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甚美甚美!i
“王昭儀?王昭儀怎麽了?”陸初容看著他,一臉不解:“她不是出宮了嗎?”
小餃子嚇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趕忙對陳元灃擠眉弄眼。
後者話鋒一轉,平靜道:“王大人怕女兒被人發現,打發去了外地。”
“外地就外地吧,總歸是她想的要自由。”
“是啊。”
陸初容又翻了翻手上的劄記,真是越看越想笑,她果然對陳美人還是了解不夠。
小餃子將陳美人的劄記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了回去,臨了還被陸初容叮囑:以後別沒事去翻人姑娘家的東西!
小餃子自是滿口應下,他如今已經學會了在貴妃和皇上麵前扮演兩副麵孔的特殊技能,並且還以此為榮!
陳雲歌不知自己的劄記被人看了,依舊如往常一樣,每日按例去給太後晨昏定省,陪太後閑話,品嚐陸初容做的糕點,偶爾也和德妃撫琴,和徐昭容刺繡。
但陸初容自看了那劄記,如今再看陳雲歌,就總覺得她正滿臉飛紅,圍著自己,滿心歡喜,一口一個‘甚美!甚美!’陶醉其中!
“貴妃?閑貴妃?”
“啊?”陸初容趕緊搖搖頭,把圍著自己的陳美人趕走,正色看向太後道:“母後叫臣妾?”
“哀家在說穩婆的事情,宮裏多年無人產子,當年有經驗的老嬤嬤們要麽不在了,要麽告老還鄉了,隻剩下太醫院那些個年輕的女官,哀家總是不放心,便想著,去哪裏找幾個可靠的穩婆。”
陸初容心不在焉道:“全憑母後做主吧,臣妾也沒生過孩子,不知竟這般複雜。”
“放心,哀家是過來人,哀家必得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你就負責把哀家的孫子生出來就行了,別的什麽也不用操心!”
“有母後照應,臣妾真是前世修來的好福氣!”
“你這孩子,嘴巴真甜!”
陸初容扭頭看向陳雲歌,正好與她四目相對,莞爾一笑,後者亦回以一笑。
待從康寧宮裏出來,徐昭容高高興興道:“算起來,這孩子說不定能跟咱們太後娘娘生在一個月份,到時候宮裏又是千秋宴,又是滿月酒,可有的熱鬧了。”
“沒那麽早吧?”陸初容摸摸肚子:“太醫說第一胎會生的遲些,興許到冬天了。”
“再遲也遲不了幾個月啊!”徐昭容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那成什麽了?肚子裏難不成懷了個哪吒?”
陸初容也忍不住笑道:“我倒是盼著他早些出來。”
“也是,早些出來,娘娘好和皇上再給他生個弟弟妹妹!”
陸初容剛想笑,結果扭頭一看,竟看到陳雲歌紅了麵頰,正一臉羞赧的看著自己。
她心中登時警鈴大作:不好!她又在想什麽!甚美甚美?
“陳,陳美人……”
後者溫婉而笑:“貴妃娘娘有何吩咐?”
你能不能告訴本宮,你是怎麽做到心裏拍著桌子狂呼‘甚美甚美’,麵上還能氣定神閑的?!
“陳,陳美人許久沒和陳大人父女相見了吧?”
陳雲歌道:“妃嬪不得與外臣相見,這不是宮裏的規矩嗎。”
“規矩都是人定的,回頭本宮就去求皇上,找個機會,讓你們父女相見!”
陳雲歌眸光一亮,立時屈膝見禮道:“妾身多謝貴妃娘娘體恤!”
“不謝不謝!”你求漫天神佛保佑我,我還沒謝呢!
徐昭容打著扇子笑道:“陳美人好福氣啊,娘家就在京中,母親能常來常往,如今也能和父親重逢了,真是讓人豔羨。”
陸初容道:“等年底徐大人進京述職的時候,本宮也讓你們見見。”
徐昭容聽聞受寵若驚,忙不迭道謝。
她又問德妃道:“德妃娘娘可想與蘇大人相見?若是想……”
“不必了,多謝貴妃娘娘好意。”
徐昭容冷笑出聲:“德妃娘娘本事大,蘇家又是那樣的門楣,見麵的機會多著呢,也不稀罕這樣的機會。”
蘇妍雪扭頭看了她一眼,這樣一個溫婉端莊的女子,眼底卻淬著利刃,徐昭容一陣寒戰。
在朝華宮前分道揚鑣,德妃步入宮內,回頭看了一眼陳雲歌。
“娘娘?”陳雲歌亦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後者卻不無憐憫道:“你才入宮時,本宮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又生在清流人家,就算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也能想辦法立身自保,但你如今卻向閑貴妃趨炎附勢,本宮隻覺得有些心寒。”
“妾身不過是憑心處事,以求安穩度日。”
“你依附了她,就能安穩度日嗎?江北王大廈將傾,連你父親都明白的道理,他都不肯助紂為虐,你卻還要與虎謀皮?”
陳雲歌垂首道:“江北王興許是紂,但閑貴妃卻並非是虎……”
“那你以為?那些死去的嬪妃是因為誰?你以為,如今還被禁足的那幾人又因為誰?你難道沒想過,她近日接連向你示好,又圖的什麽?”
“妾身愚鈍,不知。”
蘇妍雪慢慢向她靠近,抓住她的手,她要收回去,卻沒能成功
“徐昭容是根牆頭草,構不成威脅,如今這後宮隻剩下你我二人是她宿敵,要麽,她在找你的把柄,一舉將你鏟除,要麽,就是利用你,來抓本宮的不是。”
“貴妃娘娘應該不會……”
“不會?她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你憑什麽以為她不會?”蘇妍雪又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想看她的眼睛,她卻倉惶將眸子垂下。
“你爹如今和我爺爺,都是一條根繩上的螞蚱,我們才是一家人,無論將來出什麽事,你我才能互相幫襯扶持,江北王府的壽數已經盡了!”
陳雲歌想把手收回去,但蘇妍雪看似瘦弱,力氣卻非常大。
“德妃娘娘,妾身明白了,妾身會謹記您的話。”
蘇妍雪卻依舊不肯鬆手道:“你記住,有句老話,叫笑裏藏刀,隻要你慢了一步,那刀便能直戳肺腑!”
陳雲歌一個激靈,卻是頭也不敢再抬一下。
德妃慢慢將她的手鬆開,轉身飄然而去。
陳雲歌自此才敢抬頭去看她的背影,隻覺得遍體生寒:“到底,誰才是那個笑裏藏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