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不值得

  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那裂開的一片一片，湧出的一滴一滴，都紮得我好痛。


  我努力了那麽久，堅持了那麽久，原以為他醒後，會看著我的眼睛，深情地喚我一聲娘子。


  誰想，他還是忘了我。


  在他心裏，夏語柔才是他未來的妻子，而我……什麽也不是。


  這還不如讓他叫我娘呢！至少他還會粘著我，依賴我，而不是像現在，目光冷漠到沒有任何溫度。


  我看著他與段麒風繼續回憶過往，那段沒有我的過往。


  兩人就像許久未見的故人，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我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默默地退出房間，爬到了一處假山上。


  團子很快就跟了過來，坐在我身旁，一言未發。


  這孩子一定也很難過吧！


  被自己在乎的人遺忘，被迫從他的記憶裏消失，連個過客都算不上，這種滋味，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


  我們沒有互相安慰，也沒有互相鼓勵，或許都在嚐試著接受現實。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地望著天上的星星，仿佛隻有它們才懂得我們此刻的失落和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團子忽然飛到我懷裏，開始不停地嗚咽。


  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我揉著他的身子，安慰道：“你這麽可愛，即使他忘了你，也會重新接納你，你還可以和他繼續譜寫回憶，占領他心裏的一席之地。”


  團子停止了唔咽，他望著我，“那你呢？我寧可他忘了我，也不要他忘了你。這一路上，你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要，甚至給吳大聖下跪，還差點被玷汙了清白。”


  過去，團子總是無條件與風景揚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如今他卻在為我不平，心裏的壓抑和委屈，全部化成眼淚，湧了出來。


  段麒風出現的時候，嚇了我和團子一大跳。


  團子剛想跑，就被他一個抬手給抓住了。


  他輕輕地撫摸著團子圓滾滾的身子，柔聲說道：“不用躲了小家夥，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


  團子嚇得不敢說話，難得遇到讓他畏懼的人，段麒風算是第一個了。


  他從段麒風手裏掙脫，躲到了我身後。


  “國師，團子他……”


  “我知道。”段麒風打斷我的話，“他是你們夏家養的小鬼，幹幹淨淨，從不害人。”


  即便他這麽說，團子依舊不敢出來。


  段麒風不在為難他，對我說道：“夏姑娘，涵王正在房裏等你。”


  如今是王妃都不叫了，看來我被打回了原型，隻是個替人抓鬼算命的女天師。


  也對，我本來就是個替嫁品，人家要娶和想娶的，自始至終都不是我。


  我冷笑：“他等的是夏語柔吧！”


  “去吧！”段麒風的目光忽然變得柔和，“有些話，總要說清楚。”


  我惴惴不安地爬下假山，團子緊跟在我身後，路過段麒風身旁時，他嗖地一下就跑了。


  房裏燈火通明，風景揚依舊躺在床上，靠在床頭。


  從我踏進房門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