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曆史在重演
徐昭容的懷疑本也沒錯，若非這隻死貓，方采女覺得自己不至於就落到這步田地。
從進宮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要站的隊伍從來都是德妃，但德妃身邊有個麗嬪，她無法躋身其中。
麗嬪去後，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討好德妃，討好蘇家。
哪怕當她被皇上打入冷宮，她一次次求德妃救她的時候，得到的都是讓她再等等的話，她也不曾放棄過。
她相信，德妃也是需要她的。
直到那隻貓死了，德妃半夜跑來質問她是不是等不及了，想要用隻死貓來要挾她，她這才意識到以前的自己何其愚蠢！
也難怪王昭儀早早和德妃翻了臉，口口聲聲看透了她。
她才是那個頂著偽善麵具的假淑女真毒婦！
就在她暗自琢磨，該如何讓德妃相信自己真的不曾殺貓時，德妃便命她承認縱火一事，並給她開出了條件，若她乖乖認罪，蘇家可保方家不受牽連。
若她不願認罪，到時候揭發她，結局可就不這麽好了。
她身處冷宮，上告無門，又恐牽連全家，隻能留下一紙信箋懸梁自盡。
“奴才已經按照陛下的吩咐，將方采女單獨關押，又重新安排了人去隨身伺候！”
陳元灃麵色沉冷的看著手上那張紙，那張所謂方采女留下的認罪書。
“這不是她寫的？”
小餃子搖頭：“她一心求死的時候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包括那位齊嬤嬤幫她和采薇在其中牽線一事，她懸梁後，也是齊嬤嬤調換了方采女原本寫的東西，若不是救的及時，恐怕她也來不及交代這些事了。”
“這個齊嬤嬤不是你的人？”
小餃子哭喪著臉道：“皇上，在方采女交代之前，奴才本以為她隻有皇上一個主子的！這齊嬤嬤原本是在內務府當差的，奴才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是德妃娘娘……”
陳元灃卻搖搖頭，負手起身行至禦書房的窗邊：“德妃還沒這樣的本事。”
德妃能不能做皇後還要另說，且說齊嬤嬤此人也算宮中的老人了，尋常人哪能輕易收買了她。
小餃子還要說話，忽見外頭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底咯噔一下：“皇上……會不會是……”
外頭伺候的雙喜立馬稟道：“皇上，江北王求見！”
內裏，陳元灃和小餃子對視一眼：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江北王說求見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他進皇上的禦書房從來也不需要什麽通報。
小餃子快步迎上去：“奴才見過王……”
“狗東西！”陸康大步入內，直接一腳將小餃子踹翻在地！
一國之君瞳眸一緊，就聽陸康緊接著罵道：“一個冷宮裏的女人都能火燒鳴鸞宮！驚嚇陸妃和皇上！你一個狗奴才隻把人關押起來了事！你身為內宮總管不知這是什麽天大的罪過嗎！活剮了都是便宜她的！”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餃子立刻跪在他麵前道：“奴才也怕其中有什麽錯漏，想再審過之後稟告皇上發落！”
“你若不該死！本王怎麽放心把皇上交給你伺候！”
一國之君騰的站了起來，小餃子見狀又連忙抱住陸康的腿道：“王爺打奴才吧，罵奴才吧！都是奴才該死！”
“最該死的就是你！”
言罷又一腳將他蹬出老遠，陳元灃連帶手心都緊緊攥了，卻是牙關緊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康這是殺雞儆猴指桑罵槐呢，與其說是斥責小餃子，不如說是斥責他的！
“江北王……”
“皇上受驚了！”陸康這才潦草的向陳元灃見了一禮：“沒想到真凶竟真是這方采女！方家一家居心叵測多年，老臣早有耳聞，卻不想，這方采女竟是第一個忍不住的！”
“方家居心叵測？”男人驚駭道：“王爺這話從何說起？”
陸康從袖中掏出一封奏折來：“請皇上過目！”
小餃子忍了腿疼一瘸一拐的接過奏折送到陳元灃麵前，男人翻開看了看，表情一僵。
今時今日，此時此刻，發生在方家的一切真是像極了當年的文太傅一家。
也是被江北王捏造了數條莫須有的罪名坑害致死！
今次方家雖不至於對他危害太大，但就此機會斷了蘇家的一條臂膀，不費一兵一卒，何樂而不為？
江北王不無得意道：“皇上！無論是方采女火燒鳴鸞宮，還是方家數罪並行都已證據確鑿！還請皇上定奪！”
“這方家著實可惡！”男人氣急，直接摔了那折子：“莫說一個方采女，就是整個方家，朕都不會姑息！”
陸康得意勾唇：“那老臣就鬥膽請一道聖旨，將方家就此發落！”
“這……”
陸康又上前一步，人高馬大如他，眼底眸光陰騭：“皇上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呢？”
“朕怕明日早朝那些個老東西又要來找王爺的麻煩……”言罷重重一拳打在桌案上：“他們哪懂得王爺為朕的一番苦心！總是嚷嚷著讓朕親政親政！總是嚷嚷著朕沒有主見，什麽都聽王爺的！可王爺若是錯了，朕也不會聽了！既是對的，聽誰的還不一樣！”
陸康搖頭道：“不過都是些牆頭草罷了，當年求著本王叫的有多歡，今日便罵本王罵的有多狠！”
“這樣吧！”陳元灃道：“聖旨朕來下，但不能交由王爺處置，若是如此，隻怕落人口實，年期彈劾王爺的折子雪片一樣，朕想想都覺得心寒。”
江北王微眯了眸子道：“那皇上以為何人堪此重任？莫不是要指定蘇大人？”
“自是按我大辰律法裁定，官員獲罪，自該由大理寺查審定奪！那才是證據確鑿，誰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陸康倒是有點意外，陳元灃想要將此案交給別人的時候他便想到了他要給方家開脫。
但他沒想到陳元灃會找大理寺，因大理寺也在他的勢利範圍之內，那跟交給他審又有什麽區別？
不過就是多費些功夫時日，罪慢也等得到秋後問斬了。
“皇上英明！”他滿意的笑了。
看來這小皇帝還真挺為他著想，既給他省去麻煩，又能讓他輕而易舉的將方家拿捏於股掌之內！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要賣小皇帝一個臉麵一個機會。
便讓這姓方的死個明白！
也省去將來好叫那些老東西抓住他，咬住他！
待陸康滿意離去，一國之君一把抄起桌上的茶盞正要往地上擲，最終卻是狠狠捏緊，重重放回桌上。
“朕倒要看看，你還能笑到幾時！”