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殺人滅口
以前後宮沒這麽多人的時候，德妃尚不覺得流言蜚語傳的快。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這陸初容的流言傳的快，她昨夜被皇上拋在朝華宮的消息傳的更快。
隻一晚上的功夫就已傳的人盡皆知，她晨起本就頭疼，還將夏蟬好一番訓斥，雖嚴令杜絕宮中流言，但她出門去給太後請安的時候依舊覺得別人在悄悄打量她。
越是如此，她在轎攆上坐的越發筆直端正。
這些人妄想從她身上探究些什麽？
是憤怒？不甘？還是一夜未睡的憔悴和疲憊？
什麽也沒有，她依舊是那個紅光滿麵，清麗高貴的德妃娘娘！
尚未進入康寧宮，裏頭一片嗡嗡嗡的議論聲，待她入內，那聲音又戛然而止。
掃一眼眾人，她知道，這裏的人也在等著看她笑話呢。
“給德妃娘娘請安。”
眾人與她見禮，她點點頭，行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隻聽說徐昭容笑道：“德妃娘娘一向是最早的，怎麽今日反倒是最後一個？連陸妃娘娘都到了。”
正在打嗬欠的陸初容：你能不要動不動就提我嗎……
“是昨兒晚上沒睡好吧？”陸初茉也掩嘴偷樂：“莫不是害了相思？”
德妃卻是好修養：“本宮何時歇何時起都是按規矩按時辰來的，隻是今日事多，晨起又處理了幾件小事。”
“德妃娘娘掌管六宮，自是忙碌，哪像有些人，總給自己的遲到找借口。”
錢貴人話音一落，就收到陸美人一記眼刀。
好在太後很快過來，多少緩解了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薑太後自從推遲了請安的時辰，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問福喜：“那殺貓的凶手，招了嗎？”
福喜搖搖頭，她便又恢複了一臉失落。
“哀家聽聞啊，這幾日宮中有些流言，都在說什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敢說的。
薑太後又道：“不管說什麽，以後都警醒些，管好自己的人，若是子虛烏有，胡說八道，沸沸揚揚！哀家先問你們一個治下不嚴之罪！”
“謹遵太後懿旨！”
太後這才滿意，又照例問了些飲食起居之類的小事。
就在她準備遣散眾人的時候，外頭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奔來，在福喜耳邊一陣耳語，福喜不由臉色一變。
“太後……”
“出什麽事了？”
“司刑所說，那殺貓的小太監……死了。”
“什麽！”太後騰的站起身道：“怎麽死的？自戕？還是被打死的？有沒有說出是誰指使的！”
福喜道：“沒說，想是自戕，因為，因為在牢中發現了毒物……”
太後又跌坐在位上，好不容易盼來了給香香沉冤昭雪的可能，結果這個可能卻一口毒藥咽氣了？
“他，他在司刑所啊，哪來的毒藥？”
“也不是什麽毒藥，”福喜道：“說是半個番芋，像是番邦以前往朝中進貢的一種芋頭？因為有毒，被朝中明令禁止入關，但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宮裏……若是毒藥反倒好了，能查出來，這麽個東西，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會當回事……”
“番芋？”錢貴人大驚：“真是番芋嗎！”
太後納悶：“怎麽？你知道這東西？”
錢貴人又急急捂嘴，眸光怯怯的看了陸妃一眼：“嬪妾並不知曉……”
光是她這一個眼神已經引起太後的懷疑，不禁一拍桌子道：“說！哀家恕你無罪！”
但錢貴人到底不是那等膽大之流，依舊不肯多言。
反倒是才入宮的宋貴人忍不住道：“嬪妾好像聽說了一二，陸妃娘娘宮中有番芋……”
“什麽！”
薑太後愕然看向陸初容道：“你宮裏有番芋？”
“有，”從番芋二字從福喜嘴中說出來，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脫了：“還有兩個呢，太後要看看嗎？”
太後怒道：“那你可知這是朝中命令禁止的東西，你宮裏為何有！”
“是……戶部尚書給的……”
“一派胡言！朝廷命官怎麽會給你這種東西！就算真是戶部尚書給的！又為何會出現在司刑所！還！還毒死了殺貓的犯人！說！你是不是想滅口！”
陸初容起身行至太後麵前，對她見禮道：“請太後明鑒，那可是一條人命，臣妾沒這個膽子，更何況，您的貓本就不是臣妾所殺，臣妾為何要殺人滅口？”
“皇上寵你，當初為你分辨，哀家暫且信了皇上！如今看來，你果真如傳言所說，最擅迷糊男人那套！在家裏就不安於室練了個爐火純青吧！把皇上哄的團團轉不說！當哀家也是這麽好哄的嗎！哀家可是見過比你段位都高的人呢！”
陸初容咬緊下唇，冷瞥一眼陸初茉。
見她正得意回看向自己，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太後！臣妾並非想要分辨！實則是那番芋絕對不會致命！昨日臣妾烤過兩個，與惠春苑的宮人分著吃了，不也都好好在這嗎！”
福喜道：“那小太監吃的，是生番芋。”
“敢問公公可曾知曉，曾經番芋中毒的人吃的是生的，還是熟的！”
福喜愣了愣：“這個，奴才哪知道。”
“熟的！”陸初容從容不迫道：“不僅是熟的，還是因長途運輸，在路上淋了雨水變青發芽的番芋！當年大理寺的卷宗上有對這一案件的詳細記載！甚至連當初剩下的番芋也有畫圖留存！臣妾就是看了這圖才反應過來，興許隻是因為存放時間久了，發芽了，壞掉了，才導致吃的人中毒了！由此，臣妾才敢吃自己烤的番芋！”
太後被她一番搶白驚的目瞪口呆，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隻聽陸初容又道：“尚書大人給臣妾的番芋一共四個，臣妾吃了兩個，還剩下兩個，臣妾便存了起來，想看看那番芋發芽之後是不是有毒。太後娘娘與其在這裏懷疑臣妾，不如讓人好好查查那小太監除了番芋還有沒有吃過別的東西。”
“胡攪蠻纏！一派胡言！”太後怒道：“哀家現在隻想知道！你宮裏的番芋還在不在，德妃！你帶人去搜！看看她惠春苑除了毒人的番芋！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醃臢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