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賣地
“柔兒,你說什麽?”杜毅的表情一下子冷下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輪不到你來選。”
杜若柔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是終究還是垂了腦袋。
杜夫人連忙道:“葛少爺一表人才,等你見過就知曉了。”
“爹娘,柔兒知道了。”
杜毅把杜寶林罰去了閉門思過,又轉頭將王奎喊進了自己的書房。
王奎垂手立著,心中鼓動。
杜毅睨著眼睛看他:“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師父,我絕對沒有瞞著你任何事情!”王奎連忙道,“上次我隻跟夏雲誌吐露了這件事情是我跟孫慶幹的,絕對沒有背叛師父!”
杜毅聲音狐疑:“那他是如何知曉那件事情的?當真不是你說漏嘴了?”
“不是我,真得不是我!”王奎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杜毅眼珠子一轉,頃刻間變了臉色,一臉溫和將王奎扶起來:“王奎,為父不是不信你,除了寶林之外,我向來是最重視你的,以後我們回春堂還要靠你幫著寶林發揚光大。”
前幾日王奎來跟自己說,夏雲枝發現被誣陷的真相,將他打了一頓,並且威脅他自己揭露真相,離開回春堂。
然而陷害夏雲枝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杜毅指使王奎幹的,王奎隻是一個替罪羔羊罷了。
王奎垂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什麽:“師父,我知曉您疼我,但是夏雲枝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不僅徒兒在這石頭縣混不下去,對回春堂的聲譽怕是也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王奎畢竟不是笨人,隱約能察覺到一旦事情暴露出來,杜毅很有可能會直接將汙水潑在他的頭上,將自己摘出去,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杜毅眼中閃過一道暗光,他道:“你放心,這件事情師父會想辦法解決,等寶林進了杏林學府,你就跟他一同去嘉永州,當他的醫侍。”
“謝謝師父!”王奎眼睛一亮,眼眸中滿是驚喜,醫侍也是能光明正大進出杏林學府,隻要能進去,他就有辦法學到更多的東西,皆是杜寶林這蠢貨什麽都不會,還不是要完全依靠他?
要知道進杏林學府苦修過兩年的大夫,就算不名聲大振,也從此穿上了金蟬衣,他又何須在這破回春堂待著?
“但是……”杜毅卻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師父也是擔憂,那夏雲枝若是當真知曉了什麽,將事情透露出來,去嘉永州這事……就難了。”
王奎聽了,先是眉頭一沉,隨後他突然抬起眉目:“師父,徒兒倒是有一個辦法,能讓夏雲誌——”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什麽,你說三叔家要賣地?”夏雲枝愣了一下,卻是沒有多大的意外。
夏江氏點頭道:“聽說是要買引薦書,還有湊去嘉永州的路費。”
這個朝代的科舉製度還是偏向於察舉製,並未跟夏雲枝以前在電視中看到那般發達,秀才可以隨便考,但是舉人卻是需要有人舉薦的,哪家舉薦,從此這個人就歸於哪家的庇佑。
這樣的製度往往容易使得世家虯枝盤曲,勢力壯大,但也並不能說完全沒有優點,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罷了。
而且比起前朝的需要七品以上的官員舉薦,已經是大大提升了寒門學子出人頭地的機會。
夏三叔家中有良田,但是卻是沒人耕種,以往都是租給其他沒有地的農戶的,一年也能賺個一二兩銀子,再加上夏老太時常將從夏大富手裏拿到的錢,補貼給他們家,所以夏三叔家過得比村裏一大半的人還要舒坦些。
但是現在夏大富已經跟夏家斷絕關係了,夏老太自己就是個吃白食的,哪來賺錢的路子,別說貼錢了,如此住在夏二叔家,還被夏二嬸明裏暗裏擠兌呢。
“他要賣多少地?賣多少銀子一畝?”夏雲枝問。
“一共六畝地,一畝十五兩銀子,聽說是要賣一半。”夏江氏一邊洗菜一邊道。
十五兩銀子不貴,可以說是低價甩賣了,要知道夏老三那地可是肥的很,她們先前分到了最差的荒地才三畝,隻能買二三兩銀子一畝。
夏老太分給老三家六畝地,分給夏二叔家則是八畝,雖說多了一些,但總價值卻是差不了太多,夏二叔家先前被夏雲枝破壞掉的幾畝水田,先前種不了水稻,隻能賣七八兩銀子。
反正他們兩家隨便一畝地,都要比自己三畝加起來還要貴。
夏家本來想賣十八兩一畝,結果賣地的時間不對,他家的地都沒種莊稼,現在都六月份了,也種不了糧食,要是種上了莊稼,恐怕就能賣到二十兩的價格。
夏雲枝看了前麵大堂一眼,李二王強正好帶著兄弟來思鄉食肆捧場,她眼珠子一轉,喊了王強進來說了兩句。
王強聽了後,眼中閃過一絲趣味:“我倒是認識兩個兄弟,夏大夫,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夏雲枝很快就進了夏三叔家的門。
“什麽,你想要賣我家的田?”夏三叔微微一驚,仿佛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冷笑一聲,“別做夢了,我家的肥田,就算是十兩一畝賣給別人,也不可能賣給你的!”
夏雲枝微微一笑道:“十兩一畝這麽貴,我怎麽可能出錢買,看在你給我取過名字的份上,我給你八兩銀子一畝。”
“混賬東西!你這個不尊敬長輩的小兔崽子,跑到這兒來戲弄起我來了!”夏三叔氣得嘴唇發抖,隨手操起一根木棍,想要將夏雲枝打出去。
夏雲枝隨手攔下,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三叔好歹也是個秀才,怎麽能如此暴躁無禮呢,罷了罷了,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若是賣不出去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罷,她把棍子丟在了地上,施施然轉身離開。
“你就死心吧,老子這地賣給誰也不可能賣給你,除非老子死了!”夏有才氣急敗壞,狠狠踩了幾腳那根可憐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