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一份至死不渝的愛
她以為是自己的心理足夠強大，但現在她才懂，原來她是把壓力都壓在柯黎的身上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在盡力偽裝，也裝的夠好，但其實不是的，她每次在柯黎麵前，都會不由自主地泄露壞心情。
她從來都沒有裝的好過。
她總是潛意識想要柯黎分擔她的痛苦，或者不好聽的說，是把痛苦轉移到柯黎身上。
什麽沉默寡言、冷暴力、無視他的出現，事實上，她不過是吃準了柯黎在乎她罷了。
司徒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樣的？
是柯黎日複一日的笑容，還是他永遠沒有脾氣的溫柔軟語。
她被慣壞了啊！
真的太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司徒美緊緊抱住柯黎，淚如雨下。
被人搞得全身粉碎性骨折的時候她沒哭，被告知永遠無法直立行走的時候她沒哭，第一次坐在輪椅上的時候她也沒哭。
但這一刻，她真的不想再壓抑自己了。
所有的驚慌、無措、歉意、彷徨，都在這一刻化成豆大的淚水，通通抹在柯黎的白色襯衫上。
“小美，小美，”柯黎手足無措地抱著她，驚慌不已。
“我怎麽會不愛你啊？你那麽好、那麽好，我怎麽會不愛你啊！”司徒美哭的聲嘶力竭，“即使我變成了這個樣子，也沒有放棄我，不但停掉了自己的工作，天天陪著我，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卻為了我什麽都肯做！”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阿姨已經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了吧，他們想你了，甚至說如果你不回去，他們就自己過來，但為了照顧我的心情，你通通都回絕了。”
“柯黎，你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過爸爸媽媽和爺爺了吧？明明你從前幾天就要回去一趟的！”
“你怎麽這麽傻啊？為什麽要覺得我不愛你啊？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愛你，我還能愛誰呢？你說，你說啊！”
“我這一輩子隻幸運過兩次，一次是在即將墮落的時候預見了嘉芮和阿南，另一件事就是愛上了你，柯黎，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啊，如果不是你，現在的司徒美就隻是停屍房裏的一具屍體，一把大火，一陣風，就什麽都不剩了……”
司徒美哭的嗓子都啞了，像是用盡了十二分的力氣，想要把心都掏出來個柯黎看。
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愛柯黎的想法，從前是，現在更是。
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原諒她好不好，不要放棄她好不好。
柯黎緊緊把她錮在懷裏，完全不介意襯衫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摸了個遍，眼神也逐漸從最初的擔憂，逐漸變得溫柔。
溫柔的仿佛要溺出水來。
“好，我都知道，我也愛你啊……”
司徒美哭的直打嗝，柯黎就一邊拍她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慰。
雖然舍不得寶貝哭，但她說的每一句愛他，都讓他感覺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
痛並快樂著，說的大抵就是她現在的感受吧。
等司徒美哭夠了、哭累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司徒美抽抽搭搭地依偎在柯黎的懷抱中，隻覺得自己從前真是太傻了。
之前為什麽要故意偽裝堅強呢？
裝又裝不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搞得自己也跟著痛苦，何必呢？
完全沒道理啊。
大哭一場之後，腦袋清楚了，思想通順了，腰不算了，哪兒哪兒都不疼了。
“好一些了嗎？”柯黎洗了溫熱的毛巾給她擦臉，笑道：“小花貓。”
司徒美吸了吸鼻子，任他擺弄。
柯黎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後都要這樣知道嗎？心裏難過就大哭一場，不舒服了就告訴我，司徒美，你要記住，如果世界末日，你身邊隻剩隨後也一個人，那這個人一定會是我。”
“隻要柯黎活著，他就會一直陪伴你、愛你。”
“你……”司徒美沒想到柯黎會說出這種話。
以她對柯黎的了解，他是個非常重誠信，但是並不會輕易許諾的人。
人家小情侶之間經常把什麽永遠永永遠遠地掛在嘴邊，但她和柯黎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從來沒聽他說過一次。
即便是哄哄她也不曾。
對有些人來說，這話不算什麽。
但從柯黎嘴裏說出來，司徒美就覺得，這一定是真的。
“我……”
司徒美吞了吞口水。
她還沒有做好接受一份至死不渝之愛的準備。
她還有好多擔憂，她怕自己不夠好，害怕自己以後變了脾性，害怕自己某一日會退縮，害怕重重未來可能發生的情況。
她怕配不上他。
“你不用做出決定或者回應。”柯黎用大手緊緊包裹住她的小手，“這是我的事，你不要覺得有壓力。”
對於司徒美憂愁的態度，柯黎覺得沒什麽。
他隻需要讓她知道，他會永遠愛著她便最夠了。
擔憂、忐忑才代表在認真思考，仔細打算了，不是嗎？
司徒美湊過去蹭了蹭柯黎的肩膀，無言感動。
“對了，”柯黎又想到他們今天最初談論的話題，“警局的事情，你不再考慮一下嗎？可以讓那些新人來家裏培訓，這樣就不用擔心你會在外麵出什麽意外了。”
司徒美垂下眼眸，片刻，輕聲卻堅定地搖頭，“不了，我現在這樣就很好。若是無聊了，可以上網或者看書來打發時間，你放心，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這樣啊……好吧！”柯黎覺得她這樣說也還算合理，再加上他自己也吃不準司徒美現在的生理和心裏狀態適不適合接觸外人。
不過既然她不願，那他也肯定不會強迫她就是了。
“這是誰想出來的辦法呀？”司徒美忽然問。
柯黎如實回答，“簡奪和嘉芮，不過最初的提議是簡奪提出來的。”
“簡奪？”
司徒美有些意外。
她猜到是簡家那夫妻倆，但從剛才就認定是嘉芮，沒想到竟然是簡奪。
“怎麽了？”柯黎問，“有什麽問題嗎？”
司徒美搖頭，“沒有，隻是……我想見簡奪一麵，方便嗎？”
“見簡奪？當然方便！現在嗎還是其他什麽時候？”
“都可以，我什麽時候都有空，看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