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前世債,一一索 第1270章 隻是有些想他罷了
雲裳提筆落筆,在奏折上寫上了處置法子。
奏折剛剛看了幾本,雲裳就聽見殿門外向長林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後娘娘來了?”
似是得到了準確的答複,向長林便又開了口:“其他人都退下吧,吩咐禦膳房,今日朕與皇後娘娘的午膳擺在太極殿。”
雲裳抬起眸子,就瞧見向長林與劉文安進了殿。
瞧見雲裳坐在禦案後,手中尚且拿著奏折,劉文安連忙開了口:“娘娘,這奏折,奴才都還沒有分門別類呢……”
雲裳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無妨,我就隨便看看。我大抵也知道,什麽樣的奏折應該批閱,什麽樣的奏折應該留下。”
劉文安應了一聲,隻是腳下卻沒有停,隻快步走到了雲裳麵前,看了眼雲裳麵前放著的奏折,開始著手整理。
雲裳低頭看著手中的奏折:“最近朝中可有發生什麽大事?亦或者,什麽棘手的事情?”
“沒有啊。”劉文安整理奏折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來與向長林對視了一眼,才笑著道:“娘娘為何突然這麽問?可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風聲?”雲裳搖了搖頭:“沒聽到,隻是覺著,光是每日看這些奏折,感覺最近朝中好似風平浪靜的。”
雲裳笑了笑:“我這人,可能是習慣了驚心動魄,每次一段時間風平浪靜沒什麽動靜了,我心裏反倒會覺著有些擔憂,擔憂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擔心接下來是不是會有什麽大麻煩。”
“嗨……”劉文安暗自鬆了口氣,隻笑著道:“娘娘多想了吧,這畢竟這錦城中也剛剛經曆了不少的事情,如今也不過是暫時平靜下來了而已。暴風雨,其實一直都在,隻是沒有在錦城罷了。”
雲裳點了點頭:“也是,如今甘河縣那邊才是真的有些棘手。”
說起甘河縣,雲裳捏著奏折的手微微緊了緊,複又道:“對了,陛下離開也有些時日了,我也隻是昨日收到了寧淺那裏送過來的書信,覺著有些像是出自陛下之手,其實我也有些辨別不出來,卻也不敢私自派遣人去尋陛下,害怕會打草驚蛇,讓夏侯靖發現陛下的行蹤……”
劉文安笑容有些不大自然,隻點了點頭附和著:“是這樣,夏侯靖那人,實在是詭計多端,且如今的夏侯靖,因為此前經曆了那麽些事情,多了詭計多端之外,還更為陰狠毒辣了一些。對別人,對自己,都是跟下得了手。”
“這種情形之下,咱們還是小心謹慎些最好。畢竟,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雲裳自然留意到了劉文安臉上那一瞬間不對勁的臉色,捏著奏折的手指愈發緊了幾分,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我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這段時間,陛下都不曾給過你們任何的消息嗎?”
劉文安聽雲裳這麽一問,複又抬起頭來同向長林對視了一眼,渾身都顯得僵硬了幾分:“沒有過。”
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幹澀,害怕雲裳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劉文安便又連忙接著道:“此前陛下離開之前,便同奴才交代過,說皇後娘娘坐鎮在宮中,他是無比放心的。讓奴才萬事聽從皇後娘娘的吩咐與安排就是了。還說他此去,隻怕傳遞消息不便,讓我們也不必太過驚慌……”
雲裳點了點頭:“行吧,我還以為,他會暗中聯係你們呢。”
劉文安笑了一聲:“陛下聯係我們做什麽?要是有機會傳遞書信,奴才覺著,陛下第一個要聯係的,定然是娘娘才是。畢竟,娘娘才是陛下最為掛念之人。”
雲裳鬆開緊緊捏著奏折的手,睨了劉文安一眼:“你這張嘴也不知道是怎麽練成的,這油嘴滑舌的……”
“嘿嘿。”劉文安垂下眸子:“奴才這哪裏能夠叫油嘴滑舌呢?奴才不過是說的實話罷了。”
雲裳也懶得理會劉文安,隻笑了笑:“前幾日我還接到了寧國傳來的書信。”
聽到雲裳提起寧國,劉文安剛剛才稍稍放鬆下來的身子便又變得僵硬了起來:“寧國?”
頓了頓,才似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寧國是皇後娘娘的母國,會給娘娘傳遞書信也是正常。算起來,太子殿下應該也早已經到了寧國了吧?寧國那邊送來書信,可是給娘娘說太子殿下的消息?”
雲裳點了點頭,抬起眼來看向劉文安,麵上帶著三分笑:“是啊,母後說,承業在寧國一切都好,玩得十分開心,頗有幾分樂不思蜀的味道。”
劉文安心跳得厲害,隻是害怕雲裳看出端倪,卻也仍舊頂著極大的壓力,同雲裳對視了一眼,麵上仍舊笑嗬嗬的:“奴才記得,娘娘有一個弟弟,應該比太子殿下大不了多少吧。此前,寧國陛下還帶著那位殿下來過咱們夏國。奴才記得,那時候,那位殿下與咱們太子殿下就玩得極好。”
“大個三四歲吧。”雲裳點了點頭:“晨曦的確很喜歡同承業一起玩。”
“是了。”劉文安笑了起來:“咱們宮中,雖然陛下與娘娘也給太子殿下找了不少的玩伴,可是陛下那些玩伴隻是玩伴,且因為身份的緣故,他們也不敢在殿下麵前太過造次太過放肆,所以殿下同他們玩,終究也還是不太放得開。”
“可是晨曦殿下與咱們太子殿下就不同了,他們本是有血脈的舅甥,身份也能平起平坐,自然能夠更放得開一些。在加之,寧國陛下與皇後娘娘是太子殿下的外祖父外祖母,都說隔輩親,隻怕對太子殿下也是無比寵愛的。”
“陛下與娘娘對太子殿下也寵愛,可是畢竟也還帶著五六分的嚴厲。而寧國陛下他們隻怕就是純粹的寵了……”
“有一個可以與自己開開心心玩的玩伴,有寵愛自己,將自己全心全意捧在手心的長輩,殿下在寧國定然能夠過的極好,娘娘放心就是了。”
雲裳頷首,麵上帶著幾分悵然:“放心,我倒是放心的。隻是……”
雲裳苦笑一聲:“算起來,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瞧見承業了,我隻是……有些想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