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有人攔住她們

  來到當地的一家餐廳,金裴裴應該是這裏的常客,老板都特意匆匆趕來迎接她。


  金裴裴用流利的本地語言與他們交流,說話時的神情並不高傲,很是平易近人,就像個普普通通的闊太太一樣。


  畢竟以她的身份地位,也沒人敢背後議論什麽。


  簡單的攀談之後,金裴裴帶著她們兩人去了單獨的包房。


  她喜歡的地方素來都是裝修的金碧輝煌的場所。


  落座後,金裴裴道:“他們這裏沒有菜單,都是今天有什麽做什麽,我記得你們兩個好像都不挑食吧。”


  蘇奈輕笑一下,琥珀色的眼眸裏蕩漾著柔光,“你記性倒是好。”


  “那是。”金裴裴嫵媚的一扭頭。


  罷了,她又道:“一會我安排人,把你先生接到我另一個房子裏,你們可能要在這裏待一小段時間,酒店人來人往的休息不好。”


  聞言,蘇奈的眸光有點起伏,她輕輕頷首,“行。”


  她倒是也沒客氣。


  不過跟她們這一類人打交道,向來是要有來有往的,金裴裴這次幫她,日後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也沒辦法推辭。


  這就是為什麽想抽身離開某些地方會那麽難,人情世故,總是逃不掉的。


  等菜期間,萊諾抬起頭對她說:“咱們認識,我就不隱瞞什麽了。”


  蘇奈的指腹情不自禁的蜷縮了下。


  隻聽萊諾道:“你先生能恢複如初的可能性比較小,他縱使以後站起來了,可能也會有點問題,而最嚴重的結果就是他再也站不起來,畢竟脊骨是控製整個行動的中樞神經的,你要有心理準備,不過也不是絕對,如果他恢複的好,康複訓練做的完美,也不是不可能。”


  那一刻,她仿佛聽見自己的心坐著電梯,飄飄忽忽的墜地,發出一陣悶悶的沉重聲。


  那麽優秀的人,會再也站不起來?


  蘇奈覺得自己的頭皮酥酥麻麻的,她用掌心按了按耳朵,感覺似乎有點聽不清了。


  “你也別擔心,我有兩個朋友,等我約一下他們,這兩天給你先生再全身檢查一遍。”


  那天夜裏霍錦言流血不止,若不是那個老頭及時幫忙止血,霍錦言可能都沒活下來。


  蘇奈覺得,隻要他還活著,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舉起酒杯,親自站起來對著萊諾,“麻煩你了。”


  說完,蘇奈仰頭,飲盡杯中酒。


  麵前的兩個女人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


  想當年那麽雷厲風行冷酷無邊的洛娜,竟然也有為男人拜托別人的一天。


  實在叫人詫異。


  她當年有多風光,就有多狠辣無情,如今有了愛情,也能如此的溫柔似水。


  不知是愛情的力量太強大,還是那個男人太有本事。


  “自己人就別那麽客氣了。”金裴裴拉她坐下來,“你酒量好,我也不跟你拚酒,咱們就喝點敘敘舊,明天該辦正事辦正事。”


  ……


  外麵的月亮靜靜地掛在漆黑的夜空中,照亮某些人歸家的路,同樣也在給宿醉的人一個警示。


  後半夜,當地時間淩晨三點半。


  金裴裴站都站不穩了,愣是扶著桌邊才站起來,她舌頭已經喝僵硬,“我送你們回去。”


  萊諾的酒量不好,這會兒也暈乎乎的。


  剛說完,金裴裴一屁股跌了回去,她揮著手,開始胡言亂語:“當年你走,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來找我。”


  一旁的蘇奈靜坐在那,像是醉了,又像是沒醉。


  她們喝的紅酒,簡直像是在喝白開水一樣。


  “你走之後,沒多久我也打算退出來,可全身而退多難啊,我花了六七年的時間才徹底抽身,多少次有人上門堵我,那時候我就特別想你,雖然咱倆差的多,但咱倆也算同生死吧?”


  金裴裴目光都飄了。


  而萊諾也沒好哪兒去,接話說:“我隻記得當年她喜歡扛著機槍,隻要她一出現,什麽場麵都能一瞬間安靜下來。”


  此時的蘇奈再聽見當年的那些事,不由得笑了,“上岸了,就別再提當年海裏的那些事兒了。”


  “怎麽不提呢,我混這麽久,唯一一個能陪我出生入死,醉的天昏地暗的人隻有你一個。”


  金裴裴拍著桌子,“結果你說走就走,一句話都沒有。”


  “別人都說我沒感情,就像個收錢的機器,我……”


  “醉了,送你回家。”蘇奈阻止她要喝酒的動作。


  金裴裴看向她,眼神都在飄,“洛娜,你說你後悔當年離開嗎?”


  “不後悔。”


  “為什麽?”


  金裴裴歪頭,“其實我一直不懂你為什麽要離開,你當初那麽小,在南非站的那麽穩,為什麽要走呢?如果當年你沒走,別的不敢說,但時至今日,南非這一片一定是你的。”


  女人琥珀色的眼眸裏浮現一絲笑意,“因為我還沒活夠呢。”


  她從來沒有什麽宏圖壯誌,比如做什麽老大,掙什麽大錢,亦或在某個領域裏是領導一方。


  當年有那個瘋子在,她能安然無恙的活著已經是萬分艱難了。


  “走了,回家。”


  蘇奈扶著金裴裴往外走,萊諾自己還能走,就幫忙拎著金裴裴的金燦燦的包包下樓。


  門外金裴裴的車子停著,司機親自給她們開車門。


  “先送你。”蘇奈對萊諾說。


  萊諾點點頭,“好,你也小心一點。”


  南非這一代可是亂的很,尤其晚上,一些亡命徒隨時可能出現。


  “好。”


  司機先把萊諾送到家附近,才驅車折返。


  等萊諾一下車,金裴裴忽然睜開眼睛,蘇奈也同時鬆開扶著她的手。


  金裴裴從包包裏拿出一支煙先遞給她,然後才自己點燃。


  她醉沒醉誰也不知道,但她沒醉,蘇奈也不驚訝。


  “明天她要是不主動過來,你過去還是我過去?”金裴裴啞著聲音問。


  車裏沒有開燈,陰暗的光線裏,女人指縫間夾雜著的香煙冒出微弱的光芒來。


  她輕吸了一口,煙霧順著嘴角和鼻子緩緩噴出,低垂下的眸光複雜深沉。


  “萊諾可是挺抗拒再聯係當年那些人,尤其你還出現了,我覺得她未必敢再過來。”金裴裴歎口氣。


  話落,蘇奈正要開口,車子卻突然一個急刹車,車胎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來。


  司機說:“太太,有人攔住咱們。”


  那一刻,後排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抬眸,眼神都是陰鷙冷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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