又瘦了一圈,麵容蒼白,眼睛裏有點哀傷。
演技真好呢。
如果不是中午在電視裏看到過她和Jose的緋聞,他差點都要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給欺騙了。
陸冷彥脫風衣外套的動作,略微一頓。
他的眉心輕輕地皺了一下,開口的聲音有些冷冽的疏離:“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
剛才在廚房裏想了很多說辭,然而顧溫暖麵對他的質問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站在陸冷彥身側的James適時地打破了這份尷尬的氣氛:“Jeanne,溫暖是我請來的客人。”
聽完父親的話,陸冷彥又冷淡地掃了顧溫暖一眼。
顧溫暖聽得出來,剛才陸冷彥質問自己的語氣裏麵,帶著厭惡,在接觸到他清冽,幽寒的視線時,顧溫暖有種自己下一秒就會被陸冷彥趕出去的感覺。
她忍不住緊緊地繃著身體。
好在,陸冷彥看了她幾秒,然後邊冷淡地收回了視線,朝著父親頷了一下首。
James慈祥地微笑:“去洗手吃飯吧。”
陸冷彥徑自進了洗手間。
還好有James在,她才沒有被陸冷彥趕走。
顧溫暖猛然鬆了一口氣,身體稍微鬆懈了點,跟著Jose坐進餐桌。
她特意坐到了左手邊的第二個位置,留出一個空位。
誰知,陸冷彥走出來後坐到了主位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
James咳了咳,仆人盛好飯後,他指著其中的一道菜笑道:“吃吃看,溫暖做的,我記得你很喜歡吃排骨。”
陸冷彥不鹹不淡地含糊應了聲‘唔’,隻是吃著麵前的一碟菜。
反胃,沒有胃口吃飯,顧溫暖不由得偷偷抬眼瞧著麵前的男人,呼吸窒了窒。
餐廳的燈光溫暖,他的臉色極為幽冷,執著筷子用餐,動作優雅高貴……他始終沒有看她一眼,仿佛她隻是空氣般的存在。
顧溫暖不由有點黯然。
Jose給陸冷彥夾了一塊排骨,“哥,吃一塊吧,溫暖做的排骨很好吃呢。”
陸冷彥的眉心一鎖,盯著碗裏的排骨,仿佛碗裏裝著是老鼠藥。
他緩緩地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慢用。”
退開椅子,起身上樓。
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顧溫暖迅速地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顧不得上看仆人們的怪異眼神,她追了上去,“陸冷彥!”
走廊上,陸冷彥的雙腿修長,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快,顧溫暖需要小跑著才能追上他。
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
姐姐怎麽辦……!
眼見著他就要走進一個房間,顧溫暖一狠心,加快了腳步,一把抓住了陸冷彥的手臂,“陸冷彥,我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陸冷彥的腳步猛然,一頓,轉身,冷聲怒吼:“顧溫暖!你又想勾引我?!”
他壓低了嗓子的吼聲,有點冷,又夾帶著怒火,是那種聽了會讓人感到畏懼的聲音。
顧溫暖害怕地咬了咬唇,手微微鬆了些。
剛想放開,但是想到了什麽,顧溫暖又猛地收緊了手,她死死地抓住他,堅定地抬眸。
“不是這樣的,陸冷彥,我姐姐殺了人,現在監獄裏,我知道你能……”
陸冷彥冷冷地低嗤了聲,微眯起藍色的眼睛,眼睛裏麵彌漫著諷刺的顏色,“顧溫暖,從監獄裏救一個死刑犯,先不說會惹來非議,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認為我會接下這個爛攤子,給自己惹上一身騷?”
他的話像是一把冰刀,聽得顧溫暖渾身一冷。
抓住他的手像是觸電般,猛地放開。
顧溫暖呆呆地看著陸冷彥麵無表情地抬起纏滿了紗布的右手,優雅矜貴地理了理袖口。
然後他推門進了房間。
直到房間門,被裏麵的男人‘嘭’地摔出一聲巨響。
顧溫暖仍舊呆滯著,難以從他冰冷的字眼裏掙脫出來。
半晌,顧溫暖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背靠著堅硬的門,她抱著膝蓋,頭埋進膝蓋裏,眼睛慢慢發熱。
顧溫暖,你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現在你該怎麽辦,沒有陸冷彥,你要怎麽把姐姐救出來!
頭頂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溫暖?你怎麽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讓吳嫂給你收拾客房。”
姐姐的事情還沒有著落,這幾天她一天隻能睡幾個小時,然後被噩夢驚醒,失眠……精神處於高度緊繃的緊張,如果姐姐出事,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顧溫暖搖搖頭,抹了一把臉,露出一個微笑,“沒事,Jose,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等他……”
走廊燈光昏暗,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她的聲音,哽咽,微顫,那種仿佛壓抑著嚎啕大哭的小聲音。
聽了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