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壞人聚會不開燈
夜色漸深。
在城市角落，一座被遺忘的廢棄工廠。
一夥麵具人在這裏碰麵。
戴著野牛麵具的男人坐在一塊黑布上，布匹下麵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麽。
“都到齊了吧。”
牛麵居高臨下環視了眾人一眼，“最近入手了不少得勁的玩意，想跟你們分享一下快樂。”
他跳下來掀開黑布，下麵全是捆成一摞的雷管，累積成一座小山。
這要是爆炸了，足以把這個廢棄工廠炸上天吧。
“用這些小玩具，給東京找點樂子吧。”
一眾麵具人麵麵相覷，在麵具下方露出獰笑。
……
“今天淩晨深夜，東京某大影院發生了劇烈爆炸，造成二十七人死亡，四十八人受傷，一人失蹤。據陰陽寮和警方通報，這是一件有預謀的恐怖謀殺，性質極為惡劣，目前警方已——”
林素關掉電視，把遙控器扔到沙發上，穿好外套。
“最近也是不太平啊。”他這麽感歎道。
昨天是妖魔，今天早上起來又是爆炸案。
林素都沒想到大災變前的東京還能這麽熱鬧。
說起爆炸案，原主的父母也是在類似的爆炸襲擊中去世，到下葬都沒能找到屍體。
看到那個新聞林素就有點PTSD，忍不住去回想原主記憶中蒼白的葬禮。
隻是親曆者畢竟是原主，林素更多的是像一個看電影的觀眾，感觸沒那麽多就是了。
林素收拾好自己，就出門上班去了。
本以為又是普通的一天，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似乎一夜之間成了大名人。
在乘上公交車的時候，一群年輕人突然驚叫起來，把他嚇個半死，以為又是哪裏有妖魔出現了。
結果就看到他們一股腦全跑到他身邊來。
“昨晚擊敗怪物的英姿，我們都看在眼裏，真是太帥了！”
“今後也請繼續加油啊！”
“能能能要個簽名嗎，就簽在我的衣服上！”
聽了好一會兒林素才反應過來，他們都看了自己昨天晚上跟南瓜燈魔的戰鬥，認出自己來了。
大概是乘著妖魔出現的熱度，把他這個解決妖魔的‘英雄’也給帶火了吧。
但這可不是林素想要的啊！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群狂熱粉絲，來到便利店。
坐在收銀台後麵的水生命蓮看到他立即掛上笑容，高高的舉起手說：“早上好，林素前輩！”
“早上好，還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啊，真羨慕你。”林素回了個笑容，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前輩很困嗎？”
“稍微有點。”
“那吃一粒薄荷糖吧，應該可以稍微精神一點！”
水生命蓮遞來一盒長罐裝的薄荷糖，眼睛閃亮的看著林素，就好像一個尋求家長表揚的小孩子。
“啊，嗯，謝謝.……”
林素略顯尷尬的接過，塞了一顆糖到嘴裏。
雖說穿越過來已經過了很久，跟水生命蓮的關係也從最初的生澀到熟悉。
但林素還是不太習慣那位出名的冰山女主角露出這樣的表情跟他套近乎。
說實話，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把便利店打工的水生命蓮，和作為遊戲女主角的水生命蓮分開看待的。
她們無論是性格還是氣質，都是兩個極端。
除了外貌一致，林素實在找不到其他共同點。
現在的水生命蓮甚至連以太都無法操控，就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林素就是把腦袋塞馬桶裏也想不出來，她是怎麽突變成遊戲開服時那副模樣的！
難道她還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不成？
林素謝過水生命蓮的糖果，到更衣室換了身衣服出來，開始一天的工作。
昨天他跟糯米說了，如果遇到什麽事情可以來找他。
事實上就是在暗示——有任務要一起分享，不要一個人獨吞了！
但是一直等到中午午休，林素也沒有看到那個綠色爆炸頭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
比起幾個星期前，現在外界靈薄獄降臨的時候越來越多了，昨天甚至一天出現了兩次。
想必越接近大災變的日子，妖魔出現會越來越頻繁吧。
可惜了，他大部分時間還要打工，根本沒法到處找靈薄獄。
林素忍不住覺得，這份便利店的工作是不是拖了他的後腿。
如果將工作時間花在健身房裏，說不定還可以多升幾點屬性。
對林素來說，比起工資，當然還是提升戰鬥力更重要！
“呐，林素前輩是那種，有以太天賦的人嗎？”
“嗯？”
在休息的時候，水生命蓮突然湊過來偷偷的問道。
林素詫異的看著她，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是啊，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其實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水生命蓮不好意思的指著自己，“那個時候我就在現場。”
昨天晚上，水生命蓮在下班後剛好有樣東西想買，碰巧經過靈薄獄降臨的那條街。
她親眼看到林素在靈薄獄裏跟一個飛在天上的南瓜頭惡魔戰鬥。
這段時間林素變得開朗很多讓水生命蓮很意外，但沒想到他在背後居然還藏著這樣的一麵！
“前輩的拳法，真的好帥啊，一擊必殺！”
水生命蓮亮出手機裏保存的一段錄像，林素踩著燃燒的轎車跳起來爆裂一拳將南瓜燈魔擊落。
她嘿咻嘿咻的裝拳擊手打拳。
“能教我兩手嗎，林素前輩，這樣以後我就不怕被流氓騷擾了！”
“——不行！！”
林素騰的站起來。
突然的吼聲讓水生命蓮嚇得身體一縮。
“前，前輩.……？”
林素恍然回神，看到神色緊張的水生命蓮，尷尬的緩聲說：
“抱歉，剛剛有點激動了……不過你說的事情我不能同意，拳師傳男不傳女！”
“是這樣嗎.……？”
其實在水生命蓮說想跟他學拳的時候，林素是真的慌了。
水生命蓮在未來的職業是‘浪人’，而且是最頂尖的劍術天才，成長速度飛快。
不到一年時間，就突進了陰陽寮的戰力前列，奮戰在第一線。
他可不想把一個原本的天才劍客給帶成拳師！
萬一把水生命蓮的路給帶偏了，往小了說，會改變大災變後東京的局勢。
往大了說，會改變整個世界的走向！
未來成長起來的水生命蓮就是一個巨大的因果螺旋，她一個人造成的戰果比上萬人都多。
甚至在後期的戰役中一人守一城，直接間接拯救的人不知幾何。
要是林素試圖幹擾水生命蓮的成長之路，就相當於變相改變了曆史。
而且毫無疑問是往壞的方向！
要是因為他的影響，水生命蓮從原本以一當千的天才劍士，墮落成一個平庸的拳師，甚至在未來的哪場戰鬥中死亡……
那該是多大的罪過！
林素可不敢保證，係統給水生命蓮的‘主角光環’能靠譜到讓她換個職業也能成功。
他在心底不斷祈禱水生命蓮能回歸正途，不要影響了以後的劇情。
表麵上，則擺出一副冷硬不吃的模樣。
水生命蓮成功被林素堅決的態度所擊退。
望著水生命蓮失望離開的背影，林素突然意識到一件他從未想過的事情。
隨著他的活躍和成長，自己的存在感會越來越強。
如果一直待在水生命蓮身邊，在她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跟她過度親近，成為朋友。
遲早有一天，水生命蓮會開始依賴他的實力來解決問題。
但這不是屬於‘水生命蓮’的成長軌跡。
他不希望未來對抗妖魔的最強戰力之一因為自己而出什麽意外。
這或許有些自大了，但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最好還是扼殺在搖籃裏比較好。
這份工作……看來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林素堅定了決心，剛剛起身，手機卻突然響了。
接通之後，對麵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好意思，請問是林素先生嗎？”
“是我，你是……？”
“我是東京警視廳的人，很遺憾通知您一件事。”
“啊？”
“您的家，炸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