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給了你全部

  “那可能是她們都沒有當年的我不要臉。”蘇奈倚著牆壁看他做飯。


  那個時候的蘇奈真的是把麵子踩在高跟鞋底下去追他。


  無論霍錦言怎麽拒絕,怎麽給臉色,他都絲毫不退縮,那股子勇往直前的勁兒,放在今天,她可能做不出來了。


  所以勇氣這東西,隻限於某個年齡段。


  過了那個階段,你再想做一些出格的事,太難了。


  瞻前顧後,左怕狼又怕虎,前前後後的責任扯著你,讓你不敢往前多邁一步。


  生怕賭錯了,半生都毀了。


  “你賭過嗎?”蘇奈冷不防的問了句。


  即便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霍錦言永遠能第一時間理解她的意思。


  切菜的收頓了頓,他背對著女人,聲音飄過來,“就賭過你。”


  “賭我什麽?”


  “當年賭你不會離開我,後來又賭你沒有死,再沒有賭過別的。”


  霍錦言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一點在職場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唯獨麵對蘇奈,每件事都像是在買彩票,全憑運氣。


  因為他看不清蘇奈,哪怕是現在,也看不清。


  雖然聽著是認識十年了,可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也不過兩年左右。


  有些人,你花一輩子都未必能真正看透。


  可有些事,就是不需要琢磨明白的,隻要你堅信她愛你,就夠了。


  一頓火鍋上桌,兩個人躲在廚房裏吃,怕對孩子不好。


  香噴噴的火鍋味,讓蘇奈的胃不停地翻湧,明明很喜歡的東西。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因為擔心女兒而身體出了問題,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壓住那股子惡心的感覺。


  “我還訂了換洗的衣服,下班之後就能給送來。”


  霍錦言把紙巾遞給她,順手給她抹了把嘴角。


  “咱倆怎麽湊一起就在吃火鍋。”她想起這段時間他們但凡碰麵就是在吃火鍋。


  “你也不怎麽想吃別的。”


  霍錦言袖口挽起來,倚在那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帥,他似乎每一點都長在了蘇奈的心坎裏。


  “你好帥啊。”她不由的感歎,像個小花癡一樣。


  霍錦言無動於衷,“我在你眼裏,除了你覺得帥以外,是不是沒別的用處了?”


  “誰說的,你會做飯啊。”她擦了擦嘴,不太想吃肉,感覺太膩了。


  “然後呢?”


  男人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她要是不說出點不一樣的,他不會罷休的感覺。


  “你是律師,別人想坑我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還有,打架的時候?”


  霍錦言吃了口煮的麵條,“你打架的時候基本都能自己搞定,用不到我。”


  蘇奈:“……”


  “沒了吧?”


  男人放下筷子,“我在你那真的一點用都有,你好像全能,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即便有事,你也不怎麽會想起我,蘇奈,你能不能給我說一下,你眼裏的丈夫和婚姻存在的意義?”


  “我就是想天天看見你,所以想讓你成為我的丈夫,成為了我的丈夫那不就是婚姻了嗎?”蘇奈回答的理所當然。


  不過聽起來,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


  男人看她好半天,然後拿起手機擺弄著什麽,蘇奈以為他在忙就沒有出聲打擾。


  結果她正低頭吃海帶的時候,一隻手機屏幕出現在眼底。


  屏幕裏麵是百度的頁麵,上麵編輯著幾行字——


  同甘共苦:[tónggāngòngkǔ]

  出處:


  《戰國策·燕策一》:“燕王吊死問生,與百姓同其甘苦。”


  釋義:


  甘:甜。共同享受幸福,共同擔當艱苦。


  近義詞:患難與共、風雨同舟。


  反義詞:同床異夢。


  例句:


  他們兩人心心相印,同甘共苦,一起生活了五十年。


  給足了她充分看完這幾行字的時間,霍錦言修長的手指對著屏幕向左側一滑。


  又是一個百度的界麵截圖,上麵出現了另外一個詞語——


  婚姻:[hūnyīn]

  釋義:1。嫁娶的事2。男人和女人結為夫妻;已結婚的狀態。


  近義詞:婚配。


  蘇奈抬起頭,眼神有點無辜的樣子。


  霍錦言眸光深沉,“要不要我再給你讀一遍?”


  “我看得懂。”


  “所以,婚姻不是單方麵的,結婚需要你情我願,任何事都需要你情我願。你總認為你在為我好,我理解,可蘇奈,你不要像我媽那樣,請你費神多問我一句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希望跟你同甘共苦,我希望你有任何事,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而不是那個向陽。”


  “你最難的時候是他在你身邊,你推開我,讓我找不到你,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就覺得是我無能,如果我在你眼裏足夠強大,你不會覺得會牽連到我,所以對於從前,我沒什麽資格去怨恨你,我唯一能做的,好像除了等你回來以外,沒什麽能做,你應該能體會那種無力感吧?”


  他說的雖然多,但語氣始終平緩溫和,似乎隻是單純的去跟她交流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質問。


  “你恨我?”蘇奈眼裏透著酸澀。


  “恨。”


  霍錦言如實回答,“在我找不到你的時候,在我知道你跟向陽在一起的時候,在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在多多發燒到快神誌不清還在喊媽媽的時候,我都特別恨你。”


  “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那麽做嗎?”他低聲問。


  蘇奈靜靜地注視著他,瞳仁裏清淺的波紋蕩漾出幾分漣漪來,短暫猶豫後,她仍舊點頭。


  “有些事,不能問你的意見,就像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哪怕你願意陪我死,我也不願意。”


  罷了,霍錦言點點頭,特別平靜得說:“我就是男人,咱倆要是互關性別,我可能會一巴掌拍在你美麗的臉蛋上。”


  “你現在也可以。”她笑了。


  “那我寧願把自己手剁了。”


  蘇奈忽然想到了什麽,“你妹妹呢?”


  “不知道。”


  “不知道?”蘇奈納悶,明明是一家人怎麽會不知道。


  “我再也沒聯係過她。”


  飯後,蘇奈嘴巴苦,霍錦言去翻大衣的口袋,拿出兩顆五彩斑斕的糖果放在她手心裏。


  她瞅了瞅,“就兩顆啊。”


  男人又摸了摸另外一個口袋,“沒有了,都給你了。”


  那一刻,蘇奈有短暫的沉默。


  許多時候,我們隻看到眼前的多少,卻並沒有如主動了解對方已經把全部都給你了。


  你沒辦法拿你的需求去要求對方付出的比例,那是完全不成正比的。


  失神間,男人已經把大衣穿上了,拿著車鑰匙往外走,“我去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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