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位師傅
夜,一輪皎潔的皓月被幾多烏雲遮蓋,清風陣陣將小院里的笑聲傳向更遠處的地方。
「我說小郎君怎麼你怎麼見了我就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老是低頭不語,我又不會吃人!」
花牡丹銀鈴般的笑容在中堂中響起。
「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我家這小娃娃怎麼會害羞成這樣!」老嫗抽了口汗煙
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你還是個雛,老娘向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是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住了!」花牡丹見申寅還有臉色緋紅於是又開口挑逗了一下他。
「聖人夫子層言,唯有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老教院南宮文抬頭撇了一眼這位百花從中最顯眼的花牡丹,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而旁邊的黑臉大漢王曉鵬,則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就差把他刻在腦海里一樣。
「你所謂的那位聖人夫子,看見老娘他也沒轍,所以不還有食色性也一說嘛!」
花牡丹傲嬌的一笑翹起二郎腿吐了一口煙圈。
申寅聽到這女子如此大放虎狼之詞,臉上的紅暈更濃了,心中卻對她生不起一絲厭惡之情,甚至內心深處有點喜歡這樣的女子。
「難得老太婆你沒死在外頭,不如拿出點好東西讓我們幾個解解饞如何?」
花牡丹挑逗了一會申寅后忽的話鋒一轉直接那老太婆開刀。
「妙,太妙了!」
教院南宮文一縷他一尺長的美髯須笑呵呵頻頻點頭,黑臉大漢王曉鵬也是大笑著拍手叫到。
「你個該死的北辰離,我家裡就那麼點的陳釀你怎麼老是惦記呢,你那山上什麼沒有!」
老嫗一撇嘴跟本沒有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花牡丹一聽她喊自己名字就知道這傢伙有些生氣了,但她卻不意未然的繼續跟她鬥嘴,霎時間屋子裡瀰漫著弄弄的煙氣和火氣。
這花牡丹,是李老太婆給這個年輕的女孩起的外號,她的本名就叫北辰離,但是很少有人叫她本名,因為她每次出場時都是一碎花裙子,且身邊都是飄著陣陣的花香,若不是與老嫗相處久了染上了一身抽煙喝酒的不好習氣,她更像是天外仙子一般。
申寅聽著他們爭吵心中好笑,但不敢抬頭正眼瞧這花牡丹,怕被她的嫵媚笑容和甜甜的聲音夠了魂去,她娘說過,越是漂亮嫵媚的女人越會勾男人的魂魄,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呀!這與老嫗和大漢鬥嘴的嫵媚女人果然是個勾人攝魄妖精。
故此他趕緊迅速的大吃幾口,隨後一抹嘴吧站起來對著老嫗和鬥嘴正歡北辰離一彎腰道:「婆婆,我吃好了,我去喂小灰灰去了!」
說著腳底下跟摸了油似的一個箭步躥到了外面,借著微弱的星光拿起草料找小毛驢去了。
「你看看,你把人家孩子嚇成啥樣了,我可就撿了這麼一個孩子,你要是給嚇壞了,你的出去給在去找個跟他一模一樣的!」
獨眼老嫗見申寅跑的飛快不由得回頭氣呼呼的與花牡丹理論著。
「這可怪不到我,你撿的這個小娃娃,心性不定,見性則迷只能說他是個未經世事雛,你看這個大黑臉怎麼見我不被迷暈呢?」
「老子的翠花可比你強太多了,至少她專一!」
「她專一?」花牡丹聽到這話頓時呵呵一聲冷笑:「她是夠專一的,寧可和你那倒霉的徒弟一起被你一掌劈死她都.……」
「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黑臉大漢王曉鵬瞬間放下酒杯怒目圓瞪著花牡丹!「
「怎麼還想跟老娘動手不成?」
「打就打老子害怕你不成!」說著王曉鵬忽的起身邊大踏步向外走去邊說:「出來,讓老子好好的給你開開皮,讓你也看看某家的厲害!」
「行啊,不過先說好了,你要是打輸了,那小傢伙可就是我的人了!」
花牡丹見這斯又生氣的罵罵咧咧要出打架,頓時咧嘴傾國傾城的一笑提議道。
「你這傢伙心眼子就是多,怎麼不墜死你呢!」王曉鵬站在院子里看著飄飄而至的花牡丹沒好氣的笑罵道。
「我的心眼兒可沒有南宮文那老兒的多,你看他在一旁只知道吃飯,一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模樣,可是他肚子里都是花花腸子,都能拿出來做幾盤硬菜了!」
「哼!」
教院南宮文聽到花牡丹在當院里提到自己,只是輕哼了一聲,便繼續裝作啥都沒聽到似的細嚼慢咽著。
而另一旁的獨眼老嫗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磕了磕煙袋鍋子看著當院里已然纏鬥起來的兩人問旁邊的南宮文:「這倆傢伙在我這裡纏鬥了不下八百個回合了,互有勝負,算上上次花牡丹贏了的那次應該是贏了四百多次了吧?」
「四百二十一次,平三次,其餘的都是王曉鵬贏了去!」
「總共打了多少次?」老嫗吐了口煙圈拿起酒壺又飲了一大口問道。
「算上這次共七千三百次!」
「嘿嘿,還是老酸腐你的腦瓜好使!」
獨眼老嫗沖他吐了口煙圈,在南宮文咳嗽聲中嘎嘎的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獨眼老嫗的院子里,王曉鵬正與花牡丹纏鬥正歡,一個大開大合每一招每一試,都透露著上古洪荒時期蠻夷之風,而花牡丹則是不疾不徐躲避著他攻擊的同時用一雙嫵媚的眼眸尋找著他的破綻。
按理說上古蠻夷之風除了力量強悍意外沒有什麼招式可言,而且破綻極多,但是在王曉鵬的一招一式中卻很少有破綻流出,使花牡丹雖然掌掌都打在王曉鵬的關鍵之處,但是都被他的一力降十會給振飛開來。
「大黑臉,一年不見這攻擊手段又長進了不少,看來隱霧山裡的猛獸凶擒甚至是成了氣候的大妖都倒大霉了!」
花牡丹一拳打在王曉鵬的胸口的狼頭之上,頃刻間被他強大的殺氣給彈了回來不由得一笑開口難得的稱讚一回。
「他們應該慶幸老子把一身的殺氣練到骨子裡,不輕易的外放讓他們撿了一條小命,換作是從前的話.……」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斜眼看到正在喂草料的申寅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這裡,一邊喂小灰灰草料,一邊拿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比劃,就連小灰灰那尾巴抽他兩下他都沒有反應。
「所以你更應該感謝被你一掌劈死的徒弟呀!要不是他,你的殺氣還不至於練到天人合一境界!」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王曉鵬的殺氣減弱了許多,被花牡丹這麼一提頃刻間讓他雙目圓蹬,殺氣瞬間坡體而出在半空形成了一隻猙獰無比的孤狼。
「臭婆娘你真是欠打!」
王曉鵬怒吼了一聲,腳下大地快快碎裂,身體倏然化為一道黑影眨眼間來到了花牡丹跟前,全身的殺氣將其完全鎖定使其動彈不得:「小少年看好了,這招叫奔狼吼!」
話音落下王曉鵬的帶著孤狼怒豪的一拳落在了花牡丹的身上,伴隨著裂空的嘶鳴聲,花牡丹的身體化為了齏粉!
申寅眼眸忽的一亮,似乎感覺到身體里充滿了燥熱的力量使其想要發泄出來,可就在他想要仰天一聲怒吼的時候,忽的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在天空響起:「光用殺氣鎖定老娘沒有用,你的神魂還沒有完全.……什麼!」
正當躲在空中的花牡丹沾沾自喜的時候,忽然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完全被由殺氣組成的狼頭困在了其中。
「與你戰鬥不下五千餘次,要是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怎麼與還能有臉你們並肩而行!」
秘法傳音進入到了花牡丹的耳中,使其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得會心一笑,這如同傾國傾城的仙子般勾人攝魄的笑容,讓在一旁專註與戰鬥的申寅頓時小腹一陣燥熱,鼻子處又有兩股熱流如奔騰的洪水般一瀉千里。
「嘿嘿,不打了!不打了!」
這時一道倩影又在獨眼老嫗的中堂中出現,並坐到了正喝著酒的老嫗旁邊,毫不客氣的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酒葫蘆大刺刺的開始喝了起來。
「臭婆娘那是老婆子的酒!」
見這花牡丹如此不客氣老嫗也是生起氣來,拿著煙袋鍋子之敲她的腦殼,她只是嘿嘿一笑,憑老嫗如何打她也不還酒壺,最後將一肚子的火氣撒到了院子只顧著只擦鼻血的申寅身上:「你個不爭氣的小王八羔子,還不給老婆子去跑山,五百圈,
跑不完不許睡覺,要是天亮了你還沒跑完的話,就在加三百圈,快去!」
聽著老太婆的嘶吼,申寅也不敢怠慢,生怕這老太婆生氣起來那自己出氣,他是領教過自母親懲罰自己的威力的,想想現在大腿裡子還疼呢!於是不等獨眼老嫗第二次發火,趕緊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這小少年有點意思!」
花牡丹沖老嫗吐了口煙圈輕輕一笑。
「他可是我先看中的,你都不打了,難道還要跟我搶不成?」
大黑臉王曉鵬這時大刺刺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老教院南宮文的旁邊:「南宮老兒你來評評理是不是這個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聞,老朽我只是想教他識文斷字,文武兼備而已其它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南宮文一扭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嘿,你這老頭莫不是跟那臭婆娘一夥的?」大黑臉王曉鵬此時有些不憤了。
「你們爭來爭去有意思嗎?問過我這個老婆子同意不同意了嗎?」
「你同不同意我們都要定了這個孩子!」
三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一致對外。
「嘿嘿行,這娃娃有福了!」
李老太婆嘿嘿一笑又抽了一口煙袋鍋子,伸手挨個點指:「南宮老兒,我可以讓他去你的學堂聽你那文鄒鄒的之乎者也,不過可不能想山村裡的其他孩子一樣,將他弄得跟個小老頭小老太太似的,太古板!」
「沒問題,老朽一定教他一些文人騷客大雅之堂的東西!」
「最好你傳他一縷文氣注入他的神魂,這算是見面禮了吧!」老嫗喝了一大口酒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
「行,沒有問題,只要是老朽看中的人別說一縷文氣,就是……」
「你可別說大話,當年你教文人夫子六藝之中可沒有大話這一項哈!」老嫗瞥了撇嘴,直接否了南宮文後面沒說出口的話, 讓其他人一陣鬨笑。
「還有你這個花里胡哨的花牡丹,想收小申寅為徒也不難,不過他的是你真傳,
否則豈不是和你那些記名的內門外門的弟子一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獨眼老嫗又一指花牡丹同樣是獅子大開口。
「老太婆,你知道我那離火宮的真傳弟子都是女的,男的嘛.……」
說道這裡她猶豫了一下道:「不如這樣,我先賜給她一段機緣,若他十五年以後用次機緣得到大成,我在收他為親傳弟子並在送他一份大禮如何?」
「划算!」
老嫗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再次之前你家的好酒認我喝,好煙絲認我抽!」
「不算過分,就是來我這有點勤!」
獨眼老嫗又吐了一個煙圈很是滿意。
「那我可以傳他外五行的橫練,殺氣凝型的本事!」
王曉鵬沒等老嫗開口他先搶過話頭說道。
「行,但是還要讓花牡丹先教他身心凝魂四位一體后,你在可教導,不然老婆子怕他吃不消!」
老嫗磕了磕煙袋鍋子站起身來到當院望著漆黑的夜空笑道:「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今生能攤上四位師傅追著給他喂飯!」
「那是他魂脈好,心性夜不差,所以.……」
說道這裡花牡丹忽然想到了什麼跳起來喝問道:「老太婆,你湊了半天熱鬧,還沒說你要教他什麼呢?」
「我?老婆子當然是教他殺魚做飯了!」獨眼老嫗皎潔的一笑:「將來等他娶了媳婦,還等著他給我養老送終嘞!」
這話一出口,三人齊齊轉頭不在理會這個無恥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