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醉酒
最後按無憂醫館的慣例,前三年分紅按照每個季度結算一次,從第四年開始按半年結算,葛家會定時派人來送銀子。
夏雲枝對此表示無異議,這麽大的無憂醫館,想來也不會坑她這麽點小錢。
葛少爺人還是挺不錯的,在夏雲枝說了她之前已經跟妙手堂簽了供貨協議之後,表示以後可以給妙手堂按夏雲枝之前簽訂的價格供貨,而夏雲枝也可以繼續零售,隻是不能再給其他醫館藥鋪提供超過五百以上的訂單。
之後二人相談甚歡,葛少爺對夏雲枝印象不錯,甚至還讓自己身邊的丫鬟來給夏雲枝喂酒,夏雲枝對此表示敬謝不敏。
葛少爺越跟夏雲枝聊下去,越感覺驚詫,他這些年走南闖北多年見識廣博,燕朝內外鮮少有他不知曉的事物,可偏偏對麵的鄉野小子能接過他的話題。
葛少爺推翻了之前先前對其的看法,認定此人以後定個不俗之人,幾番交談之下,起了另一番心思。
“夏兄,我見你年紀輕輕,對藥材有著不少獨到的見解,你可有去杏林學府的打算?”
夏雲枝問:“何為杏林學府?”
“你竟不知?”葛少爺一臉驚詫,看夏雲枝的眼神如看不知骨頭為何物的土狗。
在葛少爺的一番解釋之下,夏雲枝打破了對這個朝代的醫者地位認知,用現代的話來解釋就是,所謂杏林學府乃國家設立一級醫科大學,由南北派的人分別出任正副校長,目的就是為了挖掘培養更多有醫學天賦的人才。
如今學校已經創辦一百多年,開了十多家,在每個重要的州府都會有一個杏林學府,給大燕王朝源源不斷的輸送了濟濟人才,也給醫者提供了廣大就業崗位,在杏林學府成績最為拔尖的可以被送到京城,有很大的可能進朝廷出任重要官職。
這裏不得不提一句,燕朝的大夫地位頗高,太醫在朝廷中也可以參於議事,這事就挺顛覆夏雲枝從古裝劇得到的“常識”。
“你若想入杏林學府,我可以給你提供推薦信。”葛少爺帶了幾分真心。
杏林學府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一個沒有後台的普通人需要經過層層考核和篩選,一百人之中最多選一兩人而已,這可比鄉試要難多了,杏林學府學生不僅不需要出學費,還可以免稅,差不多與秀才一個地位。
嘉永州位於淮江和潯河交匯地界,早先時有水患,民眾苦不堪言,新皇即位之後,花了很多錢修運河,後漕運水利大興,直到這幾年嘉永州才漸漸成為乃燕中重府。
所以嘉永州的杏林學府,是在五六年前開立,石頭縣地處嘉永州最偏僻的地界,沒有聽說過也是挺正常的。
總而言之,去杏林學府需要離開石頭縣,前往嘉永州,這讓夏雲枝十分糾結,倒不是糾結要不要去學院,而是糾結要怎麽拒絕葛少爺的好意。
她上輩子從本科到博士,在學校呆了整整六年,實在是不想從頭再來了。
更何況,她不想離開自己的家人,她對這片土地沒有什麽留戀之情,但是夏家人卻是安土重遷之人,恐怕不會輕易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
另外,她也有了其他的打算,想到這裏,夏雲枝開口道:“葛少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已經拜過師父了,我師父他老人家性格古怪,若是知曉我要去杏林學府,肯定要打斷我的腿。”反正把鍋推到“師父”頭上就可以了。
“倒是我唐突了。”葛少爺露出可惜的神情,他愈發對夏雲枝的師父更好奇了,這定然是一位世外高人。
“不唐突不唐突,是在下不識抬舉了。”夏雲枝連忙拍馬屁道,這個葛少爺看起來也就比自己大三四歲的模樣,但是沉穩可靠,氣勢淩人,可比自己當年厲害多了。
“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葛少爺露出一個清俊貴公子哥的笑容,差點讓夏雲枝心漏拍了一下。
交友的結果就是夏雲枝喝多了,她上輩子的師父喜歡做藥酒,經常抓著她喝,酒量就練上來了,這個身體逢年過節也會陪她爹喝幾杯,夏雲枝覺得葛少爺挺對她的脾氣,所以控製量喝了幾杯。
但是她卻低估了田大廚送來的酒後勁很足,於是她喝完第三杯之後,整個人開始暈暈乎乎起來。
這個身體喝醉了酒不臉紅不耍酒瘋,就是眼睛發直呆愣愣的,所以葛少爺一開始一直都沒發現夏雲枝喝醉了,直到他說了半天話,對方一直沒有回應,他才哭笑不得。
因為夏雲枝隻帶了她二姐來,葛少爺擔憂他們回去路上不安全,所以特意讓自己的仆從護送他們二人回去。
誰知,他的兩個仆從剛搭上夏雲枝的手臂,對方突然身形一晃,抬手將二人摔了出去。
“哎喲……”仆從在地上哀嚎起來。
夏秋錦看到對方想扶自家四弟就暗叫糟糕,還未等她開口,二人就被夏雲枝丟出去了。
“實在抱歉,我四弟他不喜外人觸碰。”夏秋錦嚇得心都蹦到嗓子眼。
葛少爺也愣了下,不過很快他揮了揮手,隻讓仆從去驅馬車,自己抬步先行離開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夏江氏把飯菜熱了又熱,在門口守著愈發焦急,不會出什麽事情了吧?
她正要抬步走出門,去村口等人,卻見一輛馬車停在了他家門口。
夏江氏正納悶,卻見夏二姐扶著夏雲枝從馬車上下來了。
“這是怎麽了。”夏江氏見夏雲枝昏昏沉沉的模樣,嚇了一跳。
“沒事兒,就喝了點酒。”夏秋錦道。
夏江氏連忙將夏雲枝扶進了屋子,想起屋外還有兩個人等著,連忙到門口,想留他們吃飯。
對方拒絕了,將牛車停在空曠一些的地方。
隨後一拱手:“我等還要回去跟少爺複命,告辭。”
魏府院內,魏夫人獨坐涼亭,麵前擺著一盤玉棋,她左右手分別執黑白子,竟是在與自己對弈。
她聽聞院外傳來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愫。
片刻之後,她落下黑子,棋盤猛然一震,那枚棋子竟然深深嵌入玉石棋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