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皇城書生
白鴉身體輕微顫動,想起和寅風在客棧裏的把酒言歡,想起在偃城與寅生的出生入死,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扭頭穿過城門。
等到了夜晚,帝京的夜幕降臨,一輪弦月冉冉升起。
寅風的屍首變得僵硬蒼白,負責看守屍體的士兵每三個時辰輪換一次。
距離換崗隻剩半個時辰,白鴉順著城牆爬上城垛,繞開巡邏的士兵,悄悄繞到看守後方。
輕拍看守肩膀,等看守回身,白鴉迅速拉過看守使其失去平衡,同時在耳邊喊道:“睡!”
士兵迅速進入催眠狀態被白鴉慢慢放在地上。
“在下個士兵巡邏繞過來之前,把屍首帶走。”白鴉彎腰低聲吩咐道,隨即準備轉身離去。
星遇一把拉住白鴉衣角:“你上哪兒去?”
“去找皇帝討個說法。”白鴉說完不給星遇挽留的機會,身影一閃而逝。
星遇著急的在原地跺腳,巡邏的士兵聽到動靜舉著火把繞過來,發現準備拉屍體的星遇。
“你是哪個?你幹啥?”士兵操著一口地道的方言走到星遇背後。
星遇靈機一動,轉身拉過士兵使其失去平衡,以非常奇怪的姿勢在士兵耳邊輕聲道:“睡。”
“你個變態。”士兵老臉一紅,就要拔刀。
星遇疑惑的撓撓頭,為什麽白鴉就可以,自己卻不行,抬頭看到士兵砍來的長刀,一拳掄在士兵頭上打暈過去。
“還是這個最直接。”星遇拍拍自己的拳頭繼續拉動繩索。
另一邊,白鴉戴上了狐狸麵具,一襲白衣躍入皇宮。
躲過一隊隊夜巡的侍衛,白鴉終於在皇宮裏迷路了。
偌大的皇宮加上晚上昏暗的視線,白鴉像一隻無頭蒼蠅在皇宮裏處處碰壁。
“深夜還留在皇宮裏的除了侍衛就是皇帝,隻要找到唯一的那個男人就是了。”
這個念頭湧上白鴉腦海,白鴉開始一間間翻找起來,終於,在皇宮最後方的庭院中,一棟小閣樓引起白鴉的注意,隔著窗戶紙,在燈影的照耀下,從影子上能分辨出是一個男子身形,正捧著書卷在燭光下刻苦讀書,時不時提筆批注,或拍腿叫絕。
白鴉凝聚劍氣在指尖,大力甩出,一縷渾厚劍氣如線透過窗戶打在男子身上,男子應聲倒地。
白鴉四顧無人,躍上閣樓翻身推開門,整個房間卻空空如也,剛才倒地的男子憑空消失一般不見了身影。
“你是在找我嗎?”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卻讓白鴉驚出一身冷汗,身體下意識迅速轉身後躍,緊靠牆壁凝視著鬼魅般突然消失又出現的男人。
男人隻是微微一笑,好奇的打量著白鴉:“在下書不文,兄台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書不文,你就是河圖國的皇帝?”白鴉盡量挺胸抬頭,但身體卻不爭氣的想要逃離,這是獵物在麵對強大的獵手時做出的反應。
書不文向前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在下隻是一介儒生,倒是兄台的劍氣讓在下想起一位故人。”
“誰?”
“魏書衍大人。”
“誰?我不認識。”白鴉矢口否認,心髒卻跳的極快。
書不文隻是微笑,再次踏前一步:“哦?那我得多看看你的劍氣來確定下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下一秒,書不文伸手指向白鴉,白鴉的瞳孔急劇收縮,閣樓屋頂炸開,白鴉飛身躍上樹梢,一條手臂鮮血淋漓。
書不文從廢墟中翩然而起,緩緩落地,抬頭微笑的看著緊張的白鴉:“兄台與魏書衍大人定有些淵源,劍氣竟如此相似卻不及他一毫。”
同時,侍衛們聽到爆炸聲全都匆匆趕來,看到對峙的兩人卻無一人敢上前插手,天下還沒有敢刺殺儒聖的刺客,如果有,也不是他們這些護衛能攔下的。
“兄台不必分心,他們並不會出手,隻需專心回答在下的問題,兄台的劍氣從哪兒學來,與魏書衍大人又有何淵源。”書不文不慌不忙的說道,宛如在老友敘舊。
白鴉一邊四處尋找逃生路線,一邊想辦法拖延時間:“我的劍氣是我師傅教的,你說的什麽魏書衍我從來沒有聽過,我隻是一名想要簡簡單單刺殺皇帝的小刺客。”
“兄台不必費腦筋了,逃不出去的,好好回答在下問題,在下或許放兄台一條出路。”書不文見白鴉仍在嘴硬,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此時,白鴉瞅準一處偏僻方向,身形躍起就要逃之夭夭,書不文向前踏出一步,下一秒卻出現在白鴉麵前。
正當書不文準備再次出手,白鴉出掌從書不文眼前掠過,同時眼睛貼上去緊盯書不文雙眼,書不文下意識想要後仰卻被白鴉拉回俯身在耳邊輕聲道:“放鬆全身進入催眠狀態,重現內心恐懼。”
下一秒,書不文眼前的世界發生巨變,周圍環境扭曲變形,原本夜晚的皇宮變成了黃昏的荒漠。
一個熟悉的背影負劍立於夕陽下,白色長發被夕陽映照出詭異的橘色,數以計萬的學子青衫撫劍向夕陽走去,越接近那人,身上越是血跡斑斑,最後都紛紛倒在那人腳下。
夕陽下的背影轉身,一張清秀的臉龐有些模糊,劍指書不文。
“一劍平儒,諸神西來。”那人冷冰冰的話裏透著殺意,劍氣呼嘯而來,書不文卻絲毫動彈不得。
“先生?先生?”
書不文被拉回現實,夕陽和荒漠消失,眼前還是熟悉的皇宮,呼嘯而來的劍氣變成夜風打在自己臉上,納蘭鈺正一臉擔憂的呼喚自己。
“先生怎麽放那刺客跑了?看那裝束與狐狸麵具,應該就是探子口中所說的洛神。”納蘭鈺不解的問道。
書不文卻絲毫沒有回答他的意思,饒有興致的望著夜空一遍遍的重複:“有意思,有意思,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與此同時,帝京郊外,星遇剛把墓穴挖好,白鴉鬼魅一般出現在他身後把星遇嚇個半死,此時的白鴉已經換了一身青衫,摘掉麵具,一條胳膊卻因為傷勢無法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