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董卓來了
“奉先驍勇我豈有不知?可這匈奴賊眾數萬之多,你雙拳又怎能敵四手!”丁原擺擺手,“如今朝廷已令董卓率軍來援,咱們大不了堅壁清野,伺機而動,等這董仲穎援軍一到,再且行事也未嚐不可。”
“義父!這些匈奴兵欲毀我城關、害我百姓,咱們大不了出關迎敵,多宰他幾個是幾個!”呂布憤憤不平道,“但是且莫讓那董卓來了!他要是來了,以義父的為人豈能不與他這般小人生了間隙?”
雖說這呂布不懂曆史,但憑借著在後世看過的幾部電視劇,心裏知道這董卓可不是什麽好人!
“我兒勿慮。如今我們四麵受圍,若是沒有援軍,咱們遲早城破人亡。再者,這董卓兵馬雖多,可我畢竟是並州刺史,掌管並州軍事要權,他來便來了,來了也得聽我調度!”
呂布聽了這話頓覺心裏堵得緊,真是想把那電視劇的情節說出去,但又恐顯得太過唐突無人可信,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勸阻。
“我意已決!傳令城關各處堅守不出,待援軍將至再做……”丁原話還沒說完便給打斷了。
“丁使君,朝廷令你平反,不是令你據守!若你無力迎戰,這等差事咱家替你去便可!我董卓無才,甘願自領本部兵馬,誓必戡亂匈奴賊眾!”
隻聽帳前一嗓子好似炸雷,把滿營眾將都嚇了一跳,丁原扭頭一看,叫嚷討令的正是前將軍董卓。門外兩名執戟衛剛想阻攔竟被他一手推開。
呂布也覓聲望去,但見那董卓生得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粗胳膊粗腿,肥頭大耳,黝黑的臉上滿是橫肉,再加上那打著卷的大胡子顯得十分凶悍。
但呂布可是第一次見他!
別看他四十多歲,但自他隨護匈奴中郎將張奐帶兵放馬以來,早就是經曆了大大小小的生死場麵。正是一員少有的勇將,隻不過脾氣躁、性子野、缺少涵養。
丁原正納悶這董卓是如何穿過這白波軍的包圍抵達這雁門關的?卻聽他又道:“滿堂男兒身竟作女兒態!朝廷養你們這些個酒囊飯袋有什麽用?到關鍵時刻竟都縮在關內,也不聽聽那城關之外匈奴屠各的叫罵聲!”
“你又是誰?少在這裏賣狂!”呂布仗著自己天生神力,又有個刺史爹撐腰,這下底氣足了不少,猛地轉身過來,手臂一指喝道,“你個死肥佬,在這帳內之中需得聽我義父指示,你算什麽玩意四處嚷嚷!”
“義父?肥佬?”董卓瞅了一眼丁原,問道,“你小崽子,咱家瞧你毛沒長齊膽子倒是不小,這大帳之中豈有你說話的份?你此番以下犯上按律當斬,不過咱家不斬無名之輩,你叫什麽名字?”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呂布,字奉先!你又叫什麽名字?”
“哼!咱家姓董,單名一個卓字,字仲穎!乃朝廷前將軍!”董卓轉身麵向丁原,“這便是你的義子?怎能如此不識禮數,豈敢以下犯上?”
“仲穎息怒!他便是我丁原的義子,年少輕狂了些,你莫要見怪呀!”
“呂姓的崽子,帳內給你個杌凳你坐穩就好!今日咱家便賣丁建陽一個麵子饒你不死,往後你若再敢放肆,便莫怪咱家這西涼軍翻臉不認人了!”董卓朝呂布惡狠狠地說道。
“都少說兩句吧,大家都是為了江山社稷……”也不知是誰驀地冒出一句話來。
董卓朝聲源處瞥了一眼:“江山社稷我可管不著,但我這支西涼軍乃是我自己拚來的,是自己的就得對得起他們。”
“大膽!什麽叫是你自己的,你眼裏還有皇上嗎?”呂布心裏並不知道這朝廷前將軍和自己這騎都尉比起來,那個的官要大些,這下他可逮著這董卓的虧了。
真是猴子摸虎腚,自討苦吃!
董卓也是個粗人,先前給這毛頭小子奚落一陣,本就怒火中燒,現在一下子爆發了,什麽話都敢說:“皇上怎麽了?皇上現在用的是咱家的兵!咱家這次平叛帶的也是自己的糧餉,那朝廷撥過一錢一石了嗎?你這小崽子少給我講這些大道理!”
這倆人越說越生氣,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動手。
董卓冷笑道:“哼!咱家算是看透了,這天下就他娘的快完了。這朝廷根本就不願出兵援救並州,是老子顧及舊情這才請了戰令。俗話說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幹脆咱家帶著弟兄們回家,把西涼各關口一堵,什麽匈奴屠各白波軍的,咱家不管啦!”
丁原知道董卓是個直腸子,並不在意他的這番言語,但這樣吵下去叫旁人聽了也是不好,忙將眾人拉回正題,說道:“仲穎!你怎麽又犯老毛病了?如今這幫匈奴屠各已經無所依附,連個單於都是臨時的,他們可都成了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亡命徒。你此番到並州要是衝動行事,一戰不成便會反喪軍威。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又是從長計議!丁使君若不信咱家能得勝,我甘願在你這陣前立下軍令狀!”
丁原冷笑一聲:“這軍令狀你可萬不能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敢情咱家自個兒的兵馬,咱家自個兒還說了不算?”董卓瞪圓了眼睛瞅著他。
丁原沒在乎他的失禮,接著說:“你不知道,就在半個月以前,咱們和匈奴玩命的時候,這幫賊人就已大敗,撤回了塞北。後來,那偽單於須卜骨都侯素有勇略,竟聯係了休屠格部與這並州的白波軍卷土重來……”
“咱們要是大軍出動,這後方的白波軍豈會坐以待斃?若是你輕兵出關接敵,不說勝負,這白波軍定會找準時機破關,到時隻怕這雁門關先行陷落了!仲穎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高順附和道:“我家主公所言不假!前將軍此番率羌兵前來,我想那白波軍定然是不明底細未敢攔截,而如今你已率軍入關,若是輕易間出城迎戰,敵人必然知曉我軍虛實,還望前將軍三思!”
董卓聽至此不免脊背發涼、冷汗直冒:敢情先前來援的官道上埋伏著白波軍?
“那你們說怎麽辦?朝廷令咱家援助並州,我這兵馬都來了,不可能不戰吧?”董卓環顧眾人一圈,見無人應答又道,“丁建陽,你可快些拿主意呀!”
丁原聞言心裏自然是不平這董卓目無君者,但麵對諸將,這樣的情緒是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他故意笑了笑,不以為然道:“這幾個方向的賊眾,無論我們擊潰那一麵都會招致另一麵的賊眾率軍破關。為今之計隻有出其不意,方有一些勝算!”
他站起身來向前踱了幾步來到張遼身邊,“文遠你自小生於這雁門郡,想必你也頗為熟悉這裏的地形,你可有何見解呀?”
“秉主公,如今匈奴大部屯兵的地方名叫陰館,那地方有大片的榆樹林,現正屬榆樹花果時期,枝葉繁茂視線受阻,這對我們對敵人都有利!”高順起身拱手答道。
“哦!你且說來。”
“主公,早前我曾探查到這賊營鬆懈。我們可趁夜發動奇襲,一舉直搗賊軍大營,屆時這幫烏合之眾必然潰敗!”張遼續道。
“正有此意!”丁原大手一揮,“眾將聽令!令前將軍董卓率本部兵馬為前軍,令騎都尉呂布、從事中郎張遼,各領六百人為左右軍,三路是夜奇襲賊軍大營!其餘將士隨我登城督戰!”
是夜,前將軍董卓與並州刺史丁原的聯軍共一萬六千人全部出動。隻是這呂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不是懼怕上戰場,這三年來,他早就習慣了這刀口舔血的生活。
他難以入睡的原因隻是他那左手掌心處的一顆紅痣痛癢難當,冥冥中耳邊仿佛響起聲音,似乎在告訴他這馬上就要發生變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